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公子说得是,来人呐,请江公子!”,楚靖宇淡笑,不过短短片刻,江文武到来,看到那身子单薄,靠在翠文身上摇摇欲坠的季巧巧,和捂着胸口不断轻咳的“江兮浅”以及站在她身后梨花带雨的若薇和沉默不语的若芸。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江文武单膝跪地行礼。
“江公子免礼,召你前来只为一事,三年前外藩进宫父皇曾赐予江相一枚东珠,不知这枚东珠现在何地?”,不愧是太子,这问话也是极有技巧的,江文武身为云湖盛会的评委,断是不能像太子这般中途离场,是以虽心中隐隐知晓江兮浅和季巧巧之间发生了什么,却不知到底何事,只是却有些好奇太子为何会突然问起那枚东珠的事情,却还是答道,“启禀太子,若草民没记错,那枚东珠父亲转赠给了表妹。”
哗——
“哦?原来如此”,楚靖寒微微颔首,转头看向面色死灰的季巧巧,“季姑娘可还有何话说?”
“我——我——”
“哼!”,楚靖宇冷哼一声,刚要发作,一旁的水阳紧咬着下唇,“太子——”
“太子殿下,此事可否容逍遥自行处理?”,江兮浅凝视水阳,转头看向楚靖宇。
“也好”,楚靖宇颔首,“盛会赛事在即,本宫身为评委不好离席太久,若逍遥公子得闲,还请到太子府小叙。”
“太子盛情,草民受宠若惊”,江兮浅拱拱手。
“那本宫静候佳音”,楚靖宇眼色一暗,不过很快就恢复常色。
太子离开,江文武身为评委自然不能多留,只是这短短片刻,他已经将事情了解了大概,他实在想不到巧巧怎么会用这种方法陷害浅浅,为何她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呢,都是他的妹妹,他该如何?想到这里,心里一片黯然。
“散了吧”,楚靖寒淡淡的开口。
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另一侧的转角处,一名少女双目崩裂,死死地瞪着被若薇和若芸搀扶着的水阳。
贱人!贱人!
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寒哥哥!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江兮浅,江兮浅,是你自找的!
胆敢勾引寒哥哥的人,都得死!
“郡主”,身后的丫头看着少女面色扭曲,有些心惊地开口。毕竟这里是云湖盛会,达官贵胄云集。
“哼”,少女容颜艳丽,身材姣好,转头双眸宛若毒蛇死死地盯着那丫头,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心惊胆寒的,“我们走!”
江兮浅,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楚靖寒低首垂眸,让人看不到他的眼,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今日之事,实在抱歉!”
“无妨”,江兮浅慵懒得宛若刚睡醒的小猫,淡淡地抿了口茶。
“师兄,刚才上楼时听到他们说什么江小姐、季姑娘和逍遥公子什么的,发生了何事?”
突然紧闭的门从外面被砰的一声推开,琴棋书画四人立刻全身警戒在看到提着包裹的凤邪时松了口气,若画瘪瘪嘴,却不敢如之前那般放肆,任是谁都能看出来,江兮浅自外面回来之后,心情可不大好。
自家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没人敢去撩拨。
楚靖寒斜睨了他一眼,“那么多话作甚?”
“嘿嘿,这不是好奇嘛,逍遥这是你要的药材”,说着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江兮浅旁边,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
江兮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琴棋书画四人的眼刀齐齐朝着凤邪扫过去。
“都这么看着我作甚?还是美人儿们想通了,觉得小爷这般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凤邪啪的一声甩开折扇,故作潇洒的模样,让四婢只觉得头顶一片乌鸦飞过。
“你刚喝的是我的茶杯”,江兮浅打开包裹,语气不咸不淡。
“什么?”,凤邪立刻跳起来,“你喝过的?”
江兮浅手上动作不急不缓,微微颔首。
“啊——”
凤邪突然尖叫着跑出去。
江兮浅两手飞快地将药材配好,“棋儿,去三碗熬成一碗,文火慢煮。”
“是!”,若棋接过药包。
只有若画还愣愣地看着那摇曳生姿的大门,目瞪口呆着,江兮浅好心地替她解释,“凤兄有洁癖!”
“呸——居然敢嫌弃我们公子”,若画回过神来,对凤邪的鄙夷更甚。
江兮浅嘴角抽搐,关她什么事?
“公子刚才脸色好可怕”,若画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放松下来。
“怎么,吓到美人儿了?”,江兮浅大喇喇地双手搭在扶手上,下巴微扬,面带轻佻。
“爷,你坏!”,若画故作娇羞。
“哦?来说说爷哪儿坏了,嗯?”,说着双眸微挑,眼波荡漾。
楚靖寒倒是没见过江兮浅这般,只是心头那股违和感越发的强烈,“这棋书两场不知谁顺利晋级了?”
