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婢摇头道:“这事我亦不知何故,大王他生性多疑....”那侍婢突然一把拉住卢女,口气严肃道:“你可知此院主人是何来历?为何身畔居然有如此多的剑客骑士相护,亦得公子重耳的看重?”
“然,然!”卢女摇头道:“此事也正是我所疑惑之处,你说那.....谁?”卢女脸色赫然一变。
郑月安暗道不好,正欲退离此地,不想那卢女已然向她藏身之地而来。
任是郑月安躲的快,肩膀上还是被剑器划开了一大道口子,瞬间,便将衣服侵湿。
见是郑月安,卢女脸色一变,冲另一侍婢喝道:“我先拖住他,你快走!”
闻言,郑月安眉头一皱,再次看去时,已然不见了那侍婢的身影,卢女持着短匕再次向郑月安挥了过来。
到底是脚脉受过重创,不及常人利索,郑月安只得连忙一个趔身向旁边的草阴出翻身滚去,那短匕锋利至极,一眨眼便将一个黄杨树挥断了一大半,郑月安便顺手拾起一跟枝叶繁茂的枝桠向卢女刺来的断匕挥去,大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此行凶?”
虽说郑月安问的有些白痴,可此时她也顾不得其他,这卢女功夫不弱,她只得想办法分散她的心神,顺带引人过来帮忙。
郑月安虽腿脚不及常人利索,可到底是练过功夫的,曾将一手软鞭耍的出神入化,这便将手中的软枝当做软鞭向卢女挥去。
来来去去,不一会儿便将枝桠上的叶子尽数打落,剩下了光秃秃的软枝条。
“你莫管我是何人,只需知晓今日我要取你性命便是!”说话间,卢女手上也动作也慢了半拍。
郑月安这便抓住先机,将所有力道尽化手臂,软枝刷刷的向卢女而去。
手臂上虽有衣袖遮挡,可卢女的脸上却是被软枝划出了好几道见血的伤口。
树荫虽僻,可两人的打斗声到底还是惊动了巡逻的剑客,“有刺客,尔等速来保护公子!”
‘哗!’的一声,闻声而来的两名剑客已然将手中的青铜剑抽了出来,一名护着郑月安退开一侧,一名持剑而上。
见状,卢女不由慌乱了起来,与那剑客交手不下两三下便被击败。
‘踏踏’地一阵脚步声响,由叔带领而来的几名剑客纷纷持剑将跪趴在地上的卢女围成了一个圈。
六七柄青铜剑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泛着澄亮亮的光,卢女一脸愤恨地瞪着郑月安,瞪着瞪着,突然笑了起来,待郑月安反映过来,却是迟了。
鲜血顺着卢女的嘴角溢出,蔓延而下,她,咬舌自尽了。
这是她重生在这个时代亲眼目睹的第二桩惨剧了。
如果说,这个时代,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那么战争也好,贵族屠杀奴隶也罢,甚至是上次在街上,被游侠随意击杀的那对母子都可解释其中。可如今,这又算什么呢?
是不是代表着,只要她一天生活在这个乱世,就会可能随时随地面对着这样的杀戮惨剧?
见郑月安脸色不佳,叔不由暗叹道:到底是一妇人罢了!
虽是这样想着,可心里对郑月安的那份敬佩并未随之消失,甚至还替她担忧了起来。
郑月安愣愣地看着卢女,直到叔命人将卢女的尸体拖走,她才回过神。
看着地上那三两滴血迹,郑月安抿了抿唇,道:“传令,着诸君立马收拾行李,安排事宜,待天色一晚,便出城离郑!另外,将方才之事着人告知晋公子重耳!”
几名剑客脸色一变,纷纷凝重了起来,“可需告知文远与松?”
郑月安摇了摇头,“此番仓皇离郑,必会引起波澜,着人告知文远与松,无需挂念我等行程如何,只需按照我告知他们的安排而行便是。”
说到这里,郑月安顿了顿,接道:“另外,安排在郑宫内部的暗探暂且无需撤出,文远与松可凭照自己本领在郑壮大势力,必要时,可将暗探打入郑国王孙内部,亦可参与商肆,广敛财务。非常时期,性命为重!事不宜迟,望诸君速去安排!”
“喏!”
“喏!”
