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正想上前去抱,雅馨拦下:“平日就你这当娘的报得最多了,今日可要让我抱抱了,可不许跟我强。”然后走到摇篮边低下身子亲了下娃娃的小脸蛋,娃娃笑得更欢乐:“就知道娃娃喜欢奶奶亲你,是不是知道林姑婆来了,这么高兴?”
可卿好笑道:“娘,她一个牙都没长的孩子哪知道这么多,这该是林姑姑得了咱们家的眼缘,咱们家个个都喜欢亲近她。”
“的确,还是林妹妹与我们家有缘呢。”雅馨笑道,开心地抱着娃娃逗弄着,然后抱到黛玉面前:“妹妹要不要抱抱?”
黛玉小心问道:“我,可以吗?”
可卿道:“这是自然,林姑姑是长辈,娃娃这个小辈还盼着你日后多疼疼她呢,指不定林姑姑抱了后可以借借林姑姑身上的灵气,她能安分些,日日闹腾我们可都吃不消。”
然后雅馨手把手地教黛玉怎么抱小孩能舒服些,而娃娃也很给黛玉面子,不哭不闹,就静静地任她们摆弄,雅馨奇异道:“看来娃娃是真喜欢你,要是他爹,现在指不定哭成什么样了。”
黛玉轻轻抱着,虽然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心中可是欢喜得很,对娃娃的喜欢更是上了一层,日后更是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她。
只能说这小娃娃果然是个会看人的,该乖的时候,乖巧得不得了,例如见到黛玉的时候,能闹的时候,也是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闹腾,再如贾蓉照顾她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真气人,这府中都是些什么人啊?不就是个商贾之女嘛,有两个臭钱罢了,怎么一个个捧着她,还说姑娘小气刻薄,哼!”雪雁在花园假山后听到有人在评论自家的小姐,就好奇停下来听听,不想确实听到一段不堪入耳的话语,若不是身边有雨儿在,拦着她,雪雁可能早就冲出去和她们评理了。
雨儿倒是淡定,心中虽也是气不过,但是知道这时候不是争论的时候:“姑娘如何我们心中都明白,她们那些小丫头如何评论难道姑娘便就如何了吗?而且如今只希望这话不要传到姑娘的耳中,否则姑娘定是伤心,又该流泪了。”
雪雁年纪小容易冲动但是对黛玉还是很关心的,明白这话自己只能背地里埋怨,真不能随便说给黛玉听:“雨儿姐姐,雪雁晓得的。”心中还是生着暗气,笑脸都憋着通红。
“懂得就好,你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以后在姑娘面前说话不要老是这么口无遮拦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提到姑娘的痛楚,姑娘伤心,我们这些真心关心姑娘的也都要跟着难过。太太把我给姑娘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了要好好教教你,这可是你最大的缺点,你可要好好改改了。”雨儿对雪雁说道。
雪雁知道雨儿说的话很有道理,心中再多不忿也无力反驳,只好点头不语。
这里雪雁和雨儿才刚离开,两个人就走了出来,正是黛玉的教养嬷嬷,梁嬷嬷和她们谈话中的主角,黛玉。
“姑娘,你还好吧?”梁嬷嬷小心开口问道,她跟着黛玉的短短几个月内,已经很明白自己的主子是个怎样敏感的性格。
黛玉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嬷嬷放心,黛玉没事。这事连嫂子那儿都知道了,黛玉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然后转身走开。
梁嬷嬷没想到,这事黛玉会知道,而且或许比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早知道,却没有任何表现。
黛玉见梁嬷嬷这般疑惑,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往回走。
梁嬷嬷见黛玉没有打算再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姑娘,奴婢这有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姑娘生气,不说又担心姑娘收人蒙蔽。”
黛玉见梁嬷嬷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嬷嬷这么不安的:“嬷嬷有什么就直说吧,藏着也是难受,况且,黛玉也明白嬷嬷是为了黛玉着想,不会生气的。”
“那好吧,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奴婢也就跟姑娘摊开了说。”梁嬷嬷想想了爽快回道:“奴婢来到姑娘身边也有几个月了,奴婢虽是东府那边的太太找来的,说这话不好,但是奴婢的雇主却是姑娘,奴婢的一应东西都在姑娘这,奴婢也算只是只姑娘这么个主子。可是姑娘可想过,你身边最信任的人是雨儿,雨儿原就是东府太太的心腹,虽说这卖身契在姑娘手上,但是如今看来,她还是一心想着东府太太的,若是东府太太真的只是好意却也无事,但是若是她起来什么心思,姑娘不就····”
梁嬷嬷未完的话,黛玉自然是明白的,但是黛玉确实一笑置之:“嬷嬷多虑了,嫂子的为人如何,你没接触过不明白,但是黛玉清楚,嫂子一心待黛玉,与她相比这府中的老太太,这个血缘至亲也是不及的,若是没有嫂子的照顾,黛玉今日觉不会能以这么平静地姿态去接受这些流言蜚语。一直以来,我都知道雨儿心中最重的是嫂子,但是黛玉还是信她,因为黛玉信嫂子不会害我。”
黛玉停下脚步看向梁嬷嬷,看梁嬷嬷依然疑惑,只对她道:“嬷嬷定是疑惑黛玉怎么会这么信任关系隔得远的嫂子吧?梁嬷嬷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黛玉还感觉不出来嘛?而且还是如此明显的对比,黛玉不傻的,以前没接触过这样的人,但是见多了如何能不了解呢?”
