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眉黛深锁,道:“父亲,那戏中名字为《临危托孤》是……”北唐瑾试探得问着,同时自己打量北唐洵的面容。
只见她这位父亲面色一下子变得青白交错,衣袖更是一阵抖动。
北唐瑾清楚得记得,这是她这位父亲隐忍的表现。
对方此时一定是紧紧攥着衣袖!
“父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女儿问得太过唐突了?”北唐瑾的面容很是不安,似有懊悔之色。
北唐洵摇摇头,道:“不是……阿瑾,你问得并没有错,只是为父想起你母亲当年缠棉病榻,仍是不舍的面容,一时间伤感罢了。”
北唐瑾一脸的愧疚之色,咬唇道:“都是女儿,女儿思虑不周,令父亲想到伤心往事,女儿不孝,父亲您,您……”
北唐洵已经摆摆手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北唐洵叹了一口气,“阿瑾啊,你母亲当年,其实是为父的过错……”北唐洵一脸沉痛,观察着北唐瑾的面容,“阿瑾,你会怪为父么?”
北唐瑾困惑得看着北唐洵,“父亲,您这是何意?”
难道是她这位父亲反悔了?想要将实情告知于她?
北唐洵道:“是为父当年对你母亲太过疏忽,以至于并没有发现八姨娘做了手脚,当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北唐洵满面愧疚之色,“阿瑾,你会怪为父么?”
北唐瑾怔然得看着北唐洵,她此时已经无法分辨对方说得是真还是假,难道,当年只是他的疏忽?以至于给了王元香可乘之机?
是这样么?
可是,可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于凤琰剑下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的痛苦啊!
北唐瑾摇摇头,她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北唐洵见她情绪倏然变得激动起来,也是有些慌了神,难道说,他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她对他没有一丝的感恩之心,他仅仅是一时疏忽,就要成千古罪人么?
“阿瑾,你……你是怪为父么?”北唐洵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颤抖的声音令北唐瑾倏然回过神来,然后慢慢坐正了身姿,立即摇头,道:“父亲军务繁忙,怎么可能时时注意到后宅的事情呢?父亲,您不必自责,这或许……或许只是母亲的命……”北唐瑾艰难得说着,一行清泪已经夺眶而出!
“阿瑾……”北唐洵不知如何去安慰自己的这个女儿,最终叹了一口气道:“你回去歇息吧。”
北唐瑾从怀中掏出巾帕将眼泪擦干净,然后恭敬退出。
北唐洵望着她挺直的背脊,不禁想到了亡妻,心中一片哀凉!
“你说得没错,阿瑾,这便是命……”
北唐洵不住得叹气。
“砰砰砰——”瓷器碎了一地,王元香还是不解恨,从百宝阁抱起一个青花瓷的瓶子又要砸向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明王和北唐瑾那个贱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受损伤!”
“母亲,您消消气吧,此时可不是生气的时候啊!”北唐峰已经夺下王元香手中的瓷器,劝解着。
王元香这才一屁骨坐下,喝了一口茶,问道:“阿峰你说,我此时除了能生气以外,还能做什么?”
北唐峰道:“自然是拆穿北唐瑾的假面具了!”
☆、第342章疾步逃走
王元香一怔,问道:“怎么拆穿?”总不能告知老爷,说她察觉到北唐瑾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那不是在告知老爷,她一直在同北唐瑾为敌,而且处处动手脚么?
一见自己母亲脸上的神色,北唐峰便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笑道:“母亲,您忘了,北唐瑾可是同永昌公主交好!”
王元香仍是不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那又如何?”这同揭穿北唐瑾的假面具又有什么干系呢?
北唐芸听到这里,倒是了然一笑,她其实早就想好了一个计策。
北唐峰本是要说自己的计策,看到北唐芸面色,不禁问道:“阿芸可是听明白了?”
北唐芸倒是未料到北唐峰会问自己,她原本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听听罢了,并没有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在她看来,同这些愚蠢的人说话,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但是既然她这位哥哥问话,她自然不会违背,答道:“已然明白。”
“哦?”北唐峰饶有兴致的看向北唐芸,虽然他已经知晓北唐茹是北唐芸设计陷害,心中仍是觉得,他这位妹妹还是懦弱无能的。
看了北唐峰的面色,北唐芸的嘴角讥诮一勾,“三哥哥的计策是不是想要母亲吹枕边风?告知父亲,在宫里头儿那头一出戏已经排演过了,而且永昌公主听过,恐怕已经告知了北唐瑾?”
