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寒前脚刚走,姚瑶溪随后就蹦了出来,还有她身后站着明显脸上写着“八卦”两个大字的三男,这实在让江兮浅想不怀疑都难。
江兮浅面色一黑,“什么勾搭,说得那么难听,要勾搭也是他勾搭我!”
“哦?”姚瑶溪顿时眼前一亮。
“什么?你们已经勾搭上了?”声音洪亮如钟,可在江兮浅听来却宛若晴天霹雳般。
江兮浅只觉得泪流满面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那魁梧的身姿,刚毅矍铄的双眸,还有四周不断扫过来的视线,她只恨不能将地下给撕出条缝儿来。
可对面那人明显没有这个意识,一把拉住江兮浅的手臂道,“小丫头,你真的跟那小子勾搭上了?”
“……”江兮浅欲哭无泪。
姚铭书等人一脸同情地看着她,而后低下头,集体默哀。
凤靖老王爷面色一黑,而后顿时化身可怜巴巴的小狗般,“丫头我跟你说,虽然我们家凤邪他笨了点儿,傻了点儿,骚包了点儿,自恋了点儿,但是他好歹长得不错是不是;就算他喜欢的是男人,爷爷相信你也能让他喜欢上你,是不是?”
“……”江兮浅当真是泪奔了,她也是女人好不好。
在看到凤靖老王爷时,周围众人顿做恍然大悟状,对此情形见怪不怪了,只是很好奇,这次被他缠上的又是哪家的姑娘?貌似,长得不错,虽然还带着稚嫩,可却不难看出日后是怎样的动人,风华绝代。
凤靖老王爷还在自说自话,江兮浅深吸口气,咱是文明人,要尊老爱幼,呼呼,呼呼……
“小姐,吉时快到了,夫人让您过去。”
若薇的话来得及时,江兮浅如临大赦般,急忙拉着她的手道,“嗯,马上就好!”说着转头打断凤靖老王爷的话,“老王也不好意思,今日是我姐姐的婚礼,我先去忙了,你们自便啊!”
“……小丫头,诶……”凤靖老王爷想要追上去,可想了想还是作罢,心里暗自嘀咕着,先帝赐婚很严肃,嗯;不能闹腾,嗯;等今日这婚礼过了,哼!
江兮浅宛若逃命般,拉着若薇的手腕,“呼,终于逃出来了。怎么样?”
“嗯,已经安排好了。”若薇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关注她们,这才面色严肃点点头,压低了嗓音道,“只等拜堂时,明柳就会出来,只是齐忠祥和南诏联络的书信有点儿困难。”
江兮浅轻颦黛眉,微微蹙额,边走边道,“之前不是说证据已经到手,现在怎么回事?”
“楼主说可能证据不足。”若薇压低嗓音,“他说如果只是书信,也扳不倒齐忠祥,不如留待日后,务必保证一击即中,决不能给他反击的机会。皇帝如今对威远侯府已经忌讳甚深,可若我们此刻将那书信拿出来,就算证明是齐忠祥的笔记,他也能说是伪造,反而容易让我们暴露了,得不偿失。”
江兮浅抿唇,微微颔首,“好,此事待议!其他的可都准备好了?”
“嗯!”若薇颔首。
正所谓捉奸成双,捉贼拿赃,江兮浅深吸口气,是她太急躁了;也罢,有些事,急事急不来的,顺其自然吧!陡然想到洛梓谦,她的眸色暗了暗,也罢,倒是悄悄给他提个醒罢。
——
“吉时到!”随着司仪高亢的嗓音,原本喧嚣的府邸骤然安静了下来。
大院中,席案陈列,身为全福太太的铭王妃此刻也与姚琉璃站在一处,原本在招呼客人的两人快速地走到正堂前。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本端坐的众位宾客顿时矮了下去,站在正堂稍微靠后地方的江兮浅也跟着蹲下身去。
“免礼平身!”楚擎天点点头。
“谢万岁!”众人齐喝,声音响如雷霆。
他眸子扫过在场众人,齐忠祥已经很有眼力价地将正座让了出来,太后主婚这可是莫大的荣耀;楚擎天搀扶着萧太后坐上去。
萧太后的视线在身着大红锦袍的齐浩远和凤冠霞帔的季巧巧两人间来回扫动,良久才轻叹口气,“皇上,吉时到了,开始吧。”
“是!”楚擎天对萧太后极是恭敬,淡淡地应声道,“高连,开始吧。”
齐忠祥赶紧对身后的管家示意,而后燃烛,焚香,鸣爆竹,奏乐。
乐声起,激昂、高亢,带着能感染他人心情的喜悦。
威远侯府原本请来的司仪也是极有眼力,此刻虽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不过却心甘情愿地退到幕后,高连点点头,往前两步,而后手中浮沉一甩,夹着嗓子,声音尖利,“长辈入座!”
