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表姐还请慎言”,江兮浅面色一沉,“难道娘有传话我还能拿乔不去么?”
江文斌狠狠地瞪了香莲一眼,都是这个贱婢,明明他还开开心心的准备去探望姐姐的,结果却……
看着这一幕,季巧巧双手死死地捏着手绢,这几年她无处不讨好着江文斌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哼,她对着香莲使了个颜色。
香莲缩了缩脖子,收到季巧巧暗中传递的眼色,她心中一沉,咬牙,对着江文武,咚,一声闷响,头磕在地上,隐隐可以看到血丝,“二少爷为奴婢做主,奴婢真的没有,奴婢今天早上路过汐院,被小姐看到就说让奴婢带她去云亭,奴婢不敢,她就威胁奴婢要将奴婢卖去那肮脏的地方,奴婢这才……路上遇到其他姐妹,也是小姐教奴婢说是夫人传她过去的,奴婢真的是被逼的,求二少爷为奴婢做主啊。”
话音未落,又是咚咚两声闷响。
“你先起来”,江文武深吸一口气,看着香莲额头上的血迹皱眉。
“二少爷求求你,救救奴婢,小姐真的会将奴婢卖到那窑子去的,求你了”,香莲不管不顾地抱住江文武面前的小腿。
“啪啪啪——”
两道清脆的掌声将在场众人的视线拉回,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江兮浅突然拍了拍手,走到香莲身旁蹲下身,右手食指轻佻地抬起香莲的下巴,摇摇头,“啧啧,当真是场好戏呐,明明眼角含情,嘴角带羞却偏偏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够了!”,不等她说完,江文武却再也忍不住厉声呵斥,“江兮浅!”
“不劳您费心,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江兮浅冷声。
香莲跪在地上,在江兮浅动作的一刹那,她就被吓住了,那般阴冷的气息,明显的煞气,小姐真的会杀了她的,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既然选择这么做,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咬紧牙关,她盯着不远处的假山,闭上眼,一咬牙趁众人不备,猛的冲了出去。
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一道粉色身影从身边划过,而后听见“啊”的一声尖叫。
“香莲!”
“若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江兮浅不赞同地看着若薇,“她要死,你拦着她做什么。”
“妹妹你……”,季巧巧仿若被气得不轻,胸前波涛一起一伏的,只是心中却是无比的畅快,只可惜这香莲胆子太小,这后面的戏看来只有她自己来了,她故作弱柳扶风的模样,“妹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香莲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江兮浅冷笑,“那表姐的意思是,我还不如相府一个下人么?”
“我,我没有”,季巧巧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可面上却让就一副慈爱模样,“其实妹妹若想出来,只要跟姨丈低个头,姨丈哪能真的气你;可你,你也不能仗着你是主子就对香莲如此这般。”
“我对香莲如此哪般?”
江兮浅抬头,双目似笑非笑,斜睨了季巧巧一眼。
只见那人腰肢轻柔,眼里渐渐聚拢一片雾气,看起来真真是好不柔弱,我见犹怜。对!当年的她不就是以这样一副美丽娇弱的面具,让众人偏向,让她千夫所指,最后不得不离开生长的地方。
可惜呐,她可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得不谙世事的江兮浅了。季巧巧,既然你要装,那可就是得一直装下去,不然有一天装不下去了,呵呵!
她们之间的账,那可就算不下去了。
☆、第15章 老天开眼呐
季巧巧抿着唇,看着面色狼狈,额头上带着血丝的香莲,面带怜悯,“妹妹,这件事我们还是稍后再说吧,这香莲头上的伤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会留疤的,到底是女儿家。”
“这倒是”,江兮浅冷哼,伸出手在香莲脸上轻拍两下,“这等货色玉宇琼楼怕是进不去了,不过那些下三等的黑窑倒也过得去,到底还是个女人呐。”
原本心情复杂的江文武被江兮浅的话一惊,面色陡然一黑。
可间隙钱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对着空中轻喝一声,“水阳将人丢到黑窑去。”
“是!”
