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燕寒秋俯身下来冰冷的脸立离季弦歌的脸仅有尺寸之遥。
季弦歌眼睛蓦地放大,手已经下意识地推向燕寒秋的胸膛,只听燕寒秋冷冷的声音在季弦歌的耳边想起:“祭天大典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左相会有什么动静?”
季弦歌浅笑道:“臣妾也拭目以待呢~”
“今天的马车皇后倒是布置的很引人瞩目……”季弦歌转过身子冷冷的说。
季弦歌又绕到燕寒秋的面前,道:“皇上可是心疼银子?”
燕寒秋冷冷的看着季弦歌也不说话。
“臣妾是皇后啊,难道皇上舍得看臣妾受委屈?”季弦歌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问道。
“你会受委屈?”
“当然!”季弦歌抬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若是银子能让你老实点,那当真不是朕的皇后了!”燕寒秋话里有话的说道,但是冰冷毫无情感的语气让季弦歌摸不透他的想法。
“臣妾一直很乖得!”季弦歌笑着辩解道。
“明天的祭天大典,朕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燕寒秋冷冷的说。
季弦歌绕这燕寒秋转了一圈,然后道:“恩。”
“走吧,朕送你回房,祭天大典不易同房,后妃都是单独安排房间的!”燕寒秋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
“如果皇后觉得可惜……”
“皇上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季弦歌笑着打断了燕寒秋的话,一手搀上燕寒秋的胳膊,抵着渗人的冷气说道。
和燕寒秋相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对一个不会回应你的冰块强颜欢笑也是一件很累,季弦歌直到被送回房间脸上都挂着浅浅的微笑。
看着燕寒秋高大的身影渐渐离开,季弦歌突然觉得可以感受到燕寒秋身上浓浓的寂寞,燕寒秋虽然是冰块,但也不尽是冷酷无情之人。
可是弑父杀兄?背上这样一个名号,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没人知道,那场政变中所有的人都死光了,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季弦歌有时候在想,究竟是什么养的真相,让燕寒秋宁愿顶着弑兄杀父的名号,也不愿意给天下人一个解释。
但是孟梓祤说的对,百姓关心的只是衣食住行,朝代更替,只要不是影响到他们,不论君主是怎么坐上那个宝座的,只要他能给天下太平和安稳,就不会有人追究他的过去。
更何况以后的以后,史书上也只会记下他的丰功伟绩。
燕寒秋登基一年来,确实努力想要做一个明君,虽然他那个性格实在是……
但是,自己那丞相爹爹一直想要推翻燕寒秋,可是季弦歌一直很奇怪,这个大燕国已经没有可以继承皇位的后嗣了,至少现在是没有。
自己那丞相爹爹肯定也不会指望自己生个什么皇子出来,那么,他处心积虑想要燕寒秋从皇位上下去,究竟有什么主意?
季弦歌从思虑中走了出来,却是看到月琴一手拄着头在桌子上睡着了,月琴累了吧,自己走进来都没有发现,这些天确实累坏月琴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月琴的时候,她整个人躺在血泊中,让人会误以为她死了。
可是当季弦歌想要离开的时候,月琴自血泊中一把抓住了季弦歌的脚腕,季弦歌回过头,就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孩抬起头,样子狰狞可怕,声音却是虚弱无力,她说:“救,我。”
季弦歌看着安睡的月琴,走到屋里拿了件衣服给月琴披上,这个动作很轻,却还是将月琴惊醒了。
“小姐!”月琴喊道,“月琴竟然睡着了,请小姐责罚!”
“呵呵,责罚什么,难道我的人还不许睡觉了?”季弦歌调笑道。
月琴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我的好月琴,你不说话,我好害怕的~”季弦歌搂住月琴,笑道。
月琴温柔的笑了出来季弦歌才放心的松开她。
“对了,‘落红斋’在京都的地方都安置好了么?”季弦歌问道。
“基本上都安置好了。”
“恩,‘落红斋’的人不要轻易亮出身份,江湖上知道落红斋的人太多,太早暴漏身份会对我们的事情不利。”
“是。”
“对了,月琴,有件事情你要帮我亲自去查一下!”季弦歌眉头紧锁的说道。
“祭天大典之后吗?”
“不,明早之前你就离开宗缇寺去办这件事!”
“可是小姐你身边没有人啊……”月琴有点着急地说。
“燕寒秋在,他的暗卫也在,我暂时还不能死,他还不会让我死的!”