在正座下方两列的椅子上,齐忠祥和姚琉璃坐在左列,而江嘉鼎和季巧巧则坐在右列;江兮浅站在季巧萱的身后,江文武重伤在身,江文斌更不会来,所以她身边只有一个明珍,异常沉默。
对面是威远侯府尚未出嫁的庶女们,就场合来说,她们出现不很合适,但作为嫡子兼威远侯府未来继承人的婚礼,她们前来观礼却是可以的。
齐紫晴冷冷地递给江兮浅一个胜利的眼神,江兮浅浑不在意。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高风见众人落座之后,再次开口高喝,“一拜天地!”
三叩首,拜天拜地。此刻夫妻双方脚踩大地,是为天生地予,感激上苍,心怀敬畏。
“二拜皇上、太后!”
若是一般的婚礼,自是没有这个环节,但如今太后亲自主婚,自是应该拜上一拜。
三叩首之后,萧太后连连点头,“好,好!”
楚擎天并未告诉她新娘的人选从声名远播的江兮浅变成臭名远扬的季巧巧。因为知道她到底有多在乎先帝,有多在乎这个赐婚,生怕刺激到她,好在江兮浅也是个低调的,沉默地站在季巧萱身后,并没有言语。
“三拜高堂!”
在旁边喜娘的搀扶下起身,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季巧巧正准备跪下去,外头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她,并不陌生。江嘉鼎该更熟悉才是。
“生母未到,你们,拜的是谁呐?”
满堂宾主回头,却看到一名身着白色衫裙,头戴白花的女子信步走进。微风徐徐,裙摆翩跹,只是那身雪白却怎么都跟周遭的喜红不搭。
来找茬的!
几乎同时,众人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萧太后眸色一沉,“怎么回事?”
江嘉鼎更是气急败坏地瞪向明柳,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谁放她进来的?
齐忠祥面色也不太好看,“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也很是愧疚,因为吉时已到,婚礼开始;几乎所有的人手都集中到了这里,小厮丫鬟们都前前后后地忙碌着上菜,守门的力量就薄弱了很多,他也不知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江兮浅眸色亮了亮,尤其是在看到江嘉鼎那漆黑的脸色时,她心中很是快慰。
明柳见江兮浅对她为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尤其是楚擎天那身上的气势,让她险些说不出话来,她深吸口气看向季巧巧,“虽然我不是你生母,好歹相爷将你放到了我的名下,怎么,就因为我是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鬟,所以连你的婚礼都参加不得?”
虽然被蒙着盖头,但季巧巧直觉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她的身子颤了颤。
“别怕!”齐浩远在她耳畔轻声呢喃着,“有我!”
“嗯!”季巧巧应声,宛若蚊子轻鸣。
“明柳,你胡说什么!”江嘉鼎面色难看着,“你一个通房丫鬟,有什么资格参加威远侯府世子的婚礼。”
“哦?”明柳不怒反笑,“是啊,左右我也不过是个便宜母亲,到底不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相爷,您说是吗?”
“轰——”
“你这是何意?”萧太后也意识到不对劲,看向一旁的季巧萱,“什么便宜母亲,什么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她神色急切,在看到季巧萱身后的江兮浅时,更是瞳孔放大,厉喝一声,“兰嬷嬷,去把那新娘的盖头给哀家掀开,哀家倒要看看,这新娘到底是谁!”
“是!”兰嬷嬷应声,齐浩远刚想阻止,却被自家父亲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盖头掀开,众人一片哗然。
面若银盘,肤若凝脂,身着霞帔,头戴凤冠的女子,凹凸有致,亭亭玉立,脸上微微涂抹的腮红,衬着大红色的喜服更为她平添一股娇媚,“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大抵就是如此罢。
几人欢喜几人愁。
萧太后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肆!谁让你们私自调换先帝赐婚人选的?咳,咳咳咳咳,呼呼……”她厉声斥责,整个人气喘吁吁,面色通红。
“太后,您别恼了,保重身子才是啊!”兰嬷嬷快走两步,轻轻地替她拍背顺气道。
“皇帝,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她就是你一再阻止哀家前来参加婚礼的理由吗?”萧太后看向一旁的楚擎天。
楚擎天轻叹口气,到底还是没能糊弄过去,只好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