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笑了笑,肯定的说道,“恭喜夫人。”
邢尚天心情愉悦,大手一挥,“招抒,重赏。”
老郎中从招抒手里接过赏银,觉得沉甸甸的,足有二十两,他乐的脸上的折子都要散开,对着招抒连连说道,“多谢小哥。”
招抒心里也挺高兴,要知道邢尚天今年可是二十了,如今才有第一个孩子,这实在有点晚,虽然他挺瞧不上顾湘,但是她要是能给邢尚天生个儿子,那她就是功臣,他以后绝对敬着顾湘。
“别谢了,以后还有的您忙的,跟我来吧。”招抒对着点头哈腰的老郎中招了招手说道,“您以后就住那边……”
老郎中傻了,“住在贵府?”不是看病完了就回去?
招抒一副你好蠢呆的样子看着老郎中,“当然,我们姨娘身子贵重,里面的那个小的就更不用说了,您怎么也要呆到我们姨娘生完孩子。”
老郎中忽然有点欲哭无泪,这不是明晃晃的绑架吗?不行,他得回去啊!他几乎快哭了一样的说道,“可是老夫不是专门看妇人的……”他想表达自己对生产这事儿不在行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自会在找其他郎中过来,不过您呢,什么也别想,好好的呆着,等我们姨娘顺利的生个小公子,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赏银。”招抒一句话就把老郎中的打算给打破了。
老郎中无奈,苦中作乐的想,总归给的银子很多,就当……,来赚钱好了,QAQ
果然第二天邢尚天就派招抒去同仁堂把一位有名的金科圣手给请过来了,等着这位郎中到了别院之后,看到早就来报道的老郎中忍不住惊异,你怎么在这儿?
老郎中无限同情,心想,不仅我要在这里,你以后也得呆着,哼哼,终于有人作伴了,感觉也不是那么糟糕嘛。
顾湘当初对邢尚天说自己要给他生个大胖儿子,那不过是逗着他的……,最主要是她自认为自己还小呢,这么快有了?
邢尚天坐在顾湘的旁边,看着她一直摸肚子发呆,以为她是太高兴了,笑着说道,“是不是有点不相信?”
顾湘,……
“我也不相信。”邢尚天说道这里神奇的摸了摸顾湘的肚子说道,“你要给我争气,好好的养这一胎,以后我自会对你的好的。”
顾湘满脸黑线,敢情你以后对我好是因为孩子?
自从怀孕之后顾湘的好日子就结束了,吃不下饭,躺着也恶心,越是想着就越难受,她干脆想着找点事情给自己做吧,最后把自己那遗忘了很久的女红拎了出来,别说这么专心专注的做一件事儿,还真能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是那么难受。
这一天晚上邢尚天一进屋就看到顾湘在做绣花,看了问道,“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怎么绣个大冬瓜?”
顾湘,┭┮﹏┭┮,六爷,这是小老虎啊!
在顾湘控诉的眼神下,柳枝善意的提醒中邢尚天就知道了,噢,这是老虎……,咳咳,他就继续问,说这个老虎不适合绣在衣服上啊,他可以穿麒麟之类的,可是老虎就有点低端了。
顾湘囧了半天,最后愤恨的说道,“六爷,这是给孩子绣的小背心。”
邢尚天尴尬了好一会儿,终于有点自己说不出的酸酸感觉,以后孩子出生了,顾湘是不是头一个想的都是孩子?
☆、春天
老淮安王是一个身长八尺的硬朗男子,虽然年过五旬但是一点也不显老态,走路风风火火,说话嗓门尤其洪亮,说一句话能震住你的耳膜,这会儿他正忍不住发着脾气,“我CAO他昭和王的祖宗!”
淮安王旁边是一个尖下巴,面容楚楚的女子,但是细看就能看出已经有些年纪了,她就是淮安王妃,这会儿被老淮安王话吓的,一下子就抖了了起来,忍不住说道,“王爷,你好好的发的什么脾气。”
“老子能不发脾气,你瞧瞧那老匹夫说的什么话?想要和离?呸,把我儿子丢在别院里,他闺女就自个儿回来了?倒是会享福,我儿子怎么办!”老淮安王越想越生气,站起来朝着凳子狠狠的一踹,那凳子一下子就飞出去老远,撞在墙壁上散了架,“本来以为是名门闺秀,结果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三年了,屁动静没有。”
淮安王妃轻皱着眉头,她嫁给淮安王几十年了,唯独对他一样不满意,就是太粗暴了,她就不明白了,明明都是名门之家,怎么就这样的……
“来人,去给我备车!”淮安王快步的往外走,“我倒是要去找那个老匹夫算算账这几年的账,三年前塔塔族内讧,我就说是个剿灭的好机会,给皇上上了折子要出兵,他到好,说是塔塔族近几年一直都和我大晋和睦共处,何必要出兵什么……,老子就知道肯定是他那个塔塔族的小妾吹得枕头风……,这些年来坏了我多少好事,数都数不清!”
