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得分外顺利,顺利得令人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忠顺王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思考其中的蹊跷了,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变得烦躁不安,他已经得到消息,现在皇甫瀚阳正在蔚兰的宫中守着安安,一路上轻轻松松地到了皇后的寝宫,想着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时,皇甫瀚阳的吃惊恐慌的表情。
忠顺王领头推开了宫殿的大门,见皇甫瀚阳一副悠闲的模样喝着茶,像是在等自己一般,对自己的出现一点都没有惊讶,甚至是早已料到的表情,心中一突,顿时明白了这些都不过只是陷阱罢了,在自己洋洋自得的时候,人家在一边看着可正等着自己往里跳呢,自己是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忠顺王想着胜者为王败者寇,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也没有垂死挣扎的必要了,让随着自己来的人都出去,自己在皇甫瀚阳的另一边坐了下来,默默地饮着皇甫瀚阳为自己倒的茶。
放下手中的茶盏,忠顺王像是与好友闲聊一般,开口悠悠道:“我真羡慕你,自小就羡慕,为何你总是能得到我所想要的,而我却不行,就因着你是嫡子,父皇特别看重你,有什么都是先想到你,而对于我们这些妃嫔的儿子只是偶尔的施舍一些没有温度的目光,最后为了你能顺利登基提早退位想就此绝了我们的念头,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呐。他就连一点点的关心都不愿给我吗,我也是他儿子啊!”
皇甫瀚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在父皇传位给朕的前几日,父皇曾找朕谈话,对朕说,他做了半辈子的皇帝,身边却无一兄弟相衬,感到甚是孤单,他不希望他的儿子也是如此。在知道你的事的时候,父皇也是叹息地对朕道,尽可能留你哥一条命。”或许父皇传位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怕朝政动荡,而是不愿看到兄弟相残吧,皇甫瀚阳想着。
忠顺王听罢一阵怔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着皇甫瀚阳的话,心中觉得有些酸酸的甜甜的滋味。
☆、54第五一十一章
忠顺王被关进天牢的消息还未上早朝就已经在权势之家传开了,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默默支持这忠顺王的那帮野心家现在可是追悔莫及,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听了忠顺王的蛊惑了,从龙之功,那也要看当下情势啊,人家皇甫瀚阳可是名正言顺,而且太上皇可还在呢,现在还是赶紧写请罪折,只求皇甫瀚阳念在自己主动认罪的份上,能放过自己一条生路了,自己是自己死路一条也给自己家人留条路走。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的老官员的想法,那些年轻或者是自大的显然没有这种觉悟,还想着皇甫瀚阳查不到自己也说不定,有的居然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想着就算皇甫瀚阳想怎样也不会有大动作罚自己,只能说有这个想法的年轻官员你们还是太嫩太天真了,不懂何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从来不是夸大其词。
忠顺王入狱众大臣还打着看皇甫瀚阳对此是什么心态,自己也好一次做出反应,没想到皇甫瀚阳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来个罢朝三日,非紧急事务不召见任何官员。
三日内皇甫瀚阳收到了三四个老官员的请罪折,并带着出卖同时罪臣的其他官员的姓名,以求皇甫瀚阳可是从轻处罚自己。这些皇甫瀚阳都是一笑置之,惟有忠顺王的那份儿皇甫瀚阳反复拿在手上看了几次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
三日后朝堂之上,朝臣三呼万岁,一声免礼平身之后却有几个官员不敢起身依旧跪着,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上请罪折的那几个老家伙,皇甫瀚阳让他们小跪了一会儿,也就让他们起身了,然后开始将自己这三日来做出的决定公布了一番。
