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临危托孤》便是谢幕了。
北唐瑾的手指一直攥得紧紧的,虽然事隔多年,当年的情景却是历历在目!戏台上唱的虽同当年情景不甚相同,也差不太多!
可是,可是,这出戏,到底是谁排的?为何要将她的事情摆在众人眼前?
对!是凤晰琀,是凤晰琀,他到底是什么目的?难不成,他这就要对她下手了么?北唐瑾的目光不禁透过那薄薄的纱缦看去,却最终只能瞧见那一截紫影。
“原来还有这一出啊!那这戏接下来可有看头了!”永昌公主赞了一句,然后笑问北唐瑾道:“阿瑾你说,这五岁稚儿能否拜师这海外仙人?光宗耀祖?若是……”
永昌公主的话刚说一半,便停住了,她吃惊的看着北唐瑾,“阿瑾,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方才还没有歇息好,不若请太医来瞧瞧吧!”
北唐瑾听到永昌公主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终是没有控制住,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永昌,我没事,你过于担忧了。”北唐瑾微微一笑,希望永昌公主能安心。
永昌公主哪里能相信她,“真的无事?”
北唐瑾点点头,“永昌,你忘了,我自己便是半个大夫,若有事,怎能硬侹着?”
永昌公主这才点点头,放了心。
这时候,夏莎也在往北唐瑾这桌子瞧,她的的嘴角满是兴味儿,心道:阿瑾即便是再能隐忍,有些触及她痛处的地方,她也是忍不过去的。
夏莎一边瞧着北唐瑾发白的脸色,一边喝着酒,笑容越发浓郁,仿佛是北唐瑾的痛楚是一盘鲜美的肉食,令其垂涎异常。
众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北唐瑾,他们在底下讨论,“这出戏怎么取名《临危托孤》这孩子有没有死了父亲,是不是名字取错了?”
“想来定是这戏班子没读过几年的书,乱写的,方才不是说这戏是新排的,头一天唱!”夫人小姐们说得热火朝天,就连太后和皇后也极为奇怪。
然而,众人大多还是觉得定是名字弄错了,并无甚大问题,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极为突兀的笑声,“ 也没准是这个妇人同人有染呢!”
声音不大,却是传到了北唐瑾的耳朵里,她方要端起茶杯,听到这句话,手指一哆嗦,几乎要将整杯茶水打翻!
这时候,永昌公主来问她怎么了,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眼中满是悲痛和不解!
难道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母亲是因为与他人有染,父亲才会任由王元香将她毒死?
正因为母亲同人有染生下了她,父亲才会那么无情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凤琰的剑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这个仇报的岂不是太滑稽了?女子同人有染本就是应当被处死的,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不!
北唐瑾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这种猜想,母亲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同人有染,还将孩子生下来,这绝不可能!对,这绝不可能!
“阿瑾,阿瑾!”永昌公主摇晃着北唐瑾,才将她唤来回来,“阿瑾,你怎么了,又是心神不宁的?”
北唐瑾柔了揉眉心,遮住半边脸,道:“永昌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阿瑾,咱们去看太医吧!”永昌公主担忧得看着北唐瑾。
北唐瑾摇摇头道:“真的并无大碍,永昌,咱们不能扫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老夫人的兴致。”
永昌公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等这出戏完了,你可不能再推辞!”
北唐瑾点点头,笑着说好,心中却想,恐怕,还没等这出戏完,又一戏便要上演了,不用细想,那自然是针对她的。
北唐瑾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真是难为凤晰琀了,找了这么一出的戏,来扰乱她的心神!
这时候,凤晰琀听到众人的议论,也狐疑起来,这出戏怎么名为《临危托孤》?真的是班主搞错了?还是另有隐情?
凤晰琀想到这里,快速瞄了一眼卫国公,只见对方嘴角竟然浮起一阵极为得意的笑意,不禁心中一震!
难道不成,北唐瑾的母亲真的与人有染?那……
若是如此的话,北唐瑾,她能受得了么?她这仇人岂不是……
凤晰琀无意识得将目光投向北唐瑾的方向,可是如同北唐瑾一般,他只看到一截影子,其他的都看不分明,但是好在,对方做得那样端正,想来,她是在极力克制吧?
*
古代年龄:
垂髫:三四岁至八玖岁
总角:八玖岁至十三四岁
豆蔻:十三四岁至十五六岁(指女子)
弱冠:男子二十
☆、330
凤晰琀无意识得转动手中的玉扳指,自己真是太过大意了,卫国公竟然偷偷改了戏的名字,真是该死!
