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昙京的部分是大陆,而北严的另一面却是临海,这里地域宽广,需要深入进去才能发现这个地方的绝妙之处,当然这也少不了十多年来姜柏深的改造。
临海的地方有鱼和海兽,北严地面上有各种动物,食物来源主要是海兽鱼类和地面狩猎,以肉为食皮毛为衣,照明灯油取于动物脂肪,武器大多用骨牙做成,本身面积宽广,在这里自给自足绝不是个问题。而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人个个身强体壮,慕青容目光所及之处的男人都是彪悍的,祁应和姜柏深跟他们比起来显得实在太过清瘦!
可只要是人都有一种信仰,那便是以强者为尊,姜柏深执掌北严实权十余载,北严人对他亦是毕恭毕敬。
住的是冰屋,地基打在地下两米处,慕青容就住在冰屋排中。
一整排的冰屋太过壮观,她很好奇为何室内的热量不足以融化这冰屋。
这里没有昙京那般富裕奢华,一切从简。
原本便是为了不引起昙京的注意,预计今年夏天发兵和东宁两面夹击,北严的操练在紧张地进行,风头却压得很紧。决不能在发兵之前引起别人的注意。
兴兵路线姜柏深早已定好,慕青容此刻最紧要的,便是把她那几近残废的身体调养好。
祁应端药进去的时候慕青容正在研究用骨牙打磨的武器,手中的骨牙长矛虽然没有铁打得兵器来的坚韧,可杀人还是够了。
“这又是什么药?”慕青容向来不抗拒吃药,从小到大姜柏深没少给她灌药,“北严哪来那么多药材,是姜柏深让人从外面带进来的吧?”
祁应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将药碗放在她面前,“我让人从东宁送过来的。”
北严低温,多么容易腐坏的东西都能在这里存放上许久。
“东宁的药比大成的好用么,何必千里迢迢从东宁送过来?”慕青容一饮而尽也不问这药是干什么的,“离夏至还有四五个月,你真的不准备回去?”
“大成有的药姜柏深能用的都用了,东宁不一定有多少稀奇的药,不过至少能试试。”祁应坐在了石桌对面,“栾风发兵我回去作何?迟早有一天他的人会和你的人打上一架。”
“到时候你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慕青容的余光瞟了祁应一眼,祁应也懂些药理,至于他究竟知道多少慕青容没有在意过。不经意问道,“你的父母还在吗?”似乎认识至今,她都没有在意过祁应的家世,以前是因为自信能找出他的身份。
祁应转了转手上的茶杯略显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爹在,我娘亲早就过世了。”
慕青容垂下头,原来和她一样。不过想来少有亲爹会和慕连世这样。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东宁?”明知不可能,慕青容依旧开口问了一句,“可以带着你家人,来大成。”
祁应的眸光里流色明媚,看着慕青容展出一抹薄薄的笑意,他知道慕青容的想法,如果他此刻说一句想过,也许从此便在她身边比翼双飞同甘共苦。
可惜,不能。
“没有,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他的回答让慕青容的心又寒了一截,看着桌子恍然间走了神。
“我想多了。”来到北严之后慕青容便没有再像昙京那般飞扬跋扈,骨子里的她不是个放荡不羁的人,称不上多内敛却也不霸道。
早在云林山祁应抱着书晗的尸体说来年定会将她从那里接走,在东宁迎接她的时候,慕青容就知道东宁是祁应扎根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因为那里有家。
“这药有点苦,以后别拿来了。”心里酸酸的,慕青容站起来转过身靠着石桌仰头望着屋顶,门和脸持平的高度,门外偶有人经过,慕青容很想抓个人来揍一顿。
“生气了?”祁应拉住她的胳膊。
“没有,我也不会丢下大成跟着你跑去东宁,咱俩扯平。”慕青容摆明了在刷小性子,额前的长发遮住了小半边的脸颊,露出一道精致的曲线,“东宁的药,有点苦。”
“能治病的都是好药,能帮自己的敌人也可以是朋友。谁知道哪一天大成和东宁变成了一家呢?”
慕青容诧异地看着祁应:“你想得真多!”
