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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相 番外完结 (我独行南)


  廿一等在那里,脑袋靠在支在膝盖上面的手臂上,闭目养神。
  听见声响过来,抬眼,看见他俩的形状微微挑了挑眉。
  辛阙道:“不过是醉了罢了。”
  廿一颔首表示感谢,接过苏青软绵绵的身子,小心递进马车,坐在行辕处看了看辛阙,微眯着眼睛,上下里外的打量了半晌,最后冷冷了收回目光,道:
  “请自重。”
  言罢便驾车离去,只留下辛阙在原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苏青第二日晨起阳光大盛的时候才起来,在床上怔了半晌,拿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问:“几时了?”
  声音还有些哑。
  知归就在旁边立着,眼眶有些红,像小兔子似的把她瞅着。
  苏青皱了皱眉头。
  自打出了华千仪那事儿之后,苏青就对知归无甚好感,打发了她去照顾苏宥,反倒把廿一提到身边来管她平素事物。
  但不知怎地偏偏今日知归竟在她房里来了。
  知归在旁边弱弱的道:“巳时了小姐。”
  苏青弹坐起来,脑腔有轻微震动,她平复了一下,等脑海里乱窜的星星慢慢过去,才慢慢睁眼。
  “怎地之前无人叫我?”
  声音还是有些哑。
  知归道:“廿一说姑娘昨晚上醉酒醉得狠了,虽说服了些解酒的汤药下去,但是总归只能缓缓头痛,却仍是不易醒来的。何况就是今日提早醒来了,也总归不能有个好心情往太史令那里去,不妨就多歇歇。”
  顿了顿,见苏青并未出声打断她,便大着胆子加了句:“天未明的时候廿一就去了辛公子府上,跟辛公子言说了这事儿,托辛公子同乔大人告假去了。所以姑娘不必担心。”
  苏青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疲惫,就又倒了回去。
  “我再歇会儿,你先下去罢。在门口立着,若有事我会寻你。”
  知归声音柔弱,却还是服帖的应了一声“是。”
  苏青便又睡了下去。
  再醒来金乌又移了位置,在头顶上贴着,温度很高,从窗户外面透进来也很热。
  有人在门口敲了两声门,苏青坐起来,靠着身后面的枕头,扬声问:“廿一?”
  “是。”
  虽然看不见,但苏青也料想他是躬了身,却是念着男女有别的规矩不敢进来。听苏宥曾经的意思,南苏青原本在南边时候规矩是很严的,三尺小童不进内室。苏青这里虽然一切按着她的随意性子来,但到底顾着这整个卫国的民风,廿一不敢越举。
  苏青遂道:“知归,你便先进来罢。”
  知归进来给她妆弄,手上动作轻柔,但是整个过程一言不发。苏青从镜子里看她眼睛,不甚清楚,但还是能看出来有些肿。
  也不知是才哭过来还是怎地。
  她从来不是心硬如铁的人,尤其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更见不得她受委屈了。何况再一想想,知归也从来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比起行非来又是好了许多。
  她忍不住在心里面自嘲,怎地这样心软。
  但还是在知归拾戳好了,立在旁边的时候淡淡说了句,“从今后你还是回来罢。闺房里一个丫鬟也无,到底不妥。”
  知归显然没有料到,仓促间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苏青瞥了一眼,却没有理,径直往门那边去了。
  外面阳光也是正好,苏青推开门,看见阳光四散院中,正对的那株梨花开得正好。
  廿一抬起头往房间里扫了一眼,见了个大致情状,却不言,只道:“今日穆公子出发往离边去,现时正在城外柳子林,不少官员都在那里送别。”他觑了觑苏青面上的神色,“——今次姑娘既然没有往太史令那里去,可要去送送?”
  苏青面向阳光,金乌光芒洒满了她的正面,闻此言没有转头,却是微微一笑,“柳林留子,能留住便也罢了,留不住也不过是虚增了一些别情罢了。——离愁一遭尚可,多了,怕是连再逢的喜悦也给冲没了。”
  廿一闻此微微一愣,垂首道:“姑娘看的透彻。”
  苏青自嘲,哪里算看得透彻了?不过是她受不了这样的别绪,每每思及都会心痛难过,怎又知真面对面相送,她会不会哭出声来?
  但她今日已定不会纠缠于此,便同廿一道:“你去打听打听玉之什么时候回来,然后把初九放到老爷身边伺候罢。回来的时候再给我带些书来。”
  春日好时光,正适合外出踏青,或是临窗读书。
  既是今日无人可伴,便拿一两本新书来看,也好。
  廿一平静的道了声:“是。”
  

