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无双 (知其)

“我既愿意嫁他，他的家人我自会包容，我嫁妆可以先存在家中，等周家条件好了再回来拿！”夏遥道，看样子已经看准了周吉春。

“这个不难，明日我送他家一座大宅子便是！”明瑾曦道。

“不，郡主姐姐，将来我的嫁妆给他们花是我心甘情愿，若是现在便给他们家太多，我恐怕他会有想法！”

“瞧瞧，连这都想到了，果然是女生外相啊！”明瑾曦笑道打趣道，将夏遥羞得干脆躲在长公主背后不出头了。

忠国公府门前，去长安大街去逛了一圈的明瑾曦等人乘坐的马车正要驶进小角门，却听后面传来周吉春气喘吁吁的声音，“郡主请留步！”

接着是周管事惊讶的问道，“周大人，你这是跑着从醉仙楼过来的？大人怎么不雇辆车？”

三人面面相觑，明瑾曦打开帘子说道，“请周大人马车旁说话！”

“郡主，下官可以托人去夏家提亲了么？”周吉春弯着腰扶着车壁痛苦地问。

“你随时都可以去，不过你身上果然连雇车的钱都没有带么？”

周吉春听到亲事已经敲定，立时眉开眼笑，“回郡主，下官有带车资，不过一时情急便忘记雇车了。不过，郡主你好人做到底，再借我些银子如何？”

明瑾曦是真正的愣住了，读书人不是很讲气节么，怎么随便就开口问人借钱了？“如果我没听错，你是在跟我借钱？”

“不错，千真万确，下官的家境郡主想必也清楚得很，我担心家中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让夏小姐受委屈，另外，我家那院子也太窄小了些，我想租一个大一点的宅子，至少也要有地方放妻子的嫁妆，当然，我这银子是要写借据的，算利息，亦可找保人，求郡主成全！”周吉春一口气说了出来，兴奋中带有自信坦然，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借钱娶妇而局促自卑，这样能屈能伸，坦荡自信的人无论他将来是不是前程似锦，都不可能是一个卑鄙小人。自此明瑾曦才真正相信这个周吉春可以做夏遥的良人。

“那么你打算借多少？”

“我家中尚有三百两纹银，是下官卖字画所得，若再加上秋敬，应该有四百五十两的样子，我想再借五百两，两年后还清！”周吉春认真地说道。

“我在城南有一座三进的半旧宅子，离翰林院较近，买来时花了二千三百两银子，再加上我刚花了五百多两银子翻修，那院子立刻就可以住人，最近城南房价上涨，如果我现在出售最少可卖三千多两银子，我便算你三千两整，我再给你加上三千两银子置办聘礼等，共是六千两，年息一分，限十年还清，你若觉得可以，便随管事的去写借据，明日再去将房契的名字改成你的！”明瑾曦十分公事公办地说道。

125订亲的效应

周吉春的样子像是高兴得失了神，好半天才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下官不打扰郡主了，这位管事，请带我去写借据！”

夏遥突然抱着明瑾曦轻轻地啜泣，长公主感慨道：“这周吉春确实不错，遥儿将来要好好珍惜！”

周吉春自从见过夏遥之后，恨不得立时将夏家大小姐娶回家，第二日便托了座师一起去夏家提亲，夏震看到周吉春既有健壮的体格，又有文人的气质，越看越喜欢，二话不说便应承下来，还将问名，纳吉，一并办了，定下三日后纳徵，也就是过聘礼。

夏家女将下嫁周吉春一事很快便传开了，在后宫引起不小的震动。

凤栖殿中，夏震发现夏后听他细细说完挑中周吉春做女婿的经过后，竟怔愣失神。

“娘娘，弟弟知道这事没有与娘娘事先说明，是弟弟不对，可是那周吉春不但遥儿看上了，连长公主殿下与瑾曦也赞不绝口，周家是穷，可是我也没有儿子，家里的东西将来都得留给遥儿与暇儿，养十个周家都养得起……。”

夏后回过神来，打断夏震的话，“姐姐哪里是不满意那周吉春，且不说遥儿自己满意，单是长公主与瑾曦同时相中的人就错不了，姐姐是想起了瑾曦那孩子，当初皇上逼她嫁去东越，一为解毒，二为三皇子，我虽然知道她心里不愿意，却也没有帮她半分，韩家与夏家都亏欠她良多，难得的是她仍然顾全着大局，只要一想起她来姐姐便心里歉疚，如今她一个人带着可怜的鸿儿过日子，震弟也一直没有放下她，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想过两家合为一家，让鸿儿有父亲，夏家也有后吗？”

夏震听完夏后的话。苦笑道：“弟弟何尝不想将她娶回家？只是弟弟不想逼她，弟弟只想默默地呆在她身边，直到她心甘情愿地嫁给弟弟那一天！”

