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之立刻捞起幼菡,还没问清她的身份,只听幼菡哆嗦着身子,哭哭啼啼地指着水里对他喊:“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子,她还在里面!”
看着冰冷的池水,严恺之皱了皱眉,眼角瞥到幼菡手中扯着的披风里有个熟悉的荷包。他一把扯过来一看,果然是兰芝曾绣给他那个平安符,这么说水里的人就是韶华了。心头一咯噔,脑子还没转过弯,严恺之已经跳下水。冰冷刺骨的池水让他有些展不开身,心想到韶华掉进水里,他恨不得自己能早一些赶来。
好不容易把她救起来,两人不顾自己全身冰冷湿透,一个给她 双手,一个给她挤出身子里的积水。
“五娘子,求您快点醒过来!您不能这么丢下我!”幼菡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韶华,我求你醒来,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离开我眼前,你别再这么挑战我的心脏了。”严恺之想到刚刚把韶华从水里捞上来时,她脸上依旧是那无谓的笑容,那一眼,严恺之觉得整个人就好像被撕裂一般。她怎么就能总是这样笑得满不在乎,好像不管是痛是难过,都能用笑来带过,她怎么就不能像一个普通的小娘子一样该哭的时候哭,该软弱的时候软弱。
为什么她听到严恺之的声音,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对了,她刚刚好像在水里看到严恺之里,可是真好笑,严恺之怎么会掉下水呢。如果她知道命中会有落水这种事,她一定会在落水之前学会游泳,至少得挣扎几下。
“我警告过你的,不许再做危险的事,不许吓我,你听见没有!”
韶华嘴角轻轻弯起,觉得自己越来越可笑了,竟然连这个时候都会幻想严恺之的出现。她听是听到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再做危险的事吓他了,因为她可能已经没有以后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离开我眼前。”
不会离开眼前,这句话她可以理解成他在告白吗?
虽然只是幻想,可是这种甜蜜的感觉让她好心动,要是能亲耳听到严恺之这么说的话,大概死也会瞑目吧。
腹中一阵翻搅,一股难受的感觉冲上喉咙,韶华再也忍不住,张口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韶华!”严恺之感觉到怀中人轻微地挣扎,他急忙松开怀抱,紧张地看着她。只见被水打湿的睫毛 了几下,小嘴微微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什么。
“五娘子,您醒了对不对,我是幼菡啊!”幼菡眼泪都没顾上抹干,连滚带爬蹭过去。
韶华挣扎了几下,费劲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严恺之的模样,她轻轻地笑了一笑,“幼菡,我好像看到严恺之了呢。”说完,眼睛又疲惫地闭上。
听到她虚弱的声音,严恺之好笑又好奇地将她再次纳入怀中,“不许闭眼,你自己看看,真的是我。”
这回,韶华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打量着眼前人,“严、严恺之?我、我不是、在、在做梦?”
“你又结巴了。”严恺之一句话把她惊醒。
韶华愣了一下,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好奇地问:“痛吗?”
严恺之没料她会来这么一招,心里也被吓到,可是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摇了摇头。韶华显得有些失望,看着手,仿佛做了重大的决定,然后掐了自己的脸颊一把。吓得严恺之急忙把她的手拉开,“你这是做什么?!”
韶华疼得直咧齿,“你骗人!明明就很痛。”
“谁让你捏自己了。”严恺之看她眨了眨眼睛,恢复了精明,心中顿时没气。“我可以跟你说,你没做梦。”
“要是我没做梦的话,你怎么会出现。”韶华红了眼眶,如果不是做梦,怎么可能他会知道她多么他能来营救她。如果不是梦,刚刚那些话语是谁呢喃给她听的。“我以为我杀了人,所以上天要让我偿命,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杀人,可是我杀了他。”韶华有些魔怔似的喃喃自语。
严恺之雄地抱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说道:“你没杀了他,他只是痛晕而已,别怕,你没杀他。”韶华一愣,怔怔地看着他温柔呢喃,“可是……”严恺之摇头,“没有可是,你真的没有杀他,我保证,刚刚他被我赶跑了。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
一声声“没事了”让韶华定了定心神,也逐渐找回了理智。
可当她发现自己正以为在严恺之怀里时,整个人又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从脸上烧红的热气如同闪电般游走神经,令她周身一颤。
一阵寒风吹过,三个落水的人同时打了哆嗦。严恺之张望了一下,根本看不到人,他身子强壮这点冰冷还能抵得住,只是两个女孩怎么都受不住。他只好把爱马唤过来,决定把她们先带去寻找地方,换掉这身湿衣服。
“咱们必须先离开这里。”严恺之把韶华抱上马,却发现她怀里绑着一个包袱,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韶华顺着他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解释:“是一些首饰和银子,刚才怕来的路上丢了,所以绑在身上。”早知道就丢掉了,要不然,她估计不会沉得那么快。
“你带这些做什么,还有你的马车呢?”听到幼菡的解释,严恺之对韶华顿时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他没想到韶华的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可一想到她在没有自己的时候也可以保护好自己,严恺之心中有种憋得慌的感觉,“以后你不必这样了,我会保护你。”
韶华一愣,抬头望着他,严恺之也没逃开眼眸,与她四目相似。
“幼菡!”韶华忽然喊了一声,坐在严恺之身后的幼菡,莫名其妙地回应,只听韶华命令似的说道:“捂上耳朵,等一下你什么都没听到,听到也当没听到!”