淮安王一边咒骂一边走着,一路上的丫鬟婆子,太监们都不敢上前,早早就避让开,其中一个头矮小的太监凝视着淮安王离去的方向,瞧瞧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找出了笔墨,精心的写一行字,最后卷起来放入了一本书中,随即走了出来,递给了管着二门的一个小厮。
淮安王上了马车就收了那暴怒的神色,一脸的严峻,早就坐在里面等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见了就说道,“王爷,鱼已经上钩了。”
“嗯。”淮安王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嘴里说道,“辛苦子琦了。”
张坚劲是淮安王的某事,已经跟了他不下二十年了,最是熟悉他的脾性,听了这话笑道,“不过小事,只是六爷那边要……,真的同意和离?”
“那熊孩子,连个媳妇都看不住!”说起来这个话题淮安王又是一肚子气,“跟我顶嘴的时候像是要把老子吃掉一般的,到了女人跟前就软蛋了?”
张坚劲尴尬的低着头,默默的听着淮安王发泄。
好一会儿,淮安王才熄住了怒火,说道,“你以为昭和王那老虎当真的想要让他闺女和我儿子和离?不过是看着最近皇上盯着我的紧,数次怒次于我,以为我快不行了,哼……,不过就是想要演一出戏给皇上看,既然他想要演,那本王就配合他,反正臭的不是我闺女的名声而是他的。”
张坚劲听了,露出几分钦佩的笑容,“还是王爷您高明。”说完见淮安王的神色和缓了绣,继续说道,“不过真是托昭和王的福,这次帮了大忙了。”
淮安王听了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那老狐狸,还当我真是个傻子,却不知道这么一闹,倒是误打误撞帮了我的大忙。”
不过几天京都就闹开了一个传闻,说是昭和王府的嫡次女回了家,嚷嚷要和淮安王的小儿子和离,有的人说昭和王府的汪氏是个缺少妇德的,又有人说是淮安王的小儿子是个奸邪小人,难以相处,总之,各种传闻漫天飞,但是最后还是指责汪氏的居多,说她不少妇道,还给夫君戴绿帽子等等,市井上说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汪氏回来之后就被昭和王关在了屋里不让出来,荣姑姑更是直接发卖了,青竹和青花是因为一直伺候着,这次倒也没参合进去什么,昭和王妃想着总归要留一个二个熟门熟路的,所以就没有处置,但是少不得挨了二十个板子,青疏却也和荣姑姑一样直接给发卖了。
刚开始汪氏还想着跟父母申辩一般,把自己的决心亮出来,让他们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按照父母的话行事了,结果从第一天昭和王妃又失望又难过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这么一关就是整整三个月,寒冷的冬季慢慢过去,迎来的温暖的春天,汪氏从开始的信心十足到后来的忐忑不安,怎么母妃的反应跟她的预想不太一样呢?
终于这一天,当柳枝发出嫩绿的新芽的时候,汪氏被婢女带到了正屋,昭和王妃是一个长的相当美貌的妇人,头发高高的盘起,脸上的妆容相当的精致。
“母妃……”汪氏看到昭和王妃,未语先流泪,汪氏本以为昭和王妃会像从前那般怜惜的把她抱入怀里安慰,结果这一次她却是无动于衷,像是看待那些她平日厌烦的亲戚一般,冷眼旁观。
汪氏心中越发慌了起来,正待说话,却见昭和王妃身旁的一个面色严厉的嬷嬷喊道,“汪莹月,你还不跪下!”
汪氏吓了一跳,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有点发傻的看着昭和王妃。
“汪莹月你不孝,不贤,顶撞父母,更是不守妇德,为所欲为。”那嬷嬷说道这里停顿了下,见到汪氏脸色已经发白,便是看了眼昭和王妃,见她如一尊雕像一般稳稳当当的不发话,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便将你逐出家门!永不得踏入昭和王府一步。”
这似乎就是汪氏预见中的结果,可是看着一脸麻木不仁的昭和王妃,她的心忽然就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好像把她丢入冰冷的河水当中,憋闷的无以复加。
汪影月几乎是立即的就哭了起来,她颤颤抖抖的给昭和王妃行了大礼说道,“女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