众人还未看清,只见一道黑影从暗处闪出,提起香莲三两下消失在众人面前,甚至来不及阻止。
季巧巧捂着嘴,“啊”的一声尖叫,“妹妹,你……”
可恶,这江兮浅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厉害的人。
江兮浅眉毛一挑,“我什么?不是那贱婢自己说的么,既然她对那种地方如此向往,我也不过成全了她而已。”
“江兮浅!”,江文武被气得不浅,面色堪比锅底。
“我说了,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劳提醒”,江兮浅神色风轻云淡,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若薇,我们回去吧。”
若薇对着江文武三人恭敬地俯身,而后扶着江兮浅准被离开,江文武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江兮浅的手腕儿,“这就想走?跟我去正院!”
“放手”,江兮浅面色一黑,轻巧地甩开江文武的手,身上骤然迸射出浓郁的杀气,“去就去,当真以为我拍你不成。”
“姐,你别冲动”,一直未说话的江文斌咬着牙终于忍不住开口,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看着江兮浅的脸,心中揪疼着,当年那般天真可爱、坦诚可爱的姐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她变得如今这般杀伐果断;他一直奋力学习,努力成长,可还是没办法保护她么?
江兮浅身上的煞气在听到江文斌的声音时淡了三分,牵着他的手,柔柔一笑,放佛刚才那杀气不曾存在过一般,“傻小子,姐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得了的。”
“嗯”,江文斌点点头,心里却暗自下定决心。
与江文斌不同,江文武则是愣在当场。
那样浓郁得令人心寒的杀气,分明是只有经历过死亡洗礼,收割过人命的人才会有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他却来不及问出口,江兮浅已经牵着江文斌朝着正院走去。
看着那相牵的小手,江文武眉头微蹙。
“表哥”,季巧巧抿唇,轻轻的开口。
“走吧”,江文武看着柔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子,淡淡地开口。
季巧巧咬牙,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江兮浅和江文斌两人不时低声说着什么,从江文斌的笑脸和江兮浅脸上的轻松就可以看得出来。
季巧巧死死地捏着手绢,江文武却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三人一路走来,快要到主院的时候。
“翠柏,翠花,你们的活儿干完了没,走我们快去花园”,身着蓝衫的婢女面带喜色。
“去那里做什么,我的花还没浇呢!”,一名粉衫婢女嘟哝着。
“嘘,我偷偷跟你们说,那里那位又要倒霉了!”,蓝衫婢女眉毛轻扬。
“那里?汐院?”,另一名粉衫婢女小声惊叫。
“嘘,小声点儿”,蓝衫婢女面色一沉。
“那可是我们相府的大小姐”,粉衫婢女却有些切切的。
“你知道什么?”,蓝衫婢女一副大姐头的模样,“说是大小姐,可你看这都几天了,相爷连提都没提,甚至连个粗使丫头都没拨过去,什么狗屁大小姐。”
“你小声些”,粉衫婢女四下张望了下,“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主子。”
蓝衫女子瘪瘪嘴,“哼,你们到底去不去啊,我跟你们说,要是不去错过了好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什么好戏啊?”,提着水壶浇花的粉衫婢女明显有了兴趣。
“嘿嘿,我跟你说,我也是偷偷听到的,有人让香莲以夫人的名义把汐院那位骗出来,这相府谁不知道那位在禁足啊,你说要是给相爷看到了”,蓝衫婢女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文斌拉着江兮浅的手,面色顿时一沉,江兮浅对着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指了指那几人,示意他接着听下去,难道重生了一回,连老天爷都帮着她?
只见那两名粉衫婢女紧紧地捂着唇,满脸惊讶。
蓝衫女子却见怪不怪的撇嘴,“哎呀,反正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的,你们倒是快点儿,晚了可就错过好戏了。”
她边走,边回头招呼着其他人,突然撞到了人,也没抬头看看,只是看到那熟悉的粉红,面色一沉,“要去看戏就快走,挡在路中央做什么”,说着抬起头,看到若薇身后的江文武、江文斌、江兮浅甚至还有季巧巧几人的时候,顿时大惊,赶紧跪下去,“主子们饶命,奴婢……奴婢……”
“怎么,不说了?”,一向温和的江文斌面色异常难看。
蓝衫婢女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撞到枪口上,尤其还是当着大小姐的面,只能不断的磕头,“四少爷饶命,大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求四少爷、大小姐饶了奴婢吧。”
江兮浅冷冷一笑,“我算是什么大小姐,这不是你说的吗?”
蓝衫女子更是一惊,“大小姐饶命,是奴婢最贱,大小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