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袍的公子旅,正面容沉俊的策马行在最前端,他的身后还尾随着十几名腰挎剑器的剑客武士。众人所行之处,宛如厉风,扬起沙尘漫延,引得众士兵们频频而视。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闻声而来的大将军名不由蹙了蹙眉,只是一瞬,他便冷声喝向众人道:“尔等速速散开,各归各岗,加强戒严!”
“诺!”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后,众士兵纷纷各归各岗,继续巡视了起来。
扫了眼身后的几名副将,名沉声道:“尔等也当多加巡视,莫要让人借机造谣生事,乱了军心。”
“诺!”
名转身离去,几名副将相视一眼,尔后便也纷纷散开。
有着月光的照射,公子旅一行人在没有火把探路的情况下一路策马急行的穿梭在山野之间。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便出现在晋营对面的一处林子里。为了不惊动晋军,公子旅当即便命人弃了马,一行人只身穿梭在林子里。直待到了离晋营大约百米开外时,他才抬手命众人止了步。
隐匿在一簇灌木丛后,公子旅脸色铁青地盯着不远处的晋军大营,就连他身后的剑客武士们也皆是一脸疑重之色。
那晋营之中,火光最甚之处,织旗飘扬之处,赫然有一名身材瘦小,看不清容貌的人被吊在旁边的旗杆上。
那旗杆的下侧,此刻正立了数百名手持火把的晋兵,因此,才将那处照耀的格外明亮。
半响,公子旅又扫了眼军营那些来回巡视的晋兵,抿了抿唇,这才轻轻地挥了下手,低声道:“退吧!”
“诺。”
众人轻声应道,随即便簇拥着公子旅无声地返了回去。
晋营中,被吊在旗杆上的郑月安似是有所感应地抬眼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尔后又面无表情地垂下了头。
这具身体到底不如她前世身体的那般强健,几个时辰后,按熬不住的郑月安终是昏昏地晕厥了过去。
这一现状,立马便有人禀告了樊楼。
此时的樊楼正在代晋王夷吾批阅政事,闻言,那执着毛笔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那士兵道:“可有发现其它异常?”
“无。”
那报信的士兵摇头道:“营帐百里外皆加了探兵巡视,然,全无异常也。”
樊楼皱了皱眉,随即低头继续批阅着那写满字迹的竹简道:“着人继续探知。”
“诺。”
这一夜,是两军对持以来最为漫长的一夜。
天色泛白之际,犹自昏睡的郑月安突然被一盆凉水泼醒了过来。由于被吊的太久,此刻,她的整个身体差不多都是一片麻木。缓了半响后,她才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那名用冷水将她泼醒的人。
见她如此,那右将军露出一嘴森森的白牙,冷笑道:“足下倒是睡德香沉啊……来人,继续泼之,让她好生清醒一番。”
“诺。”
几名士兵应道,当即便提起旁边盛满水的木桶向郑月安泼了过来。
这时正直炎夏,清晨比较凉快。而郑月安那被汗湿的衣服也早就被黏在伤口一起了,此时,被他们这样一阵猛泼,竟是让她生生感到了一股刺骨的辣痛。
脏破不堪的葛布麻衣再加上那被水泼染开来的满脸血迹,此时的她,狼狈中夹杂着几丝狰狞,与她在乱葬岗的情景相差无几。
一连泼了两桶,眼看就要泼第三桶时,几名佩剑的武士突然大步行了过来。当看到郑月安这幅面貌时,一人皱眉道:“此人如此污浊,怎能面见大王?”
闻言,郑月安心下一突,见夷吾?
正在这时,便闻右将军惊诧的问道:“大王醒了?”
☆、第七十三章 又见夷吾
“然。丑时便已醒了,后又歇了几个时辰,如今大王,精神甚好。”说道这里,那武士语气沉了几分,道:“右将军,大王有令!”
“然!”