☆、第二十七章 离郑惊变
天色一暗,几名伪装成商人的食客便在骑士们的拥护下先行出了郑都城门。
城门口处摆放了一个竹编的簸箕,在士卒的看守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具会向里投放几个刀币。
天黑出城,虽引来城门士卒的怀疑和打量,但见是商者,又投币较多的份儿上并未为难与他们。
一出郑国城门,众人便按照郑月安的吩咐,分散而行,并未直接奔向归宋的路线,而是分散几路,绕道晋国,再与郑月安等人会合之后再行归宋。
见食客们安全离了郑都,已扮成庶民的郑月安等人这才混迹在人群当中出了城门,奔向数十里外的树林,那里有事先备好的马匹,众人翻身而上,在夜色的掩护下绝尘而去,直奔晋国。
冬日夜里寒风刺骨,更何况是纵马疾奔?不消一会儿,众人的脸颊及握着马缰的手便冻得生疼,但却无一人抱怨。
一夜疾行,终在天色泛白之时赶至郑国户城,此时,离晋国还相隔三个城池。
户城是郑国一处山丘较多的疆地,除开一座中心城池外,其它多半都是树野山林,绕道而行多有不便。
郑月安等人只得在城外的一处林子里稍作歇息,待天亮之后再想法子府城。
一行二十几人,除却郑月安与叔,岳三人外,其他人均靠坐树脚处呼呼大睡了起来。
寂静的树林里,寒风已然不在光顾,只余寒鸦的凄叫声和淡薄的雾气。
此情此景,虽是没雪,但却让郑月安不由想起‘乱山残雪衣,孤独异乡人’的诗句来。
户城外郑月安等人依林而休,安阳城内食客们卧榻而眠,而华阴郑都却是一片混乱不堪,哭爹喊娘的景象。
内史朱康明在郑王的旨意下带领着数百武士、剑客、兵卒在郑都城内横竖穿行,百姓们皆是灭灯闭门,唯恐沾惹麻烦。而街上那些无处可避的流民游侠,却不少因此丧了性命,徒留一片片一声声的哀痛与惨叫之声。
晋公子府内,重耳倾身立于大殿门前,对着朦胧的天色执樽而饮,“那妇人当真聪慧,只怕此时早已离了华阴吧?”
“然!那妇人只怕昨日就早已离开郑都!”
听到介子推这么说,重耳不由笑了起来:“公所言极是,那妇人狡诈如狐,既然派人告知与我,自己又怎会不做防备!”说道这里,他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个贤士,那妇人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来劝谏他广纳贤士,可普天之下,真正能称为贤士的又有几人愿为他这个流亡公子所用呢?
姜小白那厮,比起他和熊旅来实在是幸运多了,莫非,他是受姜家鬼神所佑?
修长的手指摩擦着酒樽的边缘,不知不觉,重耳竟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听到重耳的话,众人不由一愣,皆不明白重耳怎会突然想到鬼神之说。
这个时期,正是人们普遍相信鬼神之威的年代!重耳的突然发问使得众人一片哑然,要知道,晋公子重耳当初在晋国时便已是个贤明在外的贤公子,可后来他不仅被其父迫害离晋,后又遭奚齐的杀害,至今已然流亡七年有余,如今夷吾即位,又再次迫害与他,总结来说,晋公子重耳便是个命运多舛之人,他们总不至于回答他说:“公子,你是个被晋国姬家鬼神厌弃之人!”吧!思索到此处,众人不觉都低头不语。
见状,重耳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向同是皱眉不语的介子推道:“依公之见,那妇人此行可是归宋?”
“然!”介子推眉头更皱,扫了眼狐偃和赵衰,道:“此妇人心思狡诈,此去怕是行楚为公子旅安排归楚事宜了!”
“公,何以见得?”赵衰眉间颇有不解:“即使聪慧,也终归是一妇人罢了!丈夫的雄心,岂是一妇人能够参透的!”
“然,然!”想起那次随重耳去拜访郑月安时,那从容不迫的谈吐举止,慧心妙舌的七巧心思,想他活了半辈子,随晋公子流亡他国时也曾见到过不少聪慧的妇人,可却从未有着一个能与郑氏相比的。
郑氏的聪慧是发自骨子里,她的见识,她的才能以及谈吐之间的魄力,亦不是那些寻常妇人所能攀比的。
短短的半天相处,就连他这个被人推崇的贤士都被她的折服了,更何况是年轻气盛的晋公子重耳与楚公子旅?
人人都道乱世出英雄,这妇人,若为丈夫之身,必会是一方枭雄不可!
介子推摇头苦笑道:“赵公是未见过那妇人,若是有朝一日与那妇人相交,便知我为何那般说法了!”
听了介子推的话,赵衰不再言语,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重耳,心里也为介子推方才的话琢磨了起来。
天色渐明,郑都内的骚动也渐渐地平息了,见内史朱康明带着士兵们往城北奔去,几名胆大的游侠才抬着那几具被误杀的流民尸体往城南的乱葬岗而去。
进了户城,郑月安便立马将所有的马匹贩卖,并且让众人全部换上晋人衣着。一行人在户城吃饱喝足后,又歇息了一段时间后才去买了新的马匹。之后,户城内便出现了一队晋国商人。由于途中不断地有游侠儿加入,商队由最初的十几人变成了浩浩荡荡的上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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