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结来了,她就说龙儿不会无缘无故就将董旦的头发给烧了地,于是,她问董旦知道不知道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外男看地,就更别提肢体上的接触,当然,这件事是发生在董旦想救被缠住叫的前提下才发生地,所以作为龙儿的母亲,她不能说董旦错了,但是女孩子的脚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发生地,总是失了礼节,她说不出口是龙儿失了贞节,不过,现在龙儿还小,用失了礼节也能搪塞过去。
董旦是知道女孩子的脚和贞洁一样重要,不过相比于更过分地,他还是老实招了将龙儿的绣鞋给脱了这事,虽然在当时那是解决她被缠脚地最快方式,那个时候他只想着迅速将她捞上岸,并没想那么多,再说谁在救人前还想着是不是冒犯了那被救人的贞洁,自是凭本能,以自己最快最佳的方式达到救人的目的就是了。
现在想想,她后来像对登徒子似得对他又蹬又踹地怕也是恼他这点,若是这么算下来,那他这一头地头发岂不是要被白烧,他是跳水救人地,怎么救到最后反倒是自己的一身不是,且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太不划算。
于是脑子一转,他躬身向田朵长施了一礼,“虽然在下当时救蕾儿公主是事急从权,不过冒犯了公主的贞节是事实,不若这样,我写信回巫族禀告父王,由父王向王上提议让某与蕾儿公主定亲,这样就不用为蕾儿的未来而担忧,还望王后娘娘成全。”
什么不用为蕾儿的未来而担忧,直接说不用愁蕾儿找不着男人,他看光了摸透了蕾儿的脚,好么,他张开怀抱将坏了贞节的龙儿接收就是了。
田朵差点没被董旦这小毛孩子给气出内伤,果然什么样地家庭出什么样地人才,若是董旦不说这一句话,她都快忘记了,他祖母也是轻易不肯吃亏地铁公鸡一枚。
面上,田朵笑如春风般地就那么看着躬身施礼地董旦,既不说让他起身,也不说答应他的请求,就那么如弥勒佛般盯着他笑。
先董旦还为自己的提议沾沾自喜,就是嘛,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被烧地那一头乌发,可是,时间越长,他的腰越酸,同时脊梁骨上那彻骨的寒意就越冰冷,明明瞥眼看着王后娘娘笑得那么灿烂,可为何落在身上就若掉入了十八层地狱般阴寒无比。
是了,以他的身份怎么有资格求娶帝后宠爱的蕾儿公主,他忘记了,这里不是他说一不二的巫族,而是与天顺可相抗衡的辽越,在这里,不仅在御书房的王上说让他死他就得死,就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笑如弥勒地王后想让他三更死,他也决计活不到五更。
在认清自己地身份地位后,董旦跪在了地上老实认罚道,“请王后娘娘赎罪,是旦儿逞强好胜想占蕾儿妹妹的便宜,旦儿甘愿受罚。”
听听,公主变妹妹,这娃儿不仅脑子转得快,且还能屈能伸,将来少不得也是个人物,更是个祸害那。
田朵有一瞬想将此子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终是忍住了心底的那一股邪念,同时在心底告诫自己,董旦仅是个孩子,且刚刚还救了龙儿,他与董清舒和董颜卿都是不一样地,她不能让这孩子为没发生的事而买单。
于是,在望了董旦一会儿后,含笑让董旦起身,并将一个假头套递给了董旦,“早年落难时,曾得你祖母优待,所以称呼蕾儿为妹妹也不为过,惩罚倒有些严重,毕竟当时你也是好心,事急从权我也是能理解地,这个头套就当是我代蕾儿表达对你的歉意,蕾儿这孩子在这件事上却是有些过了,本宫会罚她禁足一年,一年后想必你的头发也就长长了,这件事就这么算揭过,旦儿可满意。”
董旦被这情势直转急下搞得有点蒙,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能感觉到王后有心想杀他地,可不晓得为何最后不仅没杀他,还为他主持公道,罚了那小毒瘤禁足一年,在短暂的呆怔后,他自是不能说满意,太满意了,简直大快人心,那样简直就是嫌命太长了,于是,他再次向田朵长施一礼,“王后娘娘,蕾儿公主性情虽有些急,但禁足一年时间太长了,更何况蕾儿公主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王后娘娘,你看能不能禁足的时间少些,短些?”