“咦?这出戏怎么像是从半截唱的,这前头儿是不是还有?”这时候,又有人疑惑起来。
“听闻这出戏是明王交代这戏班子编排出来给太后取乐的,前几日郑家老夫人已然看过,想来便是从半截排演了,我们不过是占个光罢了!”戏班子是明王请来的,明王怎么会顾及她们呢?人家讨好的只是郑家老夫人和太后!
“不知这前头儿唱的是什么?”又有夫人问道。
众人皆摇头说不晓得,戏是在宫中唱的,他们这些人压根就没有得到半点的风声。
“听闻只有永昌公主,含山公主,以及大皇子,宫中的娘娘们看过,你若想要知道,去问问永昌公主身边的女官……或者含山公主……”那妇人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就是一出戏,咱们那里能去问永昌公主的女官呢?这不是讨人嫌么?”
夫人们瞧着永昌公主那一桌,一阵摇头。
这时候,临江侯府的小姐陈凤竹道:“母亲,玉容将军平易近人,咱们可从她那里打听打听啊!”
临江侯夫人立即制止道:“这哪里行?你没瞧见永昌公主只同玉容将军坐在一桌子上,都没有旁人,便是不想被人叨扰,你去了,不是讨人嫌?”
陈凤竹撅着嘴,十分不乐意,拉着临江侯夫人的胳膊央求道:“母亲,母亲,不过是去问一出戏,怎么就讨人烦了,再者,永昌公主虽然不喜同人说话,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嘛!”
旁边的夫人道:“陈小姐,您真是去不得,我听闻玉容将军进了宫,被皇帝请了去,永昌公主都不高兴,你去了,永昌公主从此将你厌恶了可怎么办?”
陈凤竹一听,心中不爽快,她瞧着永昌公主同北唐瑾那一桌子,越发不甘心起来,怎么她就招人烦了?
讨论这件事的为数不少,北唐瑾听着,心中也奇怪起来,怎么这出戏从半截唱的?只是因为凤晰琀为了讨好太后和郑家老夫人?
不!绝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是刻意安排的!哪里有从半截唱戏,弄得人皆一阵迷惑的?
那么既然如此,前面唱的会是什么呢?
她瞧了一眼喝茶的永昌公主,想要问对方,但是想到自己此时问,也可能被旁人听见,于是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她又倏然想起方才那出戏的旁白:遭人诟病又如何,我只希望我的女儿保住性命!
难不成前面的戏文是这妇人被毒死的?同母亲当年一般无二?
那么既然如此,明王排这出戏是为何?为她伸张正义?
可能么?自然不可能!
且不说这出戏名为《临危托孤》,想必下面没准便是如何往母亲身上泼脏水,然后再写那稚女功成名就,为母亲复仇,岂不是滑稽死了!
那么,一旦大家都发现这个故事是同她的经历多么的吻合,这岂不是知晓,她便是同那稚女一般,做着同样滑稽的事情!本来该死的便是她的母亲,她还来复仇,将被大家世族所唾弃,甚至不容!
不!不对!
如果接下来再上演她是如何将王家的王倾毓、王傅、王京、王克杀死的,那岂不是……
中间还有冯家的参与,如果戏文接着唱下去,冯家也会被牵累!同时,她陷害凤琰的事实也会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不不不!不对!
明王没有证据!
即便是都演出来又能如何?
不不不!也不对!
若是没有证据,明王只是排出来这出戏,又有什么用?
有用!起码皇帝陛下会对她产生猜疑,还有一点,一旦这个戏文传遍大都,她还要被言官弹劾,被百姓议论,被大都的大家世族排挤!
到时候,人言可畏!她要完了,冯家也要完了,凤琰这个傀儡也跟着完了!北唐家出了这样的丑闻,将会成为整个大都的笑柄,北唐府也完了!
最后剩下什么郑家,王家,成国公府赫连家!
那么,只要拔除郑家,凤晰琀这个皇帝岂不是很轻松便坐上去了!
可是,怎么拔除郑家,这是绝不容易的!
但是……
北唐瑾面上浮现一丝冷笑。
凤晰琀想要顺着这个路线走下去,前提是,前提是让这一出一出的戏演下去!
可是,她是绝不会令他顺心的!
“阿瑾?”就在北唐瑾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猛然一惊,看向那人,宛如红宝石一般的眸子映入眼中,北唐瑾又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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