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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良婿 (鸢时)



蛊之所以令人闻之生畏,是因为因为养蛊的人通常能利用蛊虫去操控中蛊者。有些邪恶的蛊可以让人致残致病致死,甚至控制思维,被迫做自身意愿以外的事。极少数蛊是好的,虽然也有治病救人,但因为其培养方式太过神秘,而且总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所以除了巫族本身和极少数绝症无药可医,否则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个。

福林认真地解释:“对了,之所以叫尸傀,是因为中了这种蛊,他们就跟尸体傀儡一样,暂时失去自我意识,所以才会出现卫三说得那种情况。”

不知为何,一听到巫蛊,严恺之立刻想到一个人。

“不过三者之间的区别还是不同的。母蛊的能力越强,对子蛊的操控力也越强,但是子蛊对尸傀的操控确实取决于中了尸傀的人本身的意志。那些士兵人数不多,可是个个都是特别训练过的,心志坚定,所以他们只要拉个肚子,子蛊对他们就没操控能力了。”

“那他们怎么会中蛊的?”卫篪也觉得好奇,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任何关于蛊有关的事。

福林是个喜欢研究疑难杂症的怪医,所以任何中原大夫不耻的,他都愿意去知道,也正是如此,当初先帝的奇毒才叫福林去。可惜得知中毒的过程后,福林也只能遗憾无力回天,能拖一天算一天。

“对蛊虫来说,最好的媒介就是血,但是尸傀只是迷人心智,操控力是最弱,但方法是最神秘的,除了施蛊的人,恐怕也没人知道。”

“那你给他们吃什么巴豆。”这是严恺之比较好奇的事,不过想到福林身上的味道,他不由得多看了福林几眼。

然而,福林却显得不以为意:“我本来只是怀疑,因为如果真是三代蛊,不切断子母蛊的联系,那两个人早晚得死。”

“怎么切除?”严恺之凝眉。

“拉出来?”卫篪则是直白地问。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把福林身上的奇臭想到一起。

福林故作高深,支吾了半天,一摊手回答:“这个怎么说呢,其过程和原理十分复杂,涉及了很多高深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拉出来”其实真正的蛊虫并没有那么容易排出体外,否则养蛊人何必那么辛苦用命在养蛊。

从福林口里证实了他的猜测,严恺之下意识低头掩鼻:“好了,说重点。”

福林耸肩道:“说完了。”

严恺之表情顿时不悦“说完了?你进来废话那么多,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跟我说完了。”

福林垮下脸,一副很郁闷的样子“严爷,我是个大夫,不是个衙役,敢情我还得帮你审人啊?”

习惯英九和卫篪会把一切都思想周到,严恺之倒忘记了福林只会看病的事情。卫篪静静想了一下,开口道:“依我看,多罗那边定然是请了一位高人,说不定是巫族那边的。只不过,巫族和中原向来河水不犯井水,和多罗又是隔得大老远,怎么会搅和到一块。”

顺着卫篪的思路,严恺之也沉默了“卫三,你说钦天监先死,还是多罗使臣先到?”

卫篪大吃一惊“难不成严爷是怀疑他?”

严恺之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如果真是君无邪,那么他最近屡次被人识破计谋就不得不让他更加疑惑了。“不是怀疑,而是目前来说,只有他最有可能。”

卫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看见尸首了?”一双漆黑炯亮的眼眸看着卫篪,见他摇摇头,纤长的睫毛落下,魂锁典狱长最新章节挡住了他的视线,喃喃自语:“韶华的病也很突然,可不也让他救活了,而且他还知道让我去白山。”

穆仓看来是想玩真的。

严恺之深叹了一口气,示意两人都退下“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战情吃紧,原以为能速战速决,结果却越拖越久,而且屡战屡败。原本还记挂着韶华的病情,结果真的忙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川北坐镇多日,而从未有人递给他半点消息。

他喊了守在门口的士兵:“来人!”

“都督,有什么吩咐?”

“可有收到白山的消息?”

“没有。”

“不知道,还是没有?”

听到〖答〗案是否定,情绪忽然有些暴躁,士兵小心翼翼地想了一下,摇头回答:“回都督,是没有。”

他正想发怒,看到士兵惊恐闪烁的眼神,终究还是压了下:“罢了,你下去吧……等等,去把英九给我找来。”士兵如释重负地点头离去,却有另一个士兵神色匆匆地跑进来:“都督,城外有信使求见。”

这个消息倒是让严恺之倍感意外,难道事情有转机,他急声问:“几个?”