“让爷猜猜!”,江兮浅双眼微眯,看着赛场上,那公公正指挥着侍卫准备画场比试所需。
“洛珊珊和左欣悦必是进了!至于剩下的,石敏儿,宋莲乔,岳沛春,宋珏雨还有赵宇瑞和左清平!”
江兮浅不紧不慢地点着名字。
若画眼前骤然一亮,“公子真厉害,全中!”
“呵呵,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江兮浅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若书端着托盘摇摇头,也就画儿那丫头看不出来,这参与比赛的,也只有这八位的家世稍微强些。
按理左家和洛家之人都可直接参加赛后挑战的,不过两家都是近年才回凤都,只怕是想摸摸底吧。
江兮浅耸耸肩,“原以为有什么好看的,当真无趣!”
倒不是那些评委作假,只是这大家族的教育当真不同,请的师父,学的技艺,甚至家族对子女的要求都非常的严苛,尤其是庶出子女要想出人头地,学好这些自是重要的。
——弃女重生——
时间一晃而过,等若棋将药熬好时,凤邪早已经回来。
只是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狼狈。
期间,齐浩远的贴身小厮曾送信让江兮浅给季巧巧诊治被拒绝了,后来也不知情况如何。只委婉地送走了那师兄弟,江兮浅与四婢吩咐了声,直接进内室休息了;这比赛无趣得紧。
银面宛若最尽职的骑士,双手环胸,倚在大红的柱子旁。
等江兮浅醒来,已是下午。
“公子您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若画嘟着嘴,一边替江兮浅整理衣衫,一边嘟哝着。
“哦?那比赛可曾完了?”,江兮浅随口一问。
若画却是瘪瘪嘴,“早结束了,现在正是挑战呢,那赵家小姐和蓝家小姐的琴艺倒是不错,只可惜终究还是输了。”
“那最后谁夺魁了?”,江兮浅挑眉。
“哪那么容易”,若琴端了铜盆进来,“前面人家可是一场场比赛的,这挑战也不能太占便宜不是,自然得一项项比过,那蓝赵两家的小姐都输在了棋艺上。”
江兮浅微微颔首,她之前也曾疑惑过,只是原来如此,这样倒也公平。
“现在还有几人挑战?”,江兮浅觉得有些无趣,若不是不能提前离场,她早就回去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琢磨琢磨千年血莲呢。
“不多,就三位了,想来公子定是会感兴趣的”,若琴微微一笑。
“哦?都有谁?”,江兮浅好不容易来了些许精神。
“云梦公主府的瑶溪郡主,三皇子府的宝珠郡主,至于剩下的这位嘛”,若琴故意卖关子似的。
江兮浅没好气的,“你这丫头,讨打不是?”
“奴哪敢啊”,若琴讪笑着,“公子定想不到这最后一位是谁!”
“还不是相府的大小姐江兮浅”,若画扬起下巴。
“哦?”,江兮浅倒是有些好奇,水阳没有她的命令断是不会做这无聊之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季巧巧!
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江兮浅摩挲着下巴,双眼微眯,“那季巧巧可曾比过了?”
这是废话!
“太子宣布了,那季巧巧自己故意摔断腿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连上届魁首的称号也被剥夺了,说是德行有亏,不配第一才女的称号呢”,若画声音柔弱却不似季巧巧那般而是带着一股子妖娆和魅惑。
江兮浅摩挲着下巴,原本是打算揭开那季巧巧的面具,只要让她赢了那赌局便是,结果不想让她得了个惊喜。
如今那季巧巧算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只是这挑战赛,名既然已经报上去,断是没有弃权的可能了,她该怎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呢?
“看,瑶溪郡主上场了!”
就在江兮浅思索着该如何的时候,旁边若画一声惊叫将她拉回现实。
只见姚瑶溪一身鹅黄色宫装罗裙,配上春色海棠,修长白皙的脖颈,不足巴掌大的脸颊,精致的五官,尚未发育完全却挺直修长的身形,不难看出日后定是个美人。
一炷香的时间,琴棋书画舞,对挑战者来说,是有些勉强了。
乐声起,带着欢快明媚,宛若三月春风起,百花争妍斗艳,四海升平;又好似活波少女花间嬉戏,就在众人听得兴起时,乐声骤停,姚瑶溪翩然起舞,手执毛病,一边飞快地在雪白的屏风上游走,一边却思索着棋盘上的珍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