“可是小姐你现在武功都没有恢复,血凤阁的人又在追杀你,月琴怎么能放心啊……”月琴不悦的说道,不是很同意季弦歌的安排。
“我让你查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没有办法放心别人去查,只有交给你!”季弦歌坚定地说道,看着月琴犹豫的神情,用手搭到月琴的手上。
月琴看着季弦歌欲言又止。
“你放心,若是我那么轻易就有事了,岂非太过软弱?”季弦歌道。
月琴终是抬起头,看着季弦歌深不见底的双眼,问道:“可是查苍蓝公子的事情?”
“苍蓝?”这个问题倒是把季弦歌惊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你现在想什么?月琴?”
“小姐,自从你听说苍蓝公子有婚约后,心情一都不太好……”月琴担忧的说道。
季弦歌一怔,心情一直不好?
“你太敏感了月琴,我心情好得很,就算心情不好,也不会是因为苍蓝!”季弦歌浅笑道。
“不是苍蓝公子的话,是什么事情?”月琴认真的看着季弦歌。
“我弟弟的事情……”季弦歌道,声音竟是比平日低沉了许多。
“小姐的弟弟?月琴一直以为小姐只有一个妹妹……”
“是弟弟,我唯一的弟弟,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季弦歌说道。
“可是要查的话,小少爷他,失踪了么?”月琴看着季弦歌的表情试探的问道。
“是,我的弟弟叫季何年,小时候,因为季云舒的关系,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我将他送去灵山的落红斋,拜托师父医治,可是……”季弦歌的脑中瞬间有出现师父的胸口插着一柄长剑,血如泉涌。
“后来灵山出事了,我弟弟也失踪了……”
“小姐,既然失踪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
“查了很多年,都没有结果,当年秦梦雪和我说,阿年已经死了……”季弦歌蹙眉道,“当年因为师父的死,我没有想太多,也以为阿年死了,但是事后,我觉得不妥,一直在试着找阿年的下落,可是无果,不过月琴,前几日我在秦梦雪的府中听到了阿年的声音!”
“公子的府中?”
“不错,就是秦梦雪的府中,应该说是他在京都暂时的府邸。”季弦歌道,“一定要尽快查出来,我敢肯定我绝对不是幻觉,我当时肯定听到阿年的声音了,可是阿年没有死,阿年在秦梦雪那里,是谁医好他的,是秦梦雪吗?如果是秦梦雪,为什么藏着阿年?为什么不告诉我?秦梦雪究竟想做什么!”
“小姐……月琴会尽快查出来的!”
“恩,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若是问秦梦雪那厮,一定得不到什么答案,我要见到阿年,一定要!”
“月琴明白了,小姐放心。”
月琴离开,季弦歌走到门口,看着天山的月亮,月亮上仿佛是季何年小小的身影绕着自己不停的转。
——
“季何年你给我停下来!我要晕了!”
“姐姐,一起转嘛,姐姐,姐姐!”
——
“阿年,你还活着对吗?”季弦歌低语道,眼中的落寞一闪即逝。
没有苍蓝,没有淡淡的药香味,季弦歌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胳膊上被咬的一个个红红肿肿的小包,瘙痒难耐。
天蒙蒙亮的时候,季弦歌就起来了,一边挠着胳膊上的包,随手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
季弦歌在雾蒙雾蒙的天色中看到一个男子,水蓝色的外褂长衫,靠在半开的院子大门那里,他单薄的身子,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季弦歌便是再也没有往前走一步,站在院子中央,清风吹过,能感觉的有些微冷,季弦歌不自主的搓搓自己的胳膊。
看着秦梦雪往前走来季弦歌淡淡的开口:“秦盟主请止步……”
秦梦雪哪会听却是走得更快了,他边走边脱下自己水蓝色的外罩,带到靠近季弦歌是想要为季弦歌披上,季弦歌往后退一步,秦梦雪手一松,水蓝色的长衫缓缓的掉落在了地上。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时光像在周围凝固了几个世纪。
“秦盟主瓜田李下的,您不在乎,本宫还在乎!”季弦歌冷冷的说道。
“丫头!”秦梦雪脸上挂着狐狸般的笑容,一把上前抓住了季弦歌的手腕。
“你做什么?!”季弦歌用力想要甩掉秦梦雪的手但是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