第六十八章 悲欢有余哀

 第二日苏青往乔楚书房里告昨日未来之罪,乔楚本来埋首书本里,闻言抬起头来,道:“你是个懂规矩的,既是昨日没有传出什么闹剧来,便也罢了。你自去吧。”
  苏青躬身道了是。
  走到门口的时候,乔楚叫住她,“暮归,我知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何况你的故事左丞业已告知我,我所言不过一句:古来成大事者,不惟执着,亦知潜伏,只盼你深记于心。”
  苏青转过身,拱手而躬,上下半身几近平行。
  乃是大礼。
  乔楚却再不言语,自顾埋首回了书本里,浅露在外的脸显出一种坚毅。
  苏青躬身便退。
  外面是大片大片洒落的阳光。
  乔楚其实和苏晏很有些相似,做事情都很沉稳,不涉及政治的决心都很坚决,只是乔楚所在的潭子毕竟深些,所以她一直都很得不甚分明。
  走出来看见辛阙在门那边立着等她,笑道:“怎地?梧舟走了,竟成了你来股看我?我是幼儿么?劳得你们这样不放心?”
  辛阙嘴角抽抽,“真是牙尖嘴利,梧舟在的时候怎不见你这样说话?还是就是看着我是软柿子,方便揉捏的?”
  苏青笑道:“岂敢岂敢,若是连辛族府上的嫡长子都这副软绵性子了,那我岂不是能在京城横行了?”
  “哟,那我倒是要‘尝将冷眼观螃蟹’了。”
  苏青瞪了他一眼。
  不甩他。
  到底还是辛阙忍不住,问道:“乔大人可说了什么不曾?”
  想着之前苏青告假,乔楚不允的事情。
  苏青摇了摇头,道:“也难为我昨日不忍离别,没有去柳子林那边送他,不然今日哪里就这样轻易出来了?”
  辛阙闻言道:“岂止是你!就是我昨日也在宅子里闲置了半响,就是在馆里的半日,也是心不在焉的。后头被乔大人见了,才冷着脸放了我的假。但回去照样呆坐,竟是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但又偏偏没有那个心境真敢去送梧舟。”
  苏青道:“昨日柳子林相送的,也不过是众官员看在同朝的颜面上,觉得应该去做些什么。真要说这内里的心意,倒还不如我们原来一道饮酒痛快。”
  辛阙笑道:“是极。”
  归来做“训诂”之事,桌上摞了一厚摞的书本,苏青拿了前人的本子来看,对照古释,在之前新编出来的史选文章旁边加疏写注。
  这事儿繁杂,又寻不得半点巧处,务必得实打实的,所以真要做起来,颇费思量。
  还好苏青幼年跟着父亲念背了许多名篇,自己闲来也会看些,虽肯定算不上过目不忘,但到底能够在心里寻个印象,然后去藏书阁里讲书找出来,再细细翻看,看能否将那里的意思放到这儿来。
  自然,这事比不得乔楚的。乔楚虽则现今年老了,但到底从来有个博闻强识,学富五车的名声,许多篇目,有名的自不说,就是偏生的,他也记得。
  就拿一首诗来说,只须得一眼,乔楚就能将内里所用典喻通通说来,甚至还能说出藏书阁里所藏此书的位置及书内的页码。
  苏青对这份实记功夫委实佩服的紧,这可不比别事,当真是要实际花功夫的,没个几十年的揽阅诵背,决计做不到如此。
  但也难为了如此,苏青才专心在训诂上,没那心思想其他。等到弄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晚,宫里四处都挂了灯笼起来。
  照旧是辛阙陪着她走出去,看着看了这许久的宫廷,心里到底有一些失落。
  辛阙度她面上神色,道:“这种时候,你倒是宁可自己寻些事情做了,毕竟真忙起来的时候,是什么都不能想的。”
  苏青笑道:“你说到这话,倒让我想起来之前看的一个话本子里的事情。说道一对爱侣一别之后两地相悬,怎地也难见。那姑娘放心不下那男子,每日对月伤怀,夜夜以泪洗面,偏白日还要服管丫鬟们,面上不能露出一星半点的悲怀。但却是怎地做事也做不进去了,日日恍惚,便只见到人逐渐消瘦下去,最终香消玉殒。——倒是当真有些伤人。”
  辛阙道:“你什么时候又看起话本子来?不是原说那是你无趣的时候才看的么?何况就是那毕竟是话本子里面的事情,真假还未可知,又怎么让你巴巴牵挂了?”
  苏青道:“怎地算的上是巴巴牵挂,不过就想起来有这么一出,倒是你想的岔了。”
  顿了顿,她道:“我不过是想着,世上真有这样的情感,能让你食不下咽,寝来辗转?为何我从来没这种感受?总觉得离远者终会归来,而死者不重于生者。怎地却偏偏古来的本子里从来喜欢描写这样因情而逝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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