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的海寇们都从那大帐篷里头退了出来,期间还夹杂着一道窈窕的白影。
叶茫也出来了?
瑾玉眸色一沉,在海寇中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那身形高大身着黑色大氅的二当家,那么就是阿音与那人留在了帐篷里?
目光追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眼见着那人独自进了一间帐篷,而后两个海寇直接在帐篷外头坐了下来,并未跟着进去,待到其他的海寇进了别的帐篷,瑾玉悄然从树上跃下。
叶茫竟这么被放过了?
脚下迈出了几步,忽听得有人的大笑声传来,瑾玉忙俯下了身,抬眸望去,只见是一名喝醉了的海寇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想来是出来解手的,那海寇站定了,便开始解裤带,瑾玉一个跃身到了他身后便一记手刀对着他的脖颈砍了下去——
将晕倒的人拖到十几丈之外的树后,瑾玉顺手将他的外衣与帽子扒拉了下来穿上,而后朝着帐篷堆而去,瞅准了方才叶茫进去的那个帐篷,一路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
待到了帐篷前,一名海寇抬头看了她一眼,嘿嘿笑道:“你小子,解完手回来怎么瘦了这么多。”
瑾玉:“……”
鼻尖隐隐有酒气萦绕,而另一名海寇则起了身晃悠着朝她走来,到了她跟前,含糊不清道:“不对,老三你的个头怎么矮了点。”
瑾玉冷哼一声,抬手又是一记手刀。
“啊,你不是……”
不待另一人将话说完,她一脚踩上了他的脸——
叶茫本是坐在黑色的狐裘之上,独自呆在一个帐篷里他却并未放松警惕,忽听得帐篷外传来些许的动静,不禁抬起头,正思索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却见一人直接钻了进来。
“你……”望着眼前身着海寇服饰的人,他有瞬间的讶然。
平凡无奇的面容,正是之前瑾玉伪装的护卫模样。
“大惊小怪什么,我不是早说了一路跟过来么。”瑾玉横了他一眼,而后到了他跟前,“他们把你就扔在这儿?”
“这群海寇里什么事都是那个二当家说了算,他没有准许其他人便没有胡来,不过他似乎看中了凰音。”叶茫说到这儿,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凰音没死?让我也难过了许久。”
“你难过?”瑾玉挑了挑眉,“以后再跟你解释这件事,本来是不能让人知道他没死,不过若是你知道了应当没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与你一起被抓。”
“其实还挺怀念以前与他在永陵宫明争暗斗的日子。”叶茫道,“我才不会说出去呢,话说回来,现在那个帐篷里就剩下他与二当家,你说他会如何做呢?”
“所以现在咱们就可以想个办法了,既不打草惊蛇,又能让他不用出手。”瑾玉道,“你逃,我扮作海寇大喊李姑娘跑了,将海寇惊动,而后再去阿音帐篷外喊一通。”
“好。”
二人说定了便齐齐起了身打算出去,未想到的是,还未走出帐篷,便听得几道‘嘎嘎’声,这声音顿时让瑾玉脚下步子一顿,抬眸便见一只黑色的小鸟从帐篷外头钻了进来。
黎鸦?
瑾玉有些意外地看着跟前的小黑鸟,然而并不等她回过神,又有一小团白色的物体以极快的速度掠了进来,一下子冲进她的怀中——
瑾玉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它一把抱住,看清了怀里的东西正是花未安那只紫眸灵狐。
‘嘎嘎’黎鸦扑腾着翅膀又叫了好几声,而后便朝着帐篷外头飞,瑾玉见此,转过身朝正看着黎鸦飞出去一脸莫名其妙的叶茫道:“咱们跟着它出去,原先的计划先不施行。”
黎鸦和小狐会出现在这,应当是花未安来了,此刻她不去细想为何花未安会知道她在这,只知她的出现,必然是来协助他们的。
二人一狐跟着黎鸦跑了约莫十丈元,黎鸦将二人直接便带到了离海寇帐篷不远的湖边,瑾玉意料之中地看到湖面竹筏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
夜风轻扬起她的衣裙,她听到动静,抬起了头,朝着瑾玉淡淡一笑。
瑾玉回以一笑,视线落在竹筏的另一边,看清了上头的东西,竟是——
“火药?”“美人,你不开心?”明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帐篷,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几乎以一种魔怔的状态看着眼前的黑衣美人,原本锐利的双眸像是失了神,满心满眼只剩下身前的人。
黑裙佳人的姿势一直未变,慵懒地侧卧在地上铺着的白色狐裘之上,以手撑着额头,听闻跟前的男子问话,只淡淡开口:“我不开心,你当如何?”
“说吧,你想要什么。”跟前的男子手捧着虚空到了他面前,“我都给你。”
潋滟的凤眸之中划过一丝讥讽,黑衣美人面上有些不信地道:“真的么?要你命呢?”
