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红木所制,盖上雕着缠枝并蒂莲,花苞饱满,枝叶精细,栩栩如生,上官第一眼就认出这匣子是京城有名的龙凤楼出的。
匣子两薄铜片扣着,轻轻一拨,盒盖就开了——
朱色的锦布上安然放着串琥珀连青金石手串,那小小的琥珀珠子每个纹理都不一样,最为可贵的是,迎着光,还能看到琥珀里面别有一番景画,那青金石也是上等的,打磨的圆润,粒粒相同大小,这样的手串倒也是费了心思的。
凤翊将手串从匣子里挑出来,拉过上官的柔荑问也不问就给她戴手上,左右看了看,他才满意地点点头。
上官视线落在手串上,青金石的冰凉浸润过她心间,像是被冰碴覆盖,带起一种略带惶恐的无措。
这种男子的相赠之物,她这一辈子,就压根没收到过,今个还是头一遭。
“伤养好点,过几日,我再来验。”带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白嫩的手背,凤翊嘴拉扯出一丝调戏的隐笑。
上官抽回手,她眼神还在手串上,似乎想一颗一颗珠子地都看一遍,这一仔细的动作,便让她在其中一枚青金石珠子上眼尖地看到个微小的“刁”字来。
她心头一凛,蓦地就想起一两日前身死的梅花院那姑娘,她的金饰上也有同样的印记。
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在抬头时,不露半点声色的问,“这手串可是出自龙凤楼的刁师父之手?”
凤翊脸上的笑意深了点,“有眼光。”
弥生 (他人即地狱) 2014-01-18 15:42:49
38、都敢给爷甩脸子了
上官是第二天晌午得到槲阑的回禀。
槲阑找了个在龙凤楼和刁师父关系不错的伙计,以想要打制金饰的名头去见的刁师父,旁敲侧击地套了许久的话,这才得到想要的消息。
“所以,这些金饰都是凤二公子曾经去买过的?”上官挑起从梅花院拿过来的那赤金臂环,冷冷的问。
槲阑点点头,带点墨蓝的眼珠子像是被染料浸染过,“是,刁师父还说,凡是他打制的饰品一般不会有相同的第二件,只有手串之类的才会是成对成双。”
他说完这话,抬眼仔细看着上官脸上的表情。
上官垂着眼眸,不发一言,她将那赤金臂环又放回手帕上,看着好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妈妈,你脸色不好……”槲阑并没有听话地离开,他反而走近几步,眸带关切的问。
上官闻言,眼梢一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意味不言而喻。
槲阑讪笑两声,他视线在桌上的金饰上转了圈,便自行出去了。
腕间的琥珀青金石越发的泛出凉意,似乎都渗到了骨头里,上官就感觉到生疼,疼得让她连手都抬不起来。
按理,像凤翊这样的世家子弟,出身尊贵,即便来风月场所使银子买欢,那也不会自降身份做出这等虐杀姑娘的事来。
很多的想不通,她伸手揉揉眉心,将那金饰又用帕子包好了,从妆奁中拿出个有锁的匣子来,给仍了进去死死锁住,塞进妆奁最下面。
不管这事的真相是如何,她不准备再查下去,低贱的风月姑娘和凤翊,两厢一比,谁轻谁重自然明了。
两日过去,她肩胛的伤已经不再渗血,开始有结痂的迹象,凤翊给她上的伤药也不知是哪种,效果比她往日用的好太多。
她凑近铜镜,摸了下那伤口,伤口很深,在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她下手有分寸,早避开了要害,所以只要一止血,便能愈合的很快。
“啧,这还青天白日,美人便退衣相邀,可是知道公子爷要来?”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凤翊轻佻的言语传了进来,他人顺手一关门,便敛了门外的日光。
这时候的上官为了看伤方便,衣裳大半都裸着,圆润香肩上有从木楞偷泄进来的光点在闪烁,连香软酥胸也若隐若现,着实诱人的很。
她从铜镜中看过去,和凤翊视线一接,脸上半丝的笑意也没有,自那日从曲水琳琅湖回来,凤翊确切的表态之后,她便不愿再在他面前做媚色之态。
但在男人眼中,至少这会凤静的眼里,此刻的上官就是在勾人,他眼眸微眯,心里也清楚其实上官只是妖入骨子,不是故意为之,止了会不规矩的心思,但口头上调笑几句他却是不会放过的,“怎的,才两天而已,公子爷没过来,美人就幽怨了?都敢给爷甩脸子了。”
他到桌边坐下,看着上官站铜镜面前,慢条斯理地动作优雅的将衣衫理好,末了,小指一翘,一条细带就堪堪系在水蛇腰肢。