士兵回答:“一个。”

他倒要看看,穆仓究竟想玩什么把戏:“让他进来。”

可士兵没离开,又有人进来,严恺之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竟然所有事情接二连三都堆到一起,敢情是特意来挑战他的脾气。后来的士兵不知都督为何一见自己便一脸怒意,只得小声回答:“报告都督,牢里两个多罗使臣死了。”

“怎么回事?”严恺之惊得连脾气都忘了,方才不是福林才兴高采烈地过来汇报情况,怎么说死就死了。

士兵摇头:“不知道,刚刚福大夫走后不久,他们忽然口吐鲜血,进去时也没气了。”

多罗的信使就要来,先前的使臣却在这个时候死掉,若是对方讨起人来,恐怕很难收场。

“找福林和卫三过去看看。”


第四百零六章 信使

英九还没到,士兵已经带了信使来了。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几乎把脸都掩在黑暗中,低头跟着士兵进了屋子,看样子似乎也没打算把斗篷摘掉,只是低着头,安静地站着。外头的夜色已经迷蒙,如果他走出去,站在角落里,绝对不会被路过的人发现。

这本也不算什么奇特的能力,一身黑斗篷隐在角落里,难免会让人忽视。可对于擅长暗中观察的严恺之来说,这可大为不妙,因为这人竟能把自己安静地融入环境,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把他遗忘。这种擅长淡化自己存在的,从来不是天生就有,大部分都是后天刻意伪装,原因是作为暗卫,越是淡化存在感就越安全。

但是严恺之心里清楚,眼前的黑衣人绝对不是暗卫,因为暗卫绝对不会这么正大光明地跑来,除非他被人操控。

想着福林刚对他说过的三代蛊,严恺之不由得谨慎起来。

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不开口,也不行礼,心里不免有些不悦。正要叱喝他的无礼,只见他转头望向领路的士兵,严恺之蹙眉顿了一会儿,犹豫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把士兵撤下。

其实他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只是盯久了,对方似乎也觉得到严恺之的视线,把头转动了一下,又朝严恺之微微点了一下头。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间不大,挂在墙上的地图也让严恺之手下了,整齐的房间看上去更像是个读书人的书房。对于这个神秘的访客,严恺之慢慢发现自己对他并没有戒心,反而有种早知他回来的淡然。

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对方才摘了斗篷,露出一张让严恺之倒抽一口气的脸。

“侯爷,好久不见。”君无邪微笑地对他轻轻点头。

“你没死?”尽管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严恺之还是吃了一惊。

君无邪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好似这里的常客一般,根本没有任何不自在,也丝毫没自觉自己是多罗信使的身份。待他坐稳后,看着严恺之已经恢复平静的脸,扯开嘴角,口气里带着些许称赞,“侯爷的消息真是灵通,人在山里,也得知京中事情。”

目光一直盯着君无邪的一举一动,过来好一会儿,严恺之才确定眼前人并非妖魔鬼怪,也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至于为何卫篪说他多日前死在观星台下,现在又安好无损地坐在都督府的会客厅里,严恺之不得而知,也不想寻知。

理智慢慢回到平时的冷静,严恺之也正色起来,打量他一身衣服不是中原打扮,虽也不像多罗的服饰,他忍不住讽刺地说道:“你是多罗使臣?这么说,你是打算做叛徒了?”

君无邪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笑话,嘴角的笑容裂开了许多,但却没落到眼睛里。他的眼眸冰冷得好似白山上的积雪,仿佛什么情感都融不进去,所以让人看着他,总莫名有种疏离感。

他口气轻松,又夹带了一点无奈,好似和严恺之多年旧识重逢一样,“叛徒,呵呵,侯爷言重了,我从来不曾忠过谁,又何来背叛一说。”他说完,看着严恺之逐渐严肃的神情,慢慢敛起笑容,恢复了和眼眸一样冰冷的神情,“钦天监一职非我所讨,只不过各取所需。”

不知为何,严恺之听到他说不曾忠于谁时,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好似他从来都是这世间的独行侠,即便伏在弘弋面前也从不觉得他身份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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