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戟军的人。”苍蓝在纸上的字,让季弦歌眼神一紧,然后又叹了口气,脸上又出现戏虐的笑容。
“嗯。”
“你得罪了宫里的人?”苍蓝有些微微皱眉。
“你怎么知道,是铁戟军?”季弦歌有些戒备的问。
“铁戟军银蹄的声音独一无二。”苍蓝写道。
季弦歌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苍蓝担心自己的表现,随即说道:“放心,即使我得罪了天下人,答应你的事,也绝不会有意外!”
苍蓝忽的就笑笑,像清水在石头上,缓缓的流过,让季弦歌的心,像是被温暖的水抚过一般。
这一瞬间,季弦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即使不对苍蓝下药,他或许,也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
可是,自己在江湖上出现的事情,若真是传了出去,之前的准备,也就白费了……
“你怪我么?”季弦歌难得,想要问问苍蓝的感受。
谁知,那苍蓝却是没有听到一般,在一张废纸上写着什么。
“苍公子,我可不记得,将你的耳朵也毒了去……”季弦歌道。
却见苍蓝还是在那张纸上写着什么,并没有在意季弦歌说的话。
季弦歌有点无语,徒自笑了笑,这个男人,果然是水做的呢,就是千斤重的石头扔进去,估计也只是被水花吞噬而已。
季弦歌只得,一把抽出苍蓝手中的纸,这倒是让苍蓝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季弦歌。
季弦歌瞥了他一眼,然后把那张纸举得老高,才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字中,找出了,苍蓝刚才在写的字。
银须,金盏花,墨芍,蕨枝。
季弦歌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哑然失笑,他这是在想毒药的配方?
“不对?”苍蓝见季弦歌这副表情,立刻在另一张纸上写到。
还没等季弦歌回答,马车一阵剧烈的震动,只听苍小梨一声惊呼,伴随着马的一声嘶鸣,马车突然开始狂奔起来。
季弦歌刚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被苍蓝一把拉了回来,苍蓝用嘴型一字一字的说:“危,险,我,来。”
苍蓝将季弦歌安放在马车的一角上,自己探出身子,马不知道为什么惊了,摔下地的苍小梨,努力爬起来,跌跌绊绊的跟在马车后面,但是,马车很快,渐渐就甩开了苍小梨。
月琴和幻棋分别被一批很黑衣人围住,只见是满是焦急的往这边看来,急急想要脱身。
季弦歌靠在马车的角落,马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狂奔不停,马车的幕帘被风卷到了车顶上,季弦歌就这样,看着苍蓝的背影。
苍蓝正试图,控制住那匹发了疯的马,他的衣衫本来就不是纯白色,是白中带着一点暗色,这会儿,扬起的尘土将那衣衫弄得,更是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一阵风吹进马车内,刚才不觉得,这会风一吹,倒是能闻到,这个马车内淡淡的药香味。
是这个男子的么?
都说神医谷的人性格高傲,桀骜不惧,一般绝不会轻易答应,替别人医病,所以才用了“千寻草”。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更是用了秦梦雪配的毒药。
秦梦雪,秦盟主,一起在药房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
可是,谁知道,现在竟是两两相恨。
秦梦雪,秦盟主,那时,你有没有预料到,我们再没以后。
只是,苍蓝,我应不应该告诉你,这毒药的解药,并不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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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了个桃子,竟然吃出了虫子,呜呜呜呜,亲们,你们爱吃桃子么?
006 是柔是刚?
马车狂奔了很久,方才慢慢停了下来,季弦歌看着苍蓝的后背一起一伏,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次为了和秦梦雪较量,擅自催动“凤衔天下”第五层,不值得,明明还不到火候。
到了现在,竟然成了苍蓝的负累。
只是,怎能任由那秦梦雪,在武林上稳坐第一?
那双沾着师父血的手,怎么可以那么逍遥的手握大权!
季弦歌武功尽失之后,很少睡过安稳觉,但是今日,不知怎么的,这不,马车才慢慢变得平稳,季弦歌就躺在舒服的毛皮上,打起小盹来。
又突然想到,这上好的紫金雌貂皮是那秦梦雪送的,愤恨的拔下一把毛,扔到马车外,才困困的睡了过去。
等到季弦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失去了功力,这一天的颠簸,让她的浑身酸痛无比。
季弦歌下了马车,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比较荒凉的地方,这地方,不就是京都,燕城外的乱葬冈附近吗?