夏后听了，也放了心。“嗯，这事的确要瑾曦自己想通为好，只是你的年岁也不少了，身边还是要留几个人，就算你命里注定没有嫡子，总要留下一两个庶子才能让咱们夏家不至于绝后啊！”

“这事姐姐就不要操心了，瑾曦有洁僻，莫说有庶子女的男人她看不上，就是有通房的男人她都不喜欢，要不然她也不会怀着鸿儿毅然离开东越。”

夏后若有所思。夏震趁机告辞。

而在福临宫中气氛便没有那么轻松了，孟丰臣的脸冷得可以刮下两碗冰碴子。

“长公主与明瑾曦亲自相看的，而那穷酸居然也敢答应！看来我孟丰臣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别人还以为咱孟家看中的女人被人抢了，咱们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孟丰臣手中的茶杯“呯”地一声扣在几上。茶水四溢。

孟妃皱皱眉头，挥手让人来收拾桌面，“这样就沉不住气了？你被人横刀夺爱，难道不能在皇上面前伤心欲绝，然后趁机求皇上将明瑾曦赐婚给你？”

孟丰臣却面现忿然之色，“在那老东西面前装哭，我如何哭得出来？不行。这个法子不好，让我演戏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难道你不想娶明瑾曦了？”

“我明日便托人上忠国公府提亲，总之，不成亲便成仇！惹火了我，直接将她抢了来关着，让她给老子最少生两个儿子才放出来！”

孟妃被自家兄长的豪言壮语给惊呆了。“关起来生儿子！亏你想得出来，若明瑾曦不是清河郡主，不是忠国公唯一的女儿，还有皇上的亲外甥女，她还剩下什么？一个残花败柳而已。你去哪里找不到女人来生儿子！”

孟丰臣也觉得刚才那话说得有些唐突，便闭了口不出声，实际上心里对自己想出这个主意还是蛮得意的，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夏震！

“得了，这事你别再管，我来想法子，现在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虽然夏后那老妇一直把持着太医院，不让皇上的病情泄漏半分，但人要死了便是要死了，无论怎么掩饰都不管用。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韩寿上金册一事，今日里我向皇上又提了，皇上倒是答应得快，却是转眼就忘记，黄小田那阉货也总是推三阻四的，我又不能将皇上架到太庙里去开金册，真真地气死个人！”

“要不要我派人让黄小田无声无息地消失？”孟丰臣冷笑一声道，似乎杀个把人在他眼里就像呼吸一样简单随意。

“这事更不能急，若黄小田有事，定会引起皇上与那老妇的警觉，将来更不好行事，不过咱们的人也要随时准备着，若真到了不得不图穷匕首见时，咱们首先做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就是被那对老东西捧在手心里的野种么，到时我一刀便将他解决，要乱就让他乱个彻底！”孟丰臣阴狠地说道。

两姐弟商议半天也暂时想不到什么好法子破坏周夏两家的亲事，也没把握将明瑾曦拉到他们一边，或者毁掉。

周吉春的弟弟妹妹听说皇后的外甥女将是他们的长嫂，高兴得围着大哥拿回来的银票与房契欢呼不已，兄妹八个立时收拾好东西带着老父亲搬进了城南的大宅，一家子齐心协力布置新宅，将最宽敞的屋子，最好的家具统统留给长兄长嫂，才勉强将新房与周吉春的书房布置出来。

周吉春有四个读书的弟弟，三个还没有及笄的妹妹，三个弟弟虽已成年，却没有娶妻，因为没有母亲给他们张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周家兄妹都盼望着尊贵的长嫂赶快到来，给周家带来不同的气象。

整个周家只有四名仆人，厨娘与洗衣妇两名，门子一名，收拾庭院一名，其余缝补采卖等杂事都由三个年幼的妹妹操持，但是一家人却兄友弟恭，十分的和睦。

周二郎与周大郎周吉春年龄最接近，已经二十有五，刚过了乡试，这回有了高门长嫂，意味着他也有望娶回一个高门女子为妻，毕竟妯娌间的身份也不可能相差太大，因此他是几兄妹中最高兴的一个，便拿了兄长交给他的银票，带着弟弟妹妹开始采购聘礼。

大周聘礼的多寡没有一定，但是四食八礼是必须的，四食便是四样糕点，八礼便是女孩子们的八样衣料首饰，其余的给多给少根据各家的具体情况自行决定，可以是十两银子，也可以成千上万两的银子，而大多数时候女家会当着众宾客的面将除四食八礼以外的聘礼当作女儿的添箱礼退回，所以有些男方为了脸面会在聘礼中加上一些祖传宝物，或者一些相当贵重的东西，反正将来那些还会随着新娘子又回到男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