右将军当即便叉手恭声应道。
武士道:“大王有令,要面见昨晚被擒获的细作。”
右将军嗖的一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武士。
那武士亦是摇了摇头道:“我等亦不知大王是何意,还是速速带此子向大王复命吧。”
“然、然。”
那右将军点了点头,随后便让他们将郑月安带离了此处。
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的郑月安,只有任他们提着胳膊往夷吾的住处而去。所行之处,引来不少晋兵诧异的目光。
不到一会儿,几人便到了木屋外,一武士率先进了屋。顷刻便又出来让几人将郑月安带了进去。
入屋后,几人便将郑月安丢至大厅中间,尔后便无声地退至到两侧。
此时的郑月安浑身狼狈至极,所处之地不一会儿便沁出了一滩水泽来。见屋内无声,她便强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抬手理了理贴在脸上的湿发,一扫四周。
只见屋内两侧,除开那几名带她进来的武士外,还立有几名穿着贤士袍的文臣,而一袭白色亵衣的晋王夷吾正斜靠在床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他床榻的下侧,还跪坐着一名身穿兽皮的女子,那女子长发披散,额际还画有奇怪的字符,此时,也正眉头微蹙眉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郑月安却总觉得那名女子似是在哪里见过。
一圈扫完后,见众人皆不言语,郑月安便强笑道:“不知大王此时召见,所为何事?”
夷吾皱了下眉,淡淡道:“寡人曾言,你若能全身退离此处,便不为难于你。”
“然,大王确有此言。”
郑月安如是地点了点头。
见状,夷吾又道:“然,那日所言,尔却是欺弄寡人。”
闻言,郑月安不由蹙了下眉,这厮,莫不是在说那日她诱导他一事?
当即她便苦笑道:“若非如此,大王又怎会放我离去。”
两人的太极使得屋内众人面面相窥,然,却无一人知晓其意。
夷吾抿了抿唇,紧紧盯着她,瞬间,又突然嗤笑了起来。他这突兀的举动使得屋内众人皆是一怔。半响,他才止住笑声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道:“此子甚是有趣,尔等速速将她带下去好生安置,请巫医来为她诊治。”说罢,他又冲着众人一挥手道:“寡人倦矣,尔等速速退下罢。”
听得夷吾此言,众人虽是不解,但见他已躺了下去,便也无人再反驳与他,纷纷摇头相视一眼,叉手退离。
直到被人再度提住肩膀,郑月安这才回过神来,接着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已然安歇的夷吾,这厮,如今这般,又是为了哪般,他不是该动怒才是么?
思索间,郑月安很快便被众武士带离了木屋,安置在一处小型的营帐中。
武士们离去,瞬间便又有几名穿着麻衣的妇人手脚麻利地抬着一只不甚大的木桶进来,并快速地将里面注满了温水,随后又取了洗浴用的布帛和一套干净的葛衣。一妇人行至郑月安的身侧,福道:“请君洗浴。”
这样一唤,便一连唤了三遍,郑月安这才蹙眉道:“尔等速速退下,容我自己清洗便可。”
“诺、诺!”
对于她那不悦的语气,众妇吓了一跳,随即连忙将东西放下,快速退离了出去。
帐内便只剩下了郑月安一人,虽是如此,但她知道,那些将她带过来的武士们却都是守在帐外的。
她撑着身子从榻上爬了起来,慢慢的挪到木桶旁边,左右瞅了几下后便迅速的将身上那套脏破不堪的葛衣扒了下来。坐在木桶里,温水的浸泡固然舒服,但她却是随便用布帛搓洗了几下就钻出来。
将那套干净的葛衣套上后,她又将牛筋软鞭缠至腰间,这才挪到床榻上趴了下去。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那几名妇人便又进来将木桶抬了出去,尔后又将拿了吃食进来搁放在离床榻不远的几上,无声地退了出去。
这一举动使得郑月安眉头一蹙,这些妇人,是害怕她么?
抬眼瞥了下几面,见是一碗煮熟的豆子,里面还夹杂着少量的栗米。她咬了咬唇,终还是爬了起来,抓着豆子粗鲁地往嘴里塞了进去。许是饿的太久了,此刻,她居然觉得这种粗粝的吃食甚香,当下便三两下将它解决了个干净。
打了饱嗝,她又挪到榻上开始思索了起来。虽然浑身酸痛无比,但她却不敢休息,她害怕自己会在睡梦中丢了性命。
夷吾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樊楼。至于那个右将军,性子虽毒辣,却不过是一莽夫而已。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烦躁了起来,这都过了一夜了,也不知道那个女童怎么样了,是被人抓住了还是依旧藏在那里等她。
视线在帐篷里扫了一圈,郑月安不由暗骂了一声,这营帐里,除却一张床榻和木几外,竟是再无其它。
正在这时,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躁动声,郑月安抿了抿出,立马一个扑冽歪倒在榻上,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
不到一会儿她便听见帐帘被掀起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脚步虽放的极轻,但她却依稀辨出了那是三个人的脚步,并且还三个男人。只闻他们在塌边停顿了一会儿,便又无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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