大致就是忠顺王以下犯上,但是念在最后幡然悔悟而且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还在牢中自请有罪供出从犯愿以死谢罪,又有太上皇的求情,所有皇甫瀚阳还是决定留忠顺王一命,发配到皇陵在祖先面前悔过,一生不得回京,忠顺王爵位有其嫡子继承,不过终生不能出京,但特许每年与忠顺王见一面以全孝心。处置了忠顺王可不表示事情就这么完结了,所有涉及其中的官员可没那么好运皆是抄家,在刑部大牢待审,家人无涉嫌其中,皇恩浩荡可免其刑罚留其性命,而这三日内上请罪折的官员也是发配寒苦之地,倒是没有要他性命,而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由其参与的程度来决定罪责。
在这次政变中落马的官员可不在少数,京里的地方的都有,宁荣二府便在其中。
得到消息的贾家那些有罪之人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着自家还有元春的,没想到还没有官兵前来抄家先得到了元春被皇帝赐死的消息,罪名是毒害皇后,贾母一听两眼一抹黑直接昏了过去,王夫人也是哭得撕心裂肺的,宝玉不懂只为自己姐姐死了而感到伤心,宝钗知道贾家的覆灭之日到了,倒是没什么反应,而其他人也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哪有这个空闲去理会她们,也就几个丫鬟和那些平日安分的人关心了下贾母和王夫人。
探春的心里很是忐忑,不明白自己家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老爷、太太一个个都是这般大祸临头的模样,看着他们这般心中越是觉得不安,在她还没想到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官兵一下子冲了进来,将一府子的人都是吓坏了,那些女眷都被赶到了大堂,见着那高大凶狠的官兵可是不敢说些什么,宝玉不懂世故,对这些子粗人粗暴推搡着自家的那些女子心中不喜,开口就想训,结果人家官兵一个眼神,直接给吓坏了,屁都不敢蹦一个,荣国府这边算是混乱得很,相较之下宁国府就显得好得多了,带兵到宁国府抄家的是萧沐仁,也就是惜春的未婚夫,加上皇甫瀚阳特别交代对雅馨他们不可粗鲁,萧沐仁也就很是听命地直接派人到贾珍和尤氏那儿去抓人,对这雅馨这边,却是自己亲自带人,进了大厅见一家老小可都在那儿说笑着,像没事人一般,见了自己也是笑着说了句“来啦”。这让萧沐仁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了。
萧沐仁上前拱手道:“失礼了,希望夫人和这里的人随沐仁走一趟。”
雅馨也不为难萧沐仁什么,“无事,该如何就如何。”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萧沐仁道:“我们两家之前谈的事,你们家好好想想吧,那时谁都想不到今天会出这事,你们是要退了还是如何,我也不怪你。”说罢雅馨就领着自己这一家子走了出去。萧沐仁却没想到雅馨会这么说,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到惜春看了自己一眼,有些期待却又莫名不清。
雅馨入狱对很多人都是抱这关心的态度,无论真假,有眼力的看得出来这个子师绝不可能因着贾珍而受牵连,所以不用皇甫瀚阳发话,刑部的廖大人就已经命狱卒要礼遇雅馨了,而这狱卒还真的说是人缘好的到处都能遇到熟人,苗儿的弟弟可不就是在刑部当狱卒嘛?苗儿可是对弟弟耳提面命要照顾好她的子师大人,而苗儿的弟弟大柱也是知恩图报的,从苗儿那儿得知自己这个子师大人可是帮了自家不少,如今终于到了报恩的时候自是不敢怠慢了。
雅馨在牢里的待遇自是羡慕了不少人,来看她的人天天都是,苗儿、晴雯这些人都来过了,还有耿家的人蔚家的人都怕狱卒不懂事特意来交代要好好照顾,就连皇甫明律和皇甫明睿也偷偷来过,萧沐仁也是来过给了雅馨的答案让雅馨很是满意,这天迎春来了,荣国府的一推子人愣是呆呆地一时认不出来,终于在探春的疑惑声中明白了这人是迎春,羡慕了雅馨几日,终于有人来看自己还是觉得很高兴的,再想想迎春的夫家那也是当官的,而且听说前几日还升了官,就觉得让迎春求求孙绍祖自己出狱可不就有望了,就算出不去那也定能与雅馨一样改善一下牢里的环境吧。。
可惜她们的美梦再次破碎了,迎春很是冷漠地看了她们那间牢房一眼然后就往雅馨那儿去了,贾母等人见迎春连理都不理自己,对这迎春一口一个不孝女,迎春也不想理睬,径自和雅馨说着话。
雅馨见迎春来了,担心问道:“他可还打你?”雅馨担心由于自家的牢狱之灾让孙绍祖又肆无忌惮起来。
“没了,他现在待我很好。”迎春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倒是让雅馨觉得惊讶。
绣橘倒是兴奋对这雅馨就是一阵噼里啪啦说着:“可不是,现在姑爷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别说是打姑娘了,就是姑娘重手拍个桌子他可都觉得心疼呢。前几日,姑娘要来看太太您,出门的时候觉得不舒服,姑爷赶紧就让人去找大夫,死活不肯姑娘出门,可不是这一瞧才知道姑娘有身孕了,这才迟了这几日姑爷才肯放姑娘来这儿。”
“真的?”雅馨看向迎春问道。
迎春微微点头:“今日他本也是要来的,可是皇上派了些事要他办,不敢敷衍,这才没随我一起。”
雅馨笑道:“这就好。”
知道了迎春有喜了,雅馨也就不敢和迎春多说什么,就交代了些注意的,然后就催着迎春回去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