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嫣虽然对整个事件不明所以,却很识趣地没有去问,她笃信,过一会,等婆子们出来,一切就有答案了。
屋子里的惨叫还在持续,其中参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咒骂声。
“王八蛋……谁碰我谁是狗.娘养的……”
“你们这群更年期患者——,该死的狗奴.才……”
“不要碰老娘的腿——”
“臭**,你们是变.态吗?啊——”
喊到最后,嗓音嘶哑,伴着哭音,似乎受了很大的屈辱。
苏雪嫣瞥见与大犬玩乐的男人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心头便觉得疑惑,可当她收回目光的时候,无意间竟看见祖义在用力攥拳,因为力道大,双手有些微微抖动。
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浮在女人的唇畔,旋即,她收起了笑意,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顾自摆弄着宽大的袖口,扬起的微风将她身上的香味散播开来。
稍后,屋子里的叫喊和咒骂停了下来。接着,几个婆子涌出门来,然而,样子却都是狼狈的。
贝凌云搂着“撕夜”,看向婆子们,只见她们几乎个个头发蓬乱,有两个还脸上挂彩,还有一个连衣服都被撕破了。
“回禀王爷,检查完毕。”带头的婆子满脸的委屈,屈膝施礼。
“如何?”男人的口吻并不急迫,他已经从女子的叫声中大致得出了一个判断。
“回王爷的话,王妃确是完璧之身没错。”婆子说完,又嗫嚅着,眼睛茫然四顾,仿佛有隐衷,“而且……而且……”
“过来回话。”站起身,淡然吩咐道。
“是。”婆子怯怯地走到主子近前,竭力躲开“撕夜”,随后掩嘴对王爷密语了几个字。
贝凌云听罢,稍事发愣,旋即做了个手势,“每人到帐房领一锭银子去吧!”
众婆子听了,纷纷谢恩,接着便一齐离开了。
苏雪嫣见王爷仍在发怔,便扭着莲步走到他身边,关切地挽着他的手臂,“王爷做此检验,是否怀疑谨王妃她不守贞.洁?”
因了满城都在传扬,说恭王爷将谨王妃看做害死谨王爷的“妖孽”,加上刚刚亲眼目睹的状况,她便顺理成章地猜测了一下。
哪知,贝凌云听了之后竟一把甩开了她,“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女人趔趄了几步,终于站稳,脸色尴尬了一阵,又趋步上前,“王爷,嫣儿只是关心您。如果王爷担心谨王妃会给谨王爷蒙羞,莫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劳永逸?”男人嗤笑一声,“你又聪明了?那好,你倒是说一说,如何一劳永逸?”
☆、当作了物件
苏雪嫣见贝凌云对她的话有了兴趣,便婀娜着凑到他面前,做出更加娇羞百媚的样子,连声音也更酥了几分。
“王爷难道未曾听说过有一种可以随时检验女子是否贞.洁的法子?”
男人似乎心领神会,旋即微微颔首,“很好,就按照你的意思。”
随后,率先走出大门。
女人瞭了一眼仍如泥塑一般呆立的黛衣男人,轻蔑地撇了撇嘴,紧跟着出了院子。
祖义又发愣了片刻,直到管家进门来唤他,这才挪动脚步。然,耳朵却一直在微动,脸色也凝重得很。
随着“哐当”的落锁声响过,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可屋子里的呜咽声却依旧凄切,听起来令人动容,让人揪心。
鱼薇音蜷缩在榻上,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她怎么都没料到,轮回为人竟然会有这样荒唐的遭遇,——数个粗鄙不堪的婆子用强的,对她做了一个在未来世界只能由医院的医生才可以做的医学检查。
她的挣扎和咒骂在这些老女人面前根本不管用,数道目光好似数双干枯如树皮的老手,在她白皙稚嫩的肌肤上游弋逡巡,肆无忌惮到令她想吐。
主要负责窥视的婆子终于舒了一口气,抬起头,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就像品鉴过成色之后给做了个鉴定似的,完全把她当作了一个物件。
当她们结束检验彻底松开她的时候,她便愤然起身,不管不顾地抓挠着但凡可以够得着的去处,直挠得她们仓惶地逃离。
屋子里转眼就剩下了她自己,悲凉感便将她卷袭了。胡乱穿好亵裤和中裤,她便栽在床上哭了起来,随着泪水的喷涌,失了水的身子蜷成了一团。
终于,哭声渐渐平息,她支撑着起身,下了床榻,打湿一条毛巾,绞干,来至铜镜前,仔细将脸上的泪痕擦干,然后用冷毛巾敷着肿胀的脸颊。
