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皇帝也愣了愣,不知这响声从何而来,毕竟到底并无什么大事,因而,他摆了摆手,示意朝贺继续。
于是宣读官响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啊”的惊叫划破了大殿单一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
宣读官再次怔住,他的脸色极为不好看,他今年第一次宣读,便别打断两次,这俨然是很令人不爽的。
他的目光停在台下百官的身上,来回一扫,他也“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他的朝服,他的朝服,太诡异了,太诡异了!这是不祥之兆啊!”这时候,一阵呼喊声此起彼伏。
听到官员的叫喊声,北唐瑾只是笑了笑。
没错,就在刚刚,那巨响之后,她身上的赤色朝服倏然化成一股奇异的黑气,慢慢飘向空中。而此时,她身上只有一件雪白的中衣。
文武百官皆是一身赤色朝服,她却是一身白色,极为扎眼。
“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皇帝也坐不住了,走出殿外,他危险得眯着眼睛扫视匍匐在地的百官,已经有很多官员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了。
要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是不允许随意说话的,更何况大声喧哗?一个搞不好,惹怒了皇帝,很有可能被罚廷杖。
大夏的廷杖是处罚官员的一种极为常用的刑法,受刑着要脱了裤子当众受刑,轻则卧床数月,重则被当场打死,即便是医治及时也可能会瘫痪。
就在前不久,上疏弹劾郑首府并且硬是不改口的一些言官便被皇帝罚了廷杖,五人中打死三人,剩下的两人据说一位极为肥胖,医治的时候挖出大量腐肉,只将股下挖了一个大窟窿,而另一位则是打断了双腿,再也不能走路了。
由此可见,大夏的廷杖多么可怕。
然廷杖纵然残酷,这些士大夫最怕的是扒了裤子在众人面前,这是极大的耻辱。
因而,即便是朝服不翼而飞,北唐瑾仍然匍匐在地,极为从容不迫。
“陛下,他的朝服,朝服化成一缕黑烟不见了!”那宣读官立即回禀道。
皇帝立即将目光停在北唐瑾的身上,深深皱着眉头,极为不解,问道:“玉容,你的朝服呢?”
北唐瑾微微抬头,道:“回禀陛下,臣的朝服正如张大人所言,化成一缕黑烟便不见了。”
皇帝的面容仍是极为震惊,问道:“好端端的,朝服怎么就不见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北唐瑾道:“臣诚不知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只是方才那巨响以后,臣的朝服上便出现一些斑斑点点,随即就消失不见了。”
皇帝听闻,更为震惊了,道:“竟有这样的事情?看来,那巨响着实是有猫腻的。”他转头看着钦天监,问道:“刘爱卿以为这是怎么回事?”
钦天监答道:“陛下,前日臣夜观天象,发现天有异象,自臣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臣细细观察了数日,初次判定是天降异星,而这异星极为亮眼,它的轨道直撞紫薇星,臣以为,此天象乃大凶之象。”
皇帝听闻一震,面色发白,问道:“你说异星直撞紫薇星?”
钦天监点点头,解释道:“陛下,此天象说明我大夏出现了妖星要危急大夏江山。只是臣思索了数日,不知这妖星从何找出,今日倒是有了源头了。陛下,玉容将军朝服突然消失,这便是上天的警醒,可见,这妖星便是玉容将军了。”
北唐瑾听到这里,嘴角滑过一丝冷笑,自古紫微星象征着帝王,而前几日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颗异星,路线正是直撞紫微星,那么这便是这位钦天监所说,妖星要颠覆大夏王朝。找到妖星,除之,便可保住大夏江山。
真是绝妙的解释啊!
看起来极为合情合理,百官之中,只有她的朝服突然消失,而且消失得如此诡异,正好对上了天降妖星的异象。
皇帝果然面色极为阴沉得停在北唐瑾的身上,思忖着如何处置,也仿佛在想,这个女子是不是妖星。
凤晰琀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面色,以及眼中的阴鸷,心道不好。
皇帝以前护着北唐瑾,是因为将其看作未来的儿媳妇,可是,北唐瑾已经拒婚,驳了皇帝的脸面,皇帝一向极为好面子,焉能不耿耿于怀?若是皇帝记恨了她,这正是个处置的大好时机。
北唐瑾纵然战功赫赫,可是大夏可从不缺优秀的将领啊!北唐瑾此时的处境危矣!