不禁浑身打了个颤。
夜风吹过,面纱微微的飘起一点,清凉的感觉划过面颊。
马正趴在地上,一条腿上受了伤,被很精细的包扎过。
看到马车的不远处有火光,季弦歌走过去,苍蓝正在火堆上煮着什么,等等……
那火堆上架着的不是自己的白瓷小锅么,放在马车上用来装小吃食的,不禁头上一阵冷汗。
“苍蓝,我的东西,用的可顺手?”季弦歌压低声音狠狠地说,这白瓷锅,多贵啊,可是好不容易骗来的,刚想说出口。
只见苍蓝回过身,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真的很好用,那样的笑容,季弦歌忽的就愣了一下,苍蓝身上的衣衫已经弄脏了,却还是如水般纯净的笑。
这些日子的相处,季弦歌发现,这个苍蓝真的一直在药王谷,很少出谷,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苍蓝真的是除了医药之外,没什么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事情。
本来为了以防万一,才将苍蓝毒哑的,起码在关键时候,苍蓝可以保持沉默,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在添火的男子,季弦歌突然有一丝丝的愧疚。
“这个地方可是会闹鬼的……”季弦歌走到苍蓝身边,也帮他弄弄火。
苍蓝看着她温温的笑着,摇摇头。
“你一直在药王谷,怕是没有来过燕城吧?估计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季弦歌边说,边痛惜的看着自己的白瓷锅,看看里面煮了些什么。
苍蓝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头微微转到一边,像是在掩饰什么。
季弦歌正在研究白瓷锅里煮的什么,没有注意苍蓝的细微变化。
普通的白粥,只是在这白瓷中,映着月色,显得晶莹剔透。
“这白瓷,是天下第一瓷师,烧制的,全天下独一无二,竟叫你弄得这般模样?!”季弦歌突然想到,那个叫做,秦梦雪,的男子,一身水蓝色的长衫,总是会将这白瓷小锅里,装满了自己爱吃的云酥糕。
季弦歌摇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
“咕咕……”空旷的野地里,这声音尤其的明显。
季弦歌捂着自己的肚子,咬了一下面纱,说:“饿了……”
苍蓝笑了笑,示意季弦歌喝粥。
季弦歌接过粥,背对着苍蓝,面纱掀开一角,想好好品尝一下。
可是,粥的味道,很不好,底下胡了,上面的没熟,按照以往,季弦歌肯定要好好嘲讽一般的,可是,现在,对象是苍蓝。
本来将人家毒哑,自己就理亏,再加上,这苍蓝一看,就不是会做饭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位苍公子,估计就是季弦歌再说些什么,人家也就只会温温的笑笑。
以柔克刚,估计是苍蓝和季弦歌最好的诠释了。
夜深,前面的乱葬冈,偶尔会有乌鸦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一阵子。
夏夜的晚上蚊虫应该是很多的,季弦歌本身也是很招虫子的,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常常被虫子咬的浑身是包,今天很奇怪,竟是半只蚊虫也没有……
就这样,季弦歌在马车内,苍蓝在马车外。
夜风阵阵,季弦歌闻到,飘进马车内的淡淡药香味,渐渐入睡,睡的很香,没有蚊虫,没有担忧,本来以为又是一夜好梦的。
结果,天微微亮的时候,马车外,突如而来的嘈杂声,硬是将季弦歌闷闷的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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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是正在养文,还是已经开啃了呢?呵呵,今天终于出太阳了,雨后的空气特别好,有阳光,有潮湿的清爽,雨过天晴的的感觉真好……
007 到底得罪了谁?
自从武功尽失后,季弦歌常常睡不踏实,再加上若是在野外的话,更是会被蚊虫,弄得无法安眠。
这次,竟然睡了很久,甚至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那个人,万人拥戴,所有人声声喊着“秦盟主”,而他,立于山颠,一身蓝衣,风华绝代。
整个锦绣山河,都在他的身后,而那人的脚下,却是一片血河,潺潺而流。
所以当季弦歌,被吵醒的时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不悦,反而有些微微放松。
季弦歌掀开幕帘,看见苍蓝的背影,忽的,就一下子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