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跪在母亲身旁,阿笌年幼但是也明白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也皱着一张小脸瞪着跪在屋外草地上的姬妾。
“阿娖,阿母听闻成信侯府中并无姬妾,这是好事。但如何对待这事阿母还是亲自教一教你才好。”
昭娖一听知道面前这两个姬妾是死定了的。她也不出口求情,本来她自己也是嫁人看不惯那些姬妾,而且女人要是真正的和男人口里说的那样贤惠,离死也就差不离了。
此言一出,廊下跪伏的两个美姬立刻就慌张了起来。昭娖看着转过头去看阿笌,阿笌年纪小,但是眼神冷冷的盯着那两个颤抖的姬妾。
“来人!与我拖到后面去,杖毙之后扔去水里!”郑氏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仆上来扭住美姬的两条胳膊就要朝后拖。
美姬刚张开嘴想要叫喊,立刻被家仆塞了一嘴的土半点声音也出不了了。
见着美姬被一路拖去行杖毙之刑,郑氏低下头来对幼女道,“阿笌,日后你也做了主母,对这种贱妇万万不可手软。”
阿笌人小但是听得明白,认真的点了点头。
昭娖看着问了一句“若是日后有人问起呢?”
郑氏冷笑“问又如何?进了这门就是我家的奴婢,打死杖毙全看主母之意,外人能怎样!要是说你假父更加不用担心,丈夫便是这种货色,杖毙又如何?难不成还会为个贱婢出头,死就死了。还真以为丈夫会为个贱婢闹事不成?这种贱婢给她半点脸色就以为自己能出头了。杖毙绞杀最是干净。”
昭娖听了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赞成母亲的意思。虽然有些不忍郑氏的举动,但是从她的立场来看,她实在也不能忍受张良哪一天也给她弄个如花似玉的美婢来。这只要想一想她心里就气血翻涌杀意四溢。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别说“小三”们,恐怕就是张良本人她都非要弄得头破血流不可。
139戚姬
郑氏这番处理刚刚赏赐下来的姬妾,等于是给还没出嫁尚和她学习如何管家的阿笌上了一课。姬妾这种生物主母们总是要讨厌,处理手法也各有不同,但是随便找个理由杖毙的却是通用手法。
阿笌对郑氏的教诲铭记在心。这时郑氏让侍女奉上剥皮好的鲜桃。还没等郑氏拿起一块大郎已经从外头一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大郎已经七岁了,眼下开始学习君子六艺。他手里拎着习剑术用的竹条袖子用缚膊绑住露出两条小细胳膊。
小男孩刚刚挥着小竹条学习剑术,不等侍女把竹帘卷起来他自己一挥便把竹帘给打上去了,竹帘那边震得作响。钻进屋子里才发现屋里的人不仅仅只有母亲和妹妹。
大郎立刻就住了脚,脸上讪讪的抬手给昭娖行礼“阿母,大姊。”
楚人有倚重长女的习俗,弟妹们也对大姐多有恭敬。
大郎见出嫁了的大姐回来,不敢和平日一样在家里随处撒野老老实实按着规矩正坐的姿势坐下。
“大郎刚刚习剑归来,想必累了。”昭娖微微回过头示意身后的侍女将面前的鲜桃给大郎送过去。
“算了。”郑氏道,“大郎刚刚回来还是先去擦身更衣的好。为母还有事问你。”说罢,让侍女带着大郎和阿笌下去。
等到两个孩子一走,郑氏手从袖中探出拉住昭娖的手轻轻摩挲。
“成信侯待你如何?”郑氏面带笑意问道。
昭娖楞了楞,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他对我挺好的。”
“那么床笫之间呢?”郑氏继续问道。
昭娖一呆有些惊讶,带头看郑氏发现她一脸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任何的问及这种事的不自然。
一旁的侍女们也是眼观鼻子鼻观心。脸半垂着似乎没有听见主人们在聊什么话题。
昭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她脸上露出不知因为是羞涩还是怎么的起的绯红,脖颈稍稍朝旁边一转。
郑氏看出女儿的羞涩,顿时好气又好笑“这种事你还需要向阿母羞什么!男女之和乃顺应阴阳调和之道,有甚羞的!”