而且,皇帝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要处置了北唐瑾了。
凤晰琀攥紧衣袖,整件事有一个明显的漏洞,便是那一声巨响,可是,若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必早就布置好了,定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是,为了拖延一些时辰,他只能提出这件事了,毕竟,那些天象,他着实不懂,从天象解释,他是解释不通的。
就在一片死寂中,就在百官都以为皇帝要处置北唐瑾的时候,一个优雅慵懒的声音想起,“陛下,臣以为,玉容将军的朝服之所以会突然消失只是巧合而已。玉容将军乃是大夏将领,立下无数战功,使得边关安定,怎么会是妖星呢?若是玉容将军是妖星,那么福星又如何解释呢?因而,臣以为,玉容将军的朝服之所以消失,那其中的猫腻便是那突然一声巨响。因此,臣恳请陛下查出那巨响的来源,这其中一定是有人要陷害玉容将军。”
他说的是正经的话,可是,声音却是极为慵懒,带着极为惑人的尾音,令人听了骨头都酥软了。
皇帝一听凤晰琀说了话,本是阴沉的脸,立即换成了喜色,道:“逸宁说得有理,来人,好好查查方才那巨响的来源。”
他话音一落,高公公朝着他手下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有两拨人出去查看。
吩咐的人走了,皇帝又笑眯眯地望向凤晰琀,眉梢又皱了皱,因为他觉得俯视凤晰琀的感觉着实不好,于是他看了左右一眼,道:“来人,为明王赐座!”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左右的人动作,便有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极为沉闷,道:“陛下,朝贺礼未完,您赐座明王,着实不妥!”
皇帝皱着眉头望向那声源,喉咙动了动,道:“先生说得有理,是朕逾越了。”
这时候,北唐瑾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那是十分不情愿的。
皇帝方才说的先生,便是当朝首府郑大人。整个朝中,这位郑首府说话的分量是最重的。
先不说郑首府乃是皇帝的老师,因此皇帝从来不称郑首府为郑首府,而是尊称为先生,再有便是郑首府的治国之才,乃是大夏的脊梁人物,整个大夏的政权有一半握在他的手中,可谓是权倾朝野,因此,郑家十分煊赫,即便是郑家的奴才都是极为风光的。
这位郑首府虽然是权倾朝野,大权在握,却是一位清流,即便是他又是当今皇后的哥哥,这位郑首府为人十分低调,性格内敛深沉,很少大发脾气。
因此,这样一个有才能又清廉的人,皇帝自然放心重用,并十分尊重。
只是,北唐瑾将目光落在凤晰琀的身上,眉心紧了紧。
明王竟在这个时候替她说话了。
要知道,这个场合,朝贺礼还没有完毕,若是皇帝不问话,是不允许说话的,可是……
即便是皇帝并不怪罪明王,可是……
一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向心头,北唐瑾眉拳头紧了紧,压制着。
“陛下可继续这朝贺礼,等到礼毕,明王殿下便可入座了。”又是郑首府那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使得皱眉的皇帝眼睛一亮,道:“先生说得有理,对!朝贺继续进行!”他说着,朝着左右的人摆摆手。
宣读官愣了愣,又开始宣读起来。宣读完毕后,进表于案,然后退下。
这时候,皇帝坐回龙椅,乐声再次奏起,王公百官行三跪九叩之礼,礼毕,复原位站立。乐声停止。
“赐座!”皇帝高声道。
皇帝嘴角弯了弯,目光望向那紫衣王爷,只见对方正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却是没有落座,而是道:“陛下,臣身上穿着这么一件大氅着实热了,方才臣见玉容将军冻得发抖,想来,这大氅脱下来也是放着,不若披在玉容将军的身上为她挡挡风寒。”
凤晰琀的声音还是那般优雅慵懒,嘴角更是噙着奇怪的笑意,皇帝本是很诧异对方的举动,心想:莫非逸宁对北唐瑾有兴趣?不然方才为她说情不说,此时还要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可是,听他的口气,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再者便是,他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的确是不能拒绝的,即便是他出于什么目的,于是皇帝点点头,道:“明王体恤臣子,朕着实欣悦,玉容乃女子之身,的确是经不起风寒,明王这大氅可谓是雪中送炭啊!”皇帝笑眯眯得说道。
凤晰琀慵懒一笑道:“陛下果真是仁厚。”他说罢,嘴角那笑意越发邪魅起来,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一阵欢喜,他却转身出去了。
诸位王爷国公等已经落座,花涧月这个时候也落座,他看着凤晰琀优雅的背影一阵心中郁郁。
这样的场合是不允许披大氅的,即便是皇帝很看好他,他也不敢逾越礼法。因此,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站在寒风中,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好在,自己的好兄弟有先见之明,披了一件大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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