北唐峰仍是不能适应自己这原先懦弱无能的妹妹一夕之间变得如此聪慧玲珑了,不禁点头,道:“你猜的不错。”
北唐芸一脸嗤笑,“三哥哥以为这个计策高明?”
北唐峰着实难以适应北唐芸这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禁面色变了几变,“莫非阿芸有更好的计策?”
北唐芸道:“自然是有,不过,我不会说。”
北唐芸故意拉长了声音。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元香怔然片刻,恨恨得指着自己这个不孝的女儿!
“什么态度?”北唐芸轻蔑得看了一眼王元香,“我只是在想,同一个愚蠢的人,讲一个精密的计策,着实浪费口舌罢了!”
“阿芸,你怎么能对母亲这么说话?”北唐峰一阵愕然,他这个妹妹真是变得太多了!不仅是不懦弱了,而是太嚣张了!
“哈?”北唐芸同样轻蔑得赏了北唐峰一个表情,“愚蠢的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愚蠢。”
“你!”王元香气得头都疼了,她浑身发抖,指着北唐芸,北唐芸却是站起身来,不再看她一眼,踱步而去。
“大舅舅已经倒台,母亲和哥哥还是自求多福吧!”走出几步后,北唐芸又转身,补充了一句。
王元香和北唐峰都震惊在当地,北唐芸却是勾起嘴角。
北唐瑾正是得势的时候,此时去触她的霉头,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她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母亲和大哥?
真是很难令人想象。
细雨霏霏,绿意朦胧,垂柳如烟,含苞滴翠。
今日的月色很亮,宛如白昼,然而,仍是抵不过这江上的寒烟,细雨的寒凉。
飞扬的衣袍猎猎作响,雨水打湿、了她的墨发如绸,粘在脸颊上,心却是越发舒服了一些。
也许,正是这寒凉的雨水,使得她身上的痛感更重了一些。
已经麻木不仁的心倏然有了知觉,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雨水冲刷,她伸出双臂去迎接,然而,就在这时候,一把油纸伞撑起在头頂。
那脚步声的主人异常熟悉,她平静的面色变得骤然冷漠,“我不想见到你。”
“雨中观柳甚是有趣,只是这初夏的雨也太过寒凉了一些。”身后的声音清亮且动听,仿佛是越发靠近。
一股排斥的急火倏然拥入恟腔,北唐瑾冷然回眸,“你还不走,你……”
然而,在看到身后人一身翠色长袍的时候,她的怒火仿佛是被这寒凉的雨水浇下,瞬间熄灭了,换来的是,久久的惊怔,和那宛如江水般排山倒海而来的酸涩动容。
对方笑意宛然。
她却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你还记得?”
其实今天她不是无故在此地淋雨,压制她喘不过气来的缘由是,今日乃是她兄长的忌日。
她记得她曾经无意同夏莎提起过,哥哥最喜欢翠色的长袍,每每母亲做了新衣裳他都高兴得做出好几首诗。
倘若,倘若她能再见哥哥穿着翠色的衣裳笑一次,她便知足了。
只可惜,那怀想的画面只能存在记忆里。
“虽然我不晓得你兄长的模样,但是我这般本就风琉倜傥,扮成男子也是要颠倒众生的啊!怎么样,阿瑾,我是不是比你兄长更俊美?”
北唐瑾已经无意于同她耍嘴皮子,手指颤抖得抚上那翠色的衣领,积压已久的泪珠子一下子涌了出来。
“的确,的确,的确很像……”她的手指颤抖得抚上这张酷似她兄长的脸容,“倘若哥哥活到这个年纪,也应当也是这般俊美了吧。”
她倏然笑得很甜美,很是痴迷得望着这张脸容,泪水划过她雪白的脸颊,她却是睫毛不眨一下。
良久,她没动,她只是痴痴望着。
“阿瑾,你再这般瞧着我,我要受不住了!”夏莎终于忍不住说道。
北唐瑾终于不舍得收回目光,感激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惊喜。”
即便是,这或许是别有目的的。
夏莎好笑,目光瞟着北唐瑾的侧脸,比平日柔美了三分,笑道:“既然如此感动,你当如何报答我呀?”
北唐瑾转过身去,背对夏莎,她刚刚想到对方是有目的的,对方便立即提出来了。
“你要我做什么?”
夏莎走近北唐瑾,将伞偏向她那边,“这个么……”
夏莎抚着鼻侧,试探问道:“那就解除那个赌约的要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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