昭娖原本就领教了一番这时代女子们的开放大胆,现在被郑氏这么一说,只是感觉下限又被刷了一把,很快就恢复了。
“还好。”昭娖声音和小猫叫似的低不可闻。一双手在袖里恨不得把淡绿色的素纱禅衣的袖口给扯坏。
“你若是想,便好好和成信侯说说。你乃是正妻,这种事可不是由他一个人享乐的。这种事情万一好了,夫妻和美更甚从前。若是不好,哪怕再恩爱也要疏远了。当时你出嫁的匆忙,阿母也没好好和你说。现在你听了,也该知晓怎么做了。”
夫妻之事和闺蜜说没事,但是和母亲说起来总觉得有些……昭娖头微微低下,眼神到处乱瞟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过要是真说起这种事情,她和张良之间也算不得十全十美,总是差点什么。但是这种事情她也没法说出来,免得给张良抹上一层疑是那方面能力低下的嫌疑。
“那事情和美了。重身之事也就简单了。我当年也是和你阿父成昏之后没多久怀上你大兄。”郑氏说道。
昭娖垂下眼听着,不发一言。
因为家中还有事情要照料,郑氏也不留昭娖用飨食,让她回家去。
在马车里,鱼坐在昭娖身旁,看着昭娖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最后她开口道,“女君,子嗣之事……”
“此事非我一人之力能办成的。”昭娖淡淡开口,话语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抛去现在她和张良之间是不是生育方面有问题之外,昭娖也不认为眼下是个生孩子的好时机。汉军眼下还和楚军胶着。大战绝对的避免不了,到时候挺个肚子跑都跑不快。
鱼一听看着昭娖如同静水一般的面孔,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吞进了肚子里。
门口的阍人远远的瞧着女主人的马车赶紧召来奴仆上前侍候。站在车厢前的御者一拉马缰让马车停下。
庖厨早就将飨食准备好了。
“君侯等女君归来一起用膳呐。”留在家中的陪嫁侍女跟在昭娖身后小声道。侍女的眉间眼里都是笑意。
女主人受宠她这陪嫁的心里也有底气。
昭娖脚下一顿,口里嗯了一声也没见多大的喜悦径自就去了。
居室里两张食案已经摆上,张良坐在一张食案边,昭娖走进居室见着张良面上平静如水跪坐在食案前,看见昭娖进来狭长的凤目里荡起丝丝涟漪。
“回来了?”
昭娖在侍女的服侍下坐在食案前听到张良清润的嗓音,抬起头来笑着应了声“嗯。”
食案里依旧是肉食和时令的菜蔬外加粟羹。
因为天热昭娖对肉食没有多大的食欲,手中的箸也没往肉食去。可是侍女却没有昭娖的吩咐拿起小刀将炙肉切好奉到昭娖面前。
昭娖奇怪抬眼看她,可是侍女只是深深低下头去,装着炙肉的食盘端过头顶。
昭娖转过头去看张良,张良不说话,只是持匕间一双昳丽的眼一抬露出无边的笑意。她便是明白了。
看来这侍女这么做应该是张良吩咐的。
昭娖将那些切好的炙肉全部用完,张良看着眼里的笑意更甚。
晚间就寝,昭娖头枕在张良肩上。张良柔软的肌肤上一层细汗珠蹭在她的发丝上。
“子房,你想要孩子么?”昭娖踌躇再三开口问道。
张良听着头一低看着昭娖在肩上抬起头望着他,眼里满是寻求答案的焦急。他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怎了?”
“今日去看望阿母,阿母要我赶紧努力重身。”话落,圈在腰身上的手一紧。昭娖感受到他手劲的变化,身子贴近了他赤*裸潮湿的躯体。疑惑的去看他。
张良面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月光落到他眼里便被如同吸了进去一般化作深潭似的幽深。
停留在她下颌的手指瞬间扣紧她的下巴,温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想要还是不想要。此时答案已经明了了。
刘邦并没有杀被俘虏来的魏王豹,相反还封给他一个官职让他呆在这荥阳。韩信才打下魏国,让魏国化作汉国的三个郡:河东郡:太原郡、上党郡。刘邦立刻又让张耳和韩信同行攻打赵国。
陈余和张耳原本是至交,后来两人在巨鹿之围后反目成仇。当刘邦邀请赵国一同出兵讨伐项羽的时候。陈余开出来的条件就是:送上张耳的人头。当时张耳在刘邦军中效劳,刘邦不可能杀了他来寒了一帮人的心。于是流氓本性出来了,找了个和张耳长相相似的人杀了割下头颅送过去。
当刘邦兵败彭城,陈余反应过来刘邦拿个别人的头来糊弄他的时候。大怒之下宣布背汉投楚。
如今刘邦让和陈余势同水火的张耳前去攻打赵国,张耳没有不把仇人陈余往死里逼的理由。
大军出行当天,刘邦亲自给韩信和张耳送行。刘邦于韩信有一半的知遇之恩。但是刘邦却对韩信并不是十分信任,早在刘邦彭城大败逃至修武的时候,曾经趁着韩信入睡称汉王使者潜入中军大帐偷了韩信调兵用的兵符。
如今这位青年依旧给刘邦征战四方,而且战功还不小。
荥阳不远处别是秦朝留下来的敖仓大营。敖仓大营内粮食囤量甚多,刘邦下令修建甬道连通黄河以南。站在荥阳城墙头抬头眺望都能看到汉兵们卷着袴腿,一副劳作于田野的农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