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雨却是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江兮浅”一眼,“巧巧你真的没事吗?”
自从那日从相府回来,她心中内疚,一直旁敲侧击的打听无忧谷的事情,可家里的长辈们都三缄其口,最后直接给她下了禁口,真不知道那无忧谷有什么好怕的。
水阳心下一沉,面上却不显,轻轻咳嗽两声,“宋小姐,我,咳……咳咳……”
“装什么装!”,宋珏雨可不相信这女人突然就变性了。
“我……我没有”,水阳的声音明显虚弱许多。
一旁与凤邪攀谈的江文武听到咳嗽声,眉头微皱,“宋小姐这是何意?”
“哼,蛇鼠一窝”,宋珏雨冷哼,拉着季巧巧,“巧巧,我们走!”
她原本以为在相府,至少有江文武能帮着照顾巧巧,却不想现在连他都帮着那个小贱人,想着她飞快地转头望了季巧巧一眼,眼中尽是怜悯和疼惜。
“慢着!”,若画早已按捺不住,“怎么这就想走了?”
“你想如何?”,宋珏雨沉声,“云湖盛会达官贵人无数,向你们这样的暴发户,还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别到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死——
江兮浅脑中好似又浮现出季巧萱扑倒在自己面前,长剑穿胸,血……她心头一紧,抿着唇,双眼微眯,射出危险的光芒,“宋小姐说得是,人呐,就该有自知之明,不然死的是谁,倒还是个未知数呢。”
“你威胁我?”,宋珏雨恼羞成怒。
“你若觉得是,那就是了”,江兮浅也不否认,惹急了她,就算是整个晁凤,她也能翻了天去,更何况小小宋家。
宋珏雨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巧巧我们走!”
“呸”,若画拉着江兮浅的手臂,“公子,你对画儿真好。”
“若美人儿愿意,爷可以对你更好”,凤邪摇着折扇,笑得无比骚包。
“跟你讲,浮夸要不得,自恋是种病,得治!别讳疾忌医,看你长得人模狗样,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以为是个好的,结果没长脑子,啧啧”,若画嘴一张,一旁的若薇和若芸相视一笑,这丫头还是没半点变化呐。
“呵呵,够味,够味,真够味”,凤邪不仅不恼,反而好整以暇地听着若画喋喋不休。
“好了,画儿”,终于江兮浅听不下去,轻声斥责。
若画撅着嘴,“公子——”
“呵呵,正所谓相逢既是缘分,在下凤靖王府凤邪,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凤邪丹凤眼一挑,媚眼如丝。
江兮浅嘴角微勾,猿粪,不就是一坨猴子屎么,“山野之人不足挂齿,江湖朋友厚赠别号逍遥。”
“原来是名闻江湖的逍遥公子,在下江文武,久仰”,不知何时江文武也围了过来。
“不敢当”,江兮浅也拱手回礼。
“素闻逍遥公子,美婢环侍,琴棋书画,美媚妖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想必这就是琴棋书画四位姑娘了吧?”,凤邪摇晃着头脑。
江兮浅挑眉,“还不给小王爷见礼!”
“奴见过凤小王爷”,四名美婢,吴侬软语。
水阳三人就静静地立在一旁,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好似真的陌生人一般。
“凤兄,文武。”
江兮浅别头,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么,居然又是熟人。
齐浩远,一袭合体的青色锦服华袍,眉目俊逸,眸黑如墨,眉宇间带着十足的英气,若抛开前世今生,他与季巧巧对她造成的伤害,倒果真算得上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
只可惜,她却不感兴趣。
“浩远”,江文武颔首。
“齐世子”,凤邪不紧不慢,手中折扇不停的晃动。
水阳微微福身,“见过齐世子。”
“浅浅不必多礼”,齐浩远蹙眉,他真的很不习惯江兮浅突然这般见外的模样,环视四周,没有见到季巧巧,他面带担忧,“巧巧怎么没来?”
江文武心头划过一丝不耐,“想是,刚与宋家小姐走远了。”
“哦”,齐浩远心头松了口气,近来凤都传得沸沸扬扬的留言,他自然不可能不知晓;那日又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实在不愿去回想。在他想来,既然季巧巧来了,想必已经有了完全之策,再说那些人应该也不会为难她一个弱女子的。
这样想着,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江兮浅”,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虚弱无力,甚至要靠着若薇的搀扶才勉强站着,“浅浅这是……可是余毒还未清除?”
“劳世子挂怀,已好多了”,水阳不欲与这人多做纠缠。
凤邪挑眉,“齐世子当真好福气,相府两位小姐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呐,可惜,可惜,真可惜!”