“真的。”依旧如同失神一般,更准确的说,此刻在他跟前的男子好似被人抽走了魂魄,只留下一尊躯体,却是有意识地开口,“我的心都已经是你的了。”
顾云凰看着跟前的人,眸中有片刻的失神。
然而很快地,他便回过了神,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容,而后坐起了身,黑色衣袖之下的手轻抬,莹白如玉的指节稍稍屈起,贴近了身前男子的胸口,薄如蝉翼的刀锋在指尖闪现出,他朝前微微一用劲,指节入肉——
“嗯,这下我信了。”
他淡淡抬头,墨色似夜的眸光好似天生携带了魅惑,他忽的低笑出声,声线清凉无比,在寂静的夜里若鬼魅一般,圈圈涟漪而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对于心口传来的疼痛好似无知无觉,只觉得面前人的笑容渗入骨髓,毒到极致。
‘嗤’像是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掏了出去,随着这一声之后,孔武有力的男子轰然倒地。
黑衣美人望着手中鲜血淋漓的东西,精致的凤目中划过些许的茫然之色,他细细看那东西,像是才看清了那是什么,眸中有一闪而逝的错愕之色,而后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一旁,起身朝着帐篷外跑了出去……“还有油桶,是要让咱们将这群海寇全炸了么?”站在河畔,叶茫望着地上的一堆可燃物品,“不是说要去找他们的老窝么?”
“你真笨,原先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咱们没有把握,现下有了油桶,炸他们自然不能全炸死,留着一些人给他们机会逃跑,这个时候不跑回老窝还能去哪里作死。”瑾玉道,“不过话说回来,那海寇头子应当是挺精明的,会不会料到有诈,早知道先解决了他,再扮成海寇怂恿其他人回老窝。”
“这有何难。”叶茫冷哼一声,“先炸他旁边的帐篷,把他引出来,咱们还怕打不过他么。”
瑾玉思虑了片刻,觉得这法子可行,才想说话,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奔到了河畔,月色之下,那抹身影甚是眼熟。
“阿音?”她直接走了过去,只觉得那人就是顾云凰,然而待她走近了,却被他吓了一跳——
原本莹白的手上全是鲜血,他此刻将双手浸在河水里,血丝从手上蔓延到河水里,在月色之下分外醒目,而他拼命地揉搓自己的手,连她到了身旁也未察觉。
“阿音,你在干什么?”瑾玉蹲下身,将手搭在他肩上,他却依旧像是没有察觉,只费力地清洗着双手。
“别洗了,很干净了,你给我停。”顾云凰的反常让瑾玉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眼见他似乎根本没听见自己的话,她一把扳过了他的肩头,“顾云凰,我叫你停,你是怎么……”
话未说完,她便被他一把推了开,她淬不及防摔倒在地,然而顾不得疼痛,她抬眼只见他整个人直接跳进河里。
瑾玉骤然一惊,忙起了身要过去,却被人从身后按住了肩头,耳畔响起花未安的一声叹息——
“随他去吧,魅青之术反噬就是这样的,他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魅青之术?那是什么鬼东西!”瑾玉望着那荡漾的湖面几欲抓狂。
什么叫以前都是那么过来了?
他没有受伤,那么他手上的血便不是他的,而是旁人的。
“魅青之术与招魂引一样是邪术,来源于西部的库西族。”花未安道,“以前他不让说,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叫做秋明山,云凰,阿澜,紫雁,采薇,包括阿寒在内,都经历过的,我没有去过那里,无法同你描述,却听人同我说过。”
花未安见瑾玉不语,显然是等着下文,继而道:“那个地方无论进去的人原先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秋明山里头从不看人的身份与地位,所比的皆是智谋手段,即便高贵如皇子公主的性命亦不过是蝼蚁一般,只有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上爬,那里头的生活好似一场豪赌,不过赌的不是金钱,而是命。输的人,留下命,赢的人,捏着别人的命,踩着别人以骨血铺设的道路。进时如蝼蚁,人人可踩,出时如烈兽,人人畏惧。”
瑾玉沉默了好片刻,才道:“所以,他会的那些,雪飘人间,驭蝎,招魂引,以及你方才说的魅青之术,其实是助他走出秋明山的东西。”
“若是没点异于常人的本事,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所谓魅青之术,精魄在于用眼,中了魅青之术就好比被人摄了魂魄,定力不足便容易沦陷其中,但这一功法对于施术者本身也有伤害,用不好便容易被反噬了。”花未安说着,看了一眼湖面,“这种邪门的功夫一开始练都要付出代价,伤敌七成,自伤三成,熟练需要花好些年的功夫,他原本应该是不会遭反噬了,今晚会这样应该是不久前毒发,所以支撑不下,他之所以如此是觉得血太脏了,而他身上沾了血他便觉得自己脏,所以会整个人扎到水里。他如今功力所剩不多,接下来的日子你得看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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