只看的连自控如斯的凤翊都有一把将她那细带给扯掉的冲动,省得碍事。
“过来,”风流的凤二公子朝上官勾了勾手,待上官走近了,他才从袖中掏出幅画卷来,那画卷半只手臂长短,纸质上乘,甚至还能闻到股墨香,“打开看看。”
“一幅画?”上官有狐疑,她接过,便开卷着画的细绳边道,“公子爷还不如直接给奴家银子来的恰当,要知道奴家爱的可……”
她话未完,就止在了打开画的瞬间。
弥生 (他人即地狱) 2014-01-18 15:43:43
39、
那是一幅春宫图,说是春宫图其实也不算,整个画面上只有她一人而已,趴在偌大的青石之上,青丝纠缠,衣衫垮在脚踝,身姿妖娆妙曼,画上之人微抬头一手抚着自己的纤细诱人的脖颈,一手状若随意地放在饱满的臀部股间,青葱中指挡着的地方恰是最让人念想销魂之处,就连那青石下投射的阴影都让人遐想无比。
明明整幅画都是淫邪的场景,但在凤翊的笔下,重要的私密之处皆被遮挡,或身下的红纱或青丝或她的手,魅惑的同时又不失格调,可见凤翊画工非凡。
“如何?可美?”凤翊问道,他浅笑着,眉目有些许邪侫之气。
上官手抖了下,心里有想将这画摔他脸上的冲动,但又有点舍不得,毕竟连她自个都从未见过如此妖艳如魔的自己,别说男人,就是她一见之下,都觉心动。
许是看穿上官的想法,凤翊抢过画,又小心地卷好,抬头眯着眼睛带点危险意味的对上官警告道,“要是损坏半点,爷要你好看。”
上官嫌弃地撇撇嘴,“那还是劳烦爷带回去吧,奴家这不会坏的就只有银子而已。”
听闻这话,凤翊顺手就用画卷轻抽了她翘臀一下,“要做爷的宠妾,保管好这画,可是头一条规矩,爷的人就是每人一副画。”
上官讥诮地笑了声,天生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有轻蔑之色,红唇一启,她就反击道,“早说了奴家不稀罕的。”
吐出的话叫人恨不得再扇她几下。
这个姿态的上官,才是真正的上官,惯常的讥诮之色,不曲逢迎和,厌恶的就是厌恶,不喜的就是不喜,虽身份低贱,但骨子里自有清冷的高傲。
她不屑自己的色!
凤翊突然就觉得这样子的上官似乎更吸引他一些,她的妖媚不浮于表面,历经世事的沉淀,她早将那种自我的风华给镂刻到自己的血肉中,这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美,带着惊人的隽永。
他低笑了声,心头微痒,抬手就欲揽上官入怀,想好生亲近一番。
“妈妈,”槲阑的声音蓦地在门外响起。
上官还未应声,槲阑就自行推门进来,他第一句话就是,“又死姑娘了……”
又死姑娘了!
上官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凤翊,只见凤翊微皱了下眉,再舒展之时,面上淡漠的不像是死了个人,而是一只蝼蚁般无情。
注意到上官看着他的视线,凤翊抬了下眼皮,脸沿线条倏冷,“美人,这是什么表情?”
上官不答他,反而问道,“公子今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凤翊抿了下唇,面无表情,“一早,莫非你还怀疑我……”
“现在已经接近晌午,这么长时间,公子可是去找了哪位姑娘?”上官很失礼地打断他的话,言语里已经有了质问。
只一瞬,凤翊便明白过来上官的话,他蹭地起身,浑身散发出寒意,“你怀疑我?”
上官没有说话,她的缄默代表了自己的答案,她甚至不再理凤翊,抬脚就往门外走,“槲阑,是哪院的姑娘?”
“雪阁的红玉院。”槲阑飞快地答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凤翊。
“上官,你给爷站住!”凤翊心有薄怒,眼见上官往外走,他声线恍若冰珠炸裂,带着一种生来便高贵的威慑。
弥生 (他人即地狱) 2014-01-18 15:44:36
40、
上官也生了恼意,她一甩袖子,转头就带愤然的对凤翊道,“我只会相信真相,真相未明之前,我谁都会怀疑。”
她这话其实说的颇假,但在这种时候,面对盛怒倍感被侮辱了的高贵凤二公子,她只有那么说。
凤翊又是哪里就会被轻易忽悠过去的,他冷笑一声,一把将旁边的槲阑给抓了过来,“那爷说是他杀的人呢?”
眸色微闪,上官眉目间的晃过冰凌微光,这当,她反而静了下来,面上无波,“谁杀的,过去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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