严恺之对于韶华奇怪的举动感到好笑,只听幼菡忍笑地回答:“我现在是聋子,打雷都听不到。”
韶华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你说我不是在做梦,那刚刚你说的话,当不当真?”
“千真万确,青天可鉴。”严恺之微笑启唇。
“那、我刚刚没听清楚,你重新再说一遍。”韶华羞红了脸,根本不知道此刻,躲在严恺之身后的幼菡正八卦地竖起耳朵聆听。
这个要求让严恺之有些难以启齿,方才的话全都是一时动情,现在要他重复。严恺之蹙紧眉头,眼神落到她坚定的眼眸里,他顿了一下,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低头细声道:“待你及笄,我就到府上提亲。”
韶华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臊热是因为他的告白,还是因为他的 ,脑子里轰隆一声,仿佛刚刚吃掉池子里的水没有吐干净,倒灌到脑子里,如今满脑子浆糊。
严恺之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目光朝前,没再敢和韶华对视。可是他心里清楚,他所说所作都是心甘情愿,他甚至不敢再想象若有一天韶华不在他眼前,他会怎么样。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带回家,然后绑在身边,一步都不许离开他的视线。
“为什么你之前都不说。”想到王府提亲,定西侯府,就是没有兴勇伯府的踪影,“你是不是被我逼急了,才答应的。”
“没有人能逼得了我。”严恺之幽泳了口气,要是逼得了,他不知得答应多少娘子了。“别想太多了,你只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身体,等我的八抬大轿就好。”
韶华心里顿时如同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忍不住轻声道:“待我长发及腰,郎君娶我可好。”
严恺之微愣,然后莞尔,“不必等你长发及腰,我自会上门娶你。”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失言。
此生白首不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城乱
严恺之送她们到半路就遇到徐子昂派来寻找韶华她们的侍卫,以及崔汉林的小儿子,在严恺之的吩咐下,他们顺利找到了韶华她们的马车。当时韶华已经全身发烧,昏迷过去,严恺之本想送她们回普安后再回来,而徐家侍卫见人已找到,便恳求严恺之与他回京城,让小崔管事带韶华她们回去。
严恺之自然不放心,最后是小崔管事再三保证,大队就在不远处,只要他加速赶上去,定然能追上他们的步伐。
而等到韶华被送到凌家时,整个人都已经烧迷糊了,饶是幼菡已经在马车上帮她换过干净衣服,裹了好几层衣服,整个人还是冰冷,只有额头发烫。凌氏见此,几乎都要哭晕过去,好在凌家两位舅母搀扶着。凌大舅舅请了大夫诊过脉,说她只是落水受寒,并无大碍。
大夫的话让众人的心略略安定,凌大舅舅妥善安置好李家一众女眷,返回来看望韶华时,正好听到凌氏和李勋卓在争吵,其间还夹杂着幼菡的哭腔。
他进门一问,幼菡立刻声泣泪下地重复一遍:她们如何被带到一个没人烟的地方,那贼人如何凶恶,如何狠毒,甚至起了歹心想要侮辱她们。韶华挺身而出,不但保护了锦华,还制服了歹人,带着她们逃开了。奈何锦华不知好歹,半路对韶华起来坏心,恩将仇报,把韶华推下水。若不是因为严恺之的及时出现,舍命相救,恐怕她们主仆都难以回来了。
凌大舅舅听得火气直窜,就不说躺在床上的人是他最疼爱的外甥女,换做别人遭遇如此别人,他也会对锦华的所为感到怒不可遏。如今锦华下落不明,韶华又昏迷不醒,凌氏不肯让李勋卓派人出去寻找锦华下落,李勋卓自然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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