老皇帝果然是最喜欢棒打鸳鸯啊!容卿月撇撇嘴角,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道:“太子在何处?”
“殿下还在虞府中,无奈五公主任谁劝也不听,抱着大哥不放手,大哥亦是无奈,更舍不得,便任由她了,可你也知道,皇上的旨意,也是不得违背的。”虞晚歌面泛愁苦之色,语气中多了抹怅然。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为难!自己没有通天的本领,更何况,爱到深处自然浓,这二人的情感,虽没有楚涵洢的波折与坎坷,却是艰辛不断,光是一个四皇子君翊绝便是两人的阻力,想守的云开,势必也要与皇权对抗!容卿月看着茶杯中轻荡的碧波,有几缕阳光撒入,碧色的茶水和着金色的光线,倒也融洽极了。原来他们本就是一路人,最终都逃不开这皇权的桎梏!
容卿月看了眼眉头紧皱,神色担忧的虞晚歌,缓缓一笑,对她道:“虞小姐是太看得起本郡主了,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本郡主帮不上忙,还是请虞小姐转告给梦翎一句话吧。”
虞晚歌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扬起脸,依旧明艳,笼罩的云雾消散,忙道:“郡主请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容卿月浅笑,一仰头将杯中茶尽数喝尽,放下茶盏,毫不介意形象地抹了抹嘴唇。
虞晚歌听后,美眸突地晶亮,闪着灼灼的光辉,想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又收了回来,笑道:“多谢月妹妹,晚歌感激不尽。”
容卿月淡笑如故,轻声道:“只是人世真理罢了。”
“的确是,”虞晚歌点着头,见她疲惫涌上眉心,关切道:“月妹妹早些休息吧,晚歌便不打扰了,今日还是多谢,这就告辞。”
“好,”容卿月见她亦是伸手将杯中茶水饮尽,拿着绣帕抹了抹唇,扬声道:“墨梅,送虞小姐出府。”
“是,”墨梅一直在门外等候,听见郡主的声音,走了进来,一施礼,道:“虞小姐,请。”
“好,”虞晚歌点着头,站起身,目光柔和的看了看容卿月,“月妹妹今日劳累,就不必送了。”说完,见容卿月一点头,转身出了夕月阁,脚步没了刚来时的沉重,多了几分轻快。
容卿月轻吐了一口气,让人将茶盏收拾了后,自己上床休息,这一天,的确累的不行,明日,想到明日,便不由得头疼,困倦的闭上眼。
不久,夕月阁内有阵脚步声响起,似是急迫,容卿月依然闭着眸子,却已被这脚步声吵醒。
“墨梅,何事?”懒散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沙哑。
墨梅想到吵醒了郡主,声音放轻,道:“郡主,是华公公来了,皇上说叫您准备准备,明日皇后娘娘出殡,您作为容王府的女儿,自是不能失了分寸。”
容卿月眼睛依旧未睁,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出去告诉她,本郡主知道了。”
“郡…郡主您不见见吗?”墨梅停顿了片刻,支吾道。
“不见。”平日里清淡的声音中多了分威严与冷冽,墨梅吓了一跳,忙道:“是,奴婢这就去回。”
过了不过片刻,脚步声又起,墨梅站在门口轻声道:“郡主,华公公已经回去了,说您好好休息。还有,虞小姐派人传话来,五公主回宫了。”
容卿月一直闭着的眸子半睁,又阖上了,轻应了一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墨梅虽然武功不高,却还是有些内力的,离郡主也不算远,听见郡主应声,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转过身准备退出去,一抬头便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人银紫流云缎,墨发飞扬,潋滟如画的容颜上勾着一抹浅笑,惊讶地道了声,“世子。”
墨锦御伸出如玉的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轻声,墨梅点了点头,也不敢在多言,又将门轻轻打开,见世子缓步走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退了下去。
第五章 永世不移
天还未大亮,容卿月便已悠悠转醒,昨夜睡的真是舒服极了!睁开如水双眸,鼻尖轻嗅到道一股熟悉的香气,恩?容卿月转过头,便看见旁边男子如诗似画的容颜,俊美的人神共愤,但他身上的外衫已不知哪里去了,一袭中衣半褪,露出比女人还白如玉肤如脂的肌肤,亦是刚睡醒的模样,神色上还带着一丝慵懒,芳华失色,让人移不开眼。
不对!容卿月一愣,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又闭上眼,鼻尖那抹清淡的木槿花香围绕,似在嘲笑着。
再次睁开,入眼又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墨锦御幽深如雾的眸子正好对上容卿月那迷蒙的水眸,一眨不眨,嘴角还挑着淡淡的笑意,梨花映雪,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醒了,恩?”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暗哑,温柔无比,眸光宠溺。
容卿月愣住,呆傻怔愣的模样看的墨锦御轻笑出声,潋滟玉颜如一抹暖阳融融洒洒,这小狐狸,真是有趣!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长指划过她似醒未醒的脸庞,轻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低下头,将那粉如新玫的薄唇含住,轻轻啃咬,很是用心的吻着。
沐染月身子轻颤,完全确定了这是现实,只是这妖孽是什么时候来的?猛地推开他,声线有些暗哑道:“墨锦御,你节操呢?”