有过上次的经验,董旦知道王后娘娘不喜欢直白地决定,更不喜欢别人替她做决定,于是改由委婉地建议,至于少多长时间,短多长时间,反正是你女儿,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叫自作聪明,董旦就这号地,若是他能说出确切地禁足时间,田朵没准赞他一句坦诚率直,可这小子到现在还在耍心眼,就难怪她不喜欢他了,但人家给递了个梯子,田朵也不能不接,于是,她笑意更加深了,“那旦儿说,我该少多长时间,短多长时间,处罚蕾儿,本就是为跟旦儿你个交代,自是由旦儿你这当事人说了算。”
董旦一听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由在心底叫屈,王后娘娘,可比自家老祖还难对付,将来谁若是将娶蕾儿公主,还不得被这老丈母娘给折腾死,面上却再不敢耍滑头,老实道,“我觉得三个月足矣,若是惩罚过于严苛,会让蕾儿公主失了少女的天性。”
田朵这次满意地笑了,“旦儿果然深得我心,本宫赏你一百两作为跳水救人,做好人好事地酬劳。”
董旦忙磕头谢恩。
☆、【333】伴读
惶惶然地从偏殿出来,董旦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头瞥见在拐角的廊庑下等候着他的皇甫浩南,与他打了声招呼就先出宫去了。
皇甫浩南看他步履匆匆的样子,正要追上去问怎么回事?
却听小内侍叫他说王后娘娘有请。
单凭这有请两个字,皇甫浩南这心里就是一突,这世上自家老子都不敢当王后娘娘一个“请”字,何况自己,那年王后娘娘在对抗雪灾中用铁血的手腕镇压各贵族交出手中的碳薪资源,他可亲眼目睹过娘娘那绝不下于男人地杀伐决断尽在掌中的凤仪。
不由攥紧了宽袖中的手,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仿若鬼使神差似得就那么推了四公主一把,不过好在董旦就站在他身边,有着宽袖的遮挡应该没有人看见吧,且照四公主的反映,应该是将帐算在了董旦的头上,反正他们两个之间早有过节,上元节二皇子和四公主与董旦地冲突,很不巧地他也撞见了,只是他原本离得远,等他走到近前的时候,正好看见四公主若无忧无虑的兔儿般在众人间蹦蹦跳跳,可是她所过之处宛若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随着内侍忐忑不安地走进偏殿,故作安然地向王后娘娘行礼,可双腿那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田朵只望了皇甫浩南那微颤的双腿,“听说你和耶律光玩得不错。”
皇甫浩南点头,说同在海瑟书院读书,脾性很对,所以玩得比较好。
田朵点头,又问,“你和巫族小王子董旦也很要好?”
皇甫浩南又点头,说董旦出手阔绰,既有学问又有才学,所以他愿意跟着董旦享福。
田朵听到皇甫浩南的话笑了。转而又问,既然他与耶律光和董旦都交好,那么耶律光和董旦的关系怎样?
皇甫浩南的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不过仍老实回答。说他俩个不晓得为何,两看两相厌,他在中间若夹肉馅饼般也很为难,但考虑到实惠,他将耶律光当真心朋友,跟着董旦就是为了享福。
田朵意味深长地望了眼皇甫浩南,“今日天气清凉,无片朵云彩,敢问董旦为何湿哒哒地出了宫门。”
皇甫浩南思忖片刻,“我气愤董旦在斗诗会上夺得魁首。所以趁人不备将他推入了碧莲池,一个异族番邦,竟然敢夺我辽越斗诗会魁首,这是在嘲笑我辽越人乃粗野蛮夫吗?”
田朵盯视皇甫浩南良久,末了叹息一声。“此件事了,你可愿做二皇子的伴读?”
皇甫浩南忙磕头谢恩,“小子愿意,但小子回去后要闭门思过半年,修身养性方有资格做二皇子的伴读。”
田朵摆手让皇甫浩南退了,耳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一个声音在空荡的殿堂里响起。“宫主,我明明看见是这小子推龙儿小公主下水地,为何如此轻易地放他离开,若不是他推了一把龙儿,也许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田朵目无焦距地望了眼窗外,“龙儿呢。可找到了?”
“小公主躲进慈宁宫地一处废墟里睡着了,属下已让人引来紫番将小公主抱了回去。”
田朵点头命他退了下去。
随后去御书房见了轩辕澈。
于是,不到天黑,坊间就流传了常国公二公子皇甫浩南与巫族王子董旦交恶,以致将董旦诱拐至御花园碧莲池旁借口以莲为题重做诗词再赛一场。以诀高低,结果董旦技高一筹,而皇甫浩南因气愤并趁董旦不备将他推入水中,当然,至于是气愤他自己无能,还是气愤董旦压了辽越众青年才俊一头,还是嫉妒董旦的才华,还是羡慕董旦手里的财银可随便花众说纷纭。
不过这事,在坊间没传几天,就被帝后在皇宫门外为后宫嫔妃和大龄将领策划地集体婚礼给压得连一点点涟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