“鱼薇音,不许你再哭泣!”镜子里的清秀女子对她说道,扯痛了不对称的小脸。
驻足了一刻,她硬撑着走到桌边,将抽屉里的“叶书”全都拿出来,用衣裙下摆兜到院子里,堆放在了一个墙角处。
随后,她又找来花铲,在相对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一个坑,把“叶书”都放进坑里,依依不舍地悉数掩埋。
如果能够用火焚烧,想来是“叶书”的最好归宿。可她心里清楚,焚烧产生的轻烟一定会引来才走没多久的恶人们,她只能作此处理,以免再遭来无端的祸事。
女子细致地将土坑填满、踩实,又凝望了一会,才离开了墙角。
回房间的路上,她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停下脚步,挪开鞋子,是一方素色丝帕。
弯腰捡起,蓦然鼻翼翕动,旋即,紧锁眉头。
☆、奉王爷命令
翌日清早,吃过早饭,百无聊赖的鱼薇音驻足在院子里,对着满院的萧条发呆。站了好一刻,觉得身上发冷,便往屋子里走去。
没走几步,忽然大门有响动,下意识回头望去,便看到了昨日来过的粉裙新妃。
来人只有新妃、管家和一个婢女,并无那个一府之主。鱼薇音便迎了上去,好歹人家昨日里并未跟那“冰冻人”沆瀣一气,都是女儿家,虽然不至于太过亲近,但总要给足颜面的。
“是恭王妃,对吗?”她微笑着问道。
新妃回以妩媚的笑,停在她面前,屈膝福礼,“恭王妃苏雪嫣拜见谨王妃。”
别看苏雪嫣比鱼薇音年岁大,但她是二皇子的妃子,论礼数是要先行施礼的,当然,若是将来她做了皇后,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鱼薇音赶忙将苏雪嫣扶起,“快别这么拘礼,我们之间不用这样。”
两人又寒暄一番,管家告辞,鱼薇音引着苏雪嫣和婢女进了房间。
“今日来叨扰谨王妃,是奉了王爷的命令……”甫一进门,未及主人斟满茶盏,客人就开门见山说道。
女子淡然一笑,心说:若不是他指使,任何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入“闲庭小筑”啊!
见她不作声,苏雪嫣摸着鬓间的珠钗,眼皮耷拉着,“春枝,拿出来吧……”
婢女听了,便将手中的小包裹放在桌上,解开之后露出了一个精贵的红木匣子。
“这是何物?”一股腥臭的味道钻进女子鼻腔,她赶忙捂住口鼻问道。
“将此物点在女子的手臂上,一旦与男子发生鱼水之事,印记将自行消失;若女子一直洁身自爱,这印记就会永远存在,且越来越鲜艳……”苏雪嫣打开了匣子,更浓重的刺鼻味道瞬间溢了出来。
“守宫砂?”鱼薇音无可奈何地摇头,“亏他想得出来。怎么?用上这玩意我就不会越矩了?”
“王爷说了,点了守宫砂,谨王妃就可以自由出入‘闲庭小筑’。为了行走的自由,做个妥协又有什么呢?难道你这辈子还想把自己交给别人吗?”苏雪嫣的态度冷了起来。
“你是说,如果我把这东西涂到手臂上,就不用每天困在这里了?”鱼姑娘无暇顾及女人的神态,略带小激动地追问道。
“是的。点上它之后,你的一日三餐都要去前院吃,别的时间也可以留在府院里,当然,若是王爷不想看到你,你就得赶快回到这里来。”
“意思是说,我的自由程度还得由贝凌云的心情决定,对吗?”女子反诘道。
“你若不点,那我就告辞了。”苏雪嫣有些不耐烦地阖上了红木匣子,做起身的架势。
“恭王妃不要嗔怒嘛,我们好好说话……”鱼薇音假意赔笑,去拉扯女人,却拽开了她的衣领,令她雪颈上一大块殷红的痕迹暴露了出来。
☆、假山石偶遇
当天上午,管家就牵走了“撕夜”,连同它住过的窝也一并拆除。
下人们走后,鱼薇音来到院门口,试着轻轻推了推大门,竟然给推开了。看来,“冰冻人”的确给了她自由,真不知他是哪根筋错乱了,才会这般好心。
小臂内侧的红点早已干涸,当时点的时候是浓稠的一块,此时却与周遭的肌肤一平,似乎完全渗了进去。更加奇异的是,之前的刺鼻味道都已经荡然无存,轻轻闻嗅,竟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将袖管放下,女子探头探脑看向大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人看守,这才小心翼翼出了门。
王府内虽然建筑奢华,可此时已是深秋,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悉数败落,难免给人一种萧条肃杀的荒凉感觉。然而,这并不美妙的景致对鱼薇音而言已经是难得至极,能够走出那一方小院,便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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