梁嬷嬷虽是不是很放心,但是听黛玉这么说,心中也是安了不少,就像着以后自己多注意点,帮黛玉看着。
回到院子里,雨儿和雪雁已经回来了,正忙着准备膳食呢,看见黛玉赶紧上前伺候,黛玉看着雪雁欲言又止憋得难受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但是也不开口,装作不知道样子,正如雨儿所说的,雪雁确实太过冲动了,这性子要是不磨磨,容易出事,尤其是在荣国府这种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黛玉拿起茶杯想喝,不想问答味道不是自己平日喝的:“咦,这是什么茶,怎么和平日的不一样?”雨儿和雪雁皆是疑惑,正巧紫鹃进来听黛玉这么问,接道:“姑娘今日不在,宝姑娘来过,说是初来贾家,拜访姐妹,我跟她说姑娘去了东府那边看东府的太太去了,宝姑娘就留下了一包茶叶,说是今年刚采摘的新茶,带了些过来给姑娘喝,奴婢见这茶与姑娘平日喝的不一样,就泡了让姑娘尝尝如何。” 黛玉听罢,心中想着宝钗此行的目的,自己不过与她一样只是客居荣国府,又不是荣国府的主人,而且两人说白了也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只是都是与荣国府有亲罢了,她也没必要和自己套近乎啊?黛玉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让紫鹃下去。紫鹃心中失落,一直想和黛玉亲近,取代不了雨儿的位置,至少可以让黛玉信任自己也是好的,可是看看自己如今说好听了是个姑娘身边大丫鬟,平日却尽是做些小丫头的事。
看紫鹃走远了,雨儿才开口道:“姑娘怕是喝不惯别人的茶,还是喝水吧。”
“是啊,是啊,这宝姑娘与我们非亲非故的,却给我们送茶,不就应了那句‘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姑娘还是别喝的好,而且这茶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姑娘身子弱,若是喝出了什么事,奴婢可就不好向老爷交代了。”雪雁听雨儿阻止黛玉,心中万分赞成,如今阖府上下人人称赞大方端庄的宝姑娘,在她雪雁心中可是阴险卑劣的小人。
黛玉听了,心中很是暖,身边有这么帮忠心的仆人关心自己,不过:“雪雁这话以后不要随便说,日后多和你雨儿姐姐学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自己掂量着。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若是一直这样说话不经大脑,你的好意害得可能不仅是你,还有我。”
看黛玉一脸严肃,雪雁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头认错:“雪雁知道错了,以后这样的话定是不会乱说的,也会乖乖听雨儿姐姐的话,跟着她好好学的。”
雨儿看雪雁伤心的样子,也是不舍,毕竟朝夕相处还是有感情的:“姑娘,雪雁这样子,想来是真心知道错了,你也就原谅她这么一回吧 ,雨儿日后一定会好好管着她的。况且这就要用膳了,可不要为了这事误了姑娘用膳,不然太太知道了可不放过雨儿,今天雨儿可是跟太太请教了厨艺,这顿可都是雨儿亲手做的,姑娘可是要赏脸尝尝如何。”
“哦,即使如此,那雪雁这次看在雨儿姐姐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下次若敢再犯,姑娘我就把你送给嫂子去管教,也算是那个人换雨儿。”黛玉说道。
“姑娘你可别不要雪雁,雪雁可是认定姑娘了,雪雁不敢了。”雪雁听到黛玉说要把自己送出去,急切道。
黛玉看雪雁着急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雨儿也是一脸憋笑,雪雁看到她们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姑娘你学坏了,耍着雪雁玩,都是雨儿姐姐教坏姑娘的。”雪雁跺脚拉着黛玉道。
黛玉笑道:“虽说是故意逗你玩,但是也是真心话,你要是真的不好好跟雨儿学学,我可不敢留你在身边伺候,打发回家,让爹爹再换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