“小王爷还请慎言”,齐浩远心头划过一丝不悦,“在下与两位小姐之间清清白白,浩远的名声是小,两位小姐的闺誉是大。”
“嘻嘻……”
嬉笑声传来,齐浩远抬起头,只见对面四名各有千秋的美婢环立,中间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负手而立,与旁边的男子有说有笑。
“不过寄人篱下的孤女,凭她也配称作小姐!”,若画嘟着唇,双眸水亮。
“这位是……”
“呵呵,齐世子给你介绍,这是凤某刚认下的小兄弟,逍遥”,凤邪摇头晃脑,字里行间却尽是维护之意。
江兮浅心头诧异,这凤邪绝非表面那般,只是他为何要帮她?
“逍遥?不知是哪家公子?”,齐浩远面带不悦,在他心中季巧巧就是梦中的那朵白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此刻听到有人污蔑心中的女生,自然不喜。
“草莽匹夫,不足挂齿”,江兮浅摆手,“既然凤小王爷有友前来,逍遥这厢先告辞了!”
“呵呵,着什么急啊”,凤邪一袭花色锦袍,饶是在整个盛会的公子中,都算得上是奇葩一朵,此刻跟他站在一起,江兮浅真是觉得亚历山大。
“浩远,文武,凤兄。”
江兮浅有些无力,这萧睿、萧恩两兄弟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刚刚与宋珏雨离开的季巧巧竟然也在其列。
“两位萧兄”,江文武拱手。
“怎么现在才来?”,齐浩远上前,见到季巧巧面带疼惜,“巧巧……”
“远哥哥,我”,季巧巧欲言又止,虽然带着幂离可头却明显朝水阳的方向望了望。
顿时萧恩面色一沉,连带着齐浩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巧巧,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
整个凤都关于季巧巧和江兮浅的流言早已是沸沸扬扬,此刻季巧巧又以这样的姿态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季巧巧脸上的伤并未痊愈!
如果这样,那今日之后……
想到这里,萧恩心头一紧,看向“江兮浅”的眼神,明显带着愤怒心头更是疑惑,他可是冒险从库房中偷了两罐玉肌膏出来,照理说有了无忧谷的玉肌膏,这伤早该痊愈了才是,为何现在……难道是有人动了手脚?
念头刚起,就被他狠狠地掐死。
不,不可能的。
玉肌膏在他云剑山庄的库房中,是他亲手拿出来交给齐浩远的,他不能害巧巧,难道是她……可她也没机会接触药罐啊?
“咳……咳咳……”
“我家小姐身体虚弱,此处太凉,先行一步”,若薇搀扶着水阳。
“浅浅”,看到江兮浅那有气无力的模样,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色,那娇小单薄的背影,猛地觉得心头一滞,那是他的未婚妻啊,他怎么可以怀疑她,想到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追上去,“浅浅……”
萧恩心头一沉,拦住齐浩远,“齐世子……”在他心目中,齐浩远是季巧巧的,那江兮浅算个什么东西!
“罢了,我们也走吧”,江文武微微蹙眉,心头竟不知是何种滋味;巧巧生性柔弱善良,可浅浅她……她好似也没有了原来的刁钻跋扈,上次之事自己甚至还……
季巧巧也快走两步,萧恩等人随即跟上去。
凤邪摇头晃脑,手中折扇不知何时被收起,握在手上把玩着,“逍遥兄,我们也走吧。”
“也好”,江兮浅颔首。
“公子——”,若画声音软糯带着娇媚,尤其刻意拉长的,在这还算安静的桃林中显得格外的出挑,走在前面的萧睿突然脚下一顿,蓦然回首,在看到银面的刹那,两眼瞬间一亮,快走几步,“原来是银楼主,在下云剑山庄萧睿,久仰了。”
江文武一行顿时顿下脚步。
带着银色面具看不出表情的银面,只是扫了眼萧睿,点点头算是应了。
“大哥,这人谁呀?”萧恩见不惯银面的倨傲,瘪瘪嘴,“出席这般盛会竟然还带着个面具,别是没脸见人了吧!”
萧睿面色一冷,“住口,银楼主,舍弟口无遮拦,还望……”
“不是说走了,还不带路?”,江兮浅斜睨凤邪一眼,冷冷地开口,萧睿此人前世倒是了解一二,是个精明的,只可惜却有个这般脑残的弟弟。
凤邪原本好整以暇的看戏,微愣,随即回过神来,“呵呵,有趣,有趣,真有趣,逍遥兄,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