节操?墨锦御想着什么时候是该扔掉了!轻咳了一声,声音恢复清润好听,神色有些委屈,“难道你要抵赖吗?昨晚若不是本世子坚守防线,拼死抵抗,否则今日就被你吃干抹净了,容卿月,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节操?”
“胡说,你…”容卿月怒斥地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特意抖了抖半露的肩膀,玉白的脖颈上有数道深浅不一的血痕,看起来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这…这是我弄的?”容卿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些痕迹,在看看妖孽一副无辜的样子,自己有这么残暴?
“唔…难道是本世子喜欢玩自虐然后在诬陷给卿月郡主吗?”
“难道不是吗?”
“那本世子去找容爷爷评评理,郡主要不要一同去?”说着,墨锦御慢悠悠地坐起身,挑眉看了眼将脸蒙在被子里的容卿月,嘴角挑了几分玩味的笑。
“好啊,顺便说说锦世子大晚上不在锦墨楼,跑本郡主闺阁来住个什么劲!”容卿月一把掀开蒙住头的被子,面上还有着几分绯红,被吻过的红唇像沾了蜜般诱人,见墨锦御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便已深知上当。
刚要转身跑下地,纤细地腰肢被长臂一揽,墨锦御的薄唇瞬间覆下,继续刚才还意犹未尽的事情。
屋外阳光淡洒,暖风阵阵,屋内温情浓浓,旖旎万分。
“郡主,皇后娘娘今日出殡,王妃叫您一同入宫。”门外传来菡沁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温馨旖旎,春色无边。
墨锦御缓缓离开她的唇瓣,眸色温温,容卿月柔肉无骨地伏在他怀里轻喘,双臂环着他的腰。
声音还有几分娇软:“墨锦御,我们去见姑姑最后一面。”
“好,去见最后一面。”墨锦御温和地回着,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容卿月更加搂紧了他的腰,二人呼吸相缠,阳光透过雕木窗洒满一地静谧。
“郡主?”菡沁见郡主没有回答,又问了声,手刚要去推门,被墨梅拦住。菡沁不明状况,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墨梅摇摇头,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二人先退下去。
菡沁点了点头,待二人走远,侧头问着墨梅,“郡主怎么了?”
墨梅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门,轻声道:“世子来了。”
菡沁会意,也未像从前那般多问上几句,深知这么大的事郡主更不会耽搁,就先去回禀了王妃。墨梅立在一旁静待。
许久,容卿月依旧蜷在墨锦御的怀里,低低开口:“墨锦御,我只想与你赏遍红尘蒹葭,琴瑟饮茶,逍遥山水,醉卧桃花,你可知?”这声音如云雾般飘渺,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而散,带着说不出的凉意。
墨锦御手臂收紧,二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低下头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我亦如此,逍遥山水,醉卧桃花,容卿月,逝者已逝,姑姑不希望你为她如此伤感,你还有我,能陪你一生的也只能是我。”虽然最后一句话如此霸道,但她却觉得能为他固步自封,甘之如饴。
“好,”容卿月将头又往墨锦御怀中蹭了蹭,声音越发的轻飘,眼角逐渐划下一滴清泪,墨锦御,我还有你,幸好我还有你。
“在想什么?”墨锦御温润地声音响起,缓缓放开她,替她穿上素白色镶锦软靴,神色认真,像是捧着无价之宝一样的珍贵。
容卿月歪着头看他,这就是幽羽第一公子,天下与弦玥比肩的人,潋滟风华,风姿卓然,雅人深致的人啊!把她视为一切,爱若珍宝,一丝一毫都不得损伤,这也是她的男人,真好!
缓缓一笑,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芒,温声道:“恩,一与之定,千秋不移!”
“恩?在说一遍?”墨锦御给她穿靴的动作未停,却侧了侧头,直到将另一只靴子也穿上,这才放下手,抬起头眸色温柔的注视着她,又道了一声:“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