“我只能想,你可以做。”祁应抱臂耸了耸肩,“打下昙京一路往东,如果途遇栾风就杀了他,到时东宁必乱,你再趁胜追击一路打到离都,天下都是你的。”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杀栾风这种事,似乎还是祁应比较适合。
慕青容点头道:“但是首先,我得打下昙京……这只是个假设……”
“从北严到昙京的距离比从东宁边境到昙京的距离要远,可大成的兵力重点放在东南方,栾风蓄势待发北严风平浪静,哪怕同时出兵,先打下昙京完全不成问题。”祁应凑近了慕青容,一指之距呼吸能吹动对方的睫毛,沉下声带着独特的深沉意味,“何况,你不但有姜柏深,还有我。”
如果说祁应在栾风的手下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他在慕青容这里都受到了一样的独特待遇。他就像个双面人,慕青容有些摸不准他的目的。
若是栾风和她慕青容一样都在借着对方的兵力减轻自己的压力,那么祁应呢?把栾风的走向泄露出来,是否也将北严的情况告诉了栾风?
很有这种可能,可是姜柏深为什么不把祁应赶出去?慕青容的心里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姜柏深早就和祁应达成了一致。
慕青容好歹姓慕,可姜柏深不一样,他和慕氏皇族只有仇,没有情。姜柏深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她知道,远不如自己。
慕青容从来没有百分百依赖姜柏深,有些东西放在心里是平的,无论是祁应还是姜柏深。
“我去练兵场看看。”慕青容披上裘衣,面向祁应,“你去吗?”
北严的情况该知道的祁应早就摸了个一清二楚,慕青容没有刻意隐瞒,姜柏深有什么想偷偷藏起来的,慕青容找不到祁应也找不到。五万人马就在北严境内,明目张胆地在祁应的眼皮子底下,也好让他告诉栾风,北严经过清州穿越广乐五省打到昙京地下的实力不完全够,但是双方只要配合得好,一切皆有可能。
攘外还是攘内,慕连世心中清楚。
祁应迟疑了片刻,看着慕青容刚刚走上阶梯出了冰屋,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立刻跟了上去。
北严的练兵场四周放了一排兵器架,因为地面都是冰雪容易摔倒,操练起来难度很大。不过北严的士兵早已习惯了这里恶劣的天气,平衡力个个优秀。
原本这里的食物都是靠大家捕鱼捕海兽打猎而来,几乎一天到晚都在消耗体力,这也成就了他们极强的耐力。
如果兵力足够强大,这会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公主。”
“公主。”
……
无论是大成还是大宣朝,慕青容的身份都是公主,北严还没有起兵,一路过去的士兵看见慕青容都是以公主相称。
练兵场周围有四个冰塔,没有北严边缘的冰塔那么高,但是视线足以囊括整个北严腹地。慕青容走了上去,姜柏深站在上面。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姜柏深对祁应恍若未见,负手立于冰塔之上视线始终集中在塔下,远看似冰山之巅孤独的冰锥,近看,那利刃出了鞘,独舞与蓝天下白雪上落寞的很。他的嘴角擒了一抹笑,看着底下的士兵甚是满意。
“还行吧,冷了点,习惯了也还好。”慕青容站在姜柏深的身后,低头是人头攒动的练兵场和每一声底气十足的吼声,冰面都被这操练的声音震裂了几道缝隙,而身后澄澈不带一丝杂质的明净之色却徒增了几许柔和。
她从未看到过柔软和硬朗能结合得如此美妙,似是名家手笔几点泼墨,刀锋凌冽飘絮悠扬,这才是北严。
“过段时间清州四周的冰开始化了,那里是第一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拿下清州势在必行。”姜柏深始终没回头,他对祁应没什么好感,若非慕青容……
“你看着办吧。”慕青容向来有自知之明,姜柏深愿意告诉她是情分,不愿意,她也没有问的权力,“只是打下清州之后昙京便注意到了我们。”
姜柏深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祁应,“栾风太子那边……”
祁应扯了扯嘴角,“可能会提前。”
“什么!”姜柏深和慕青容同时惊讶地看向他,还带了一丝不满。
祁应远眺北严边缘,可惜冰塔太远他并不能看见。
慕青容和姜柏深便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人正匆匆忙忙地朝着练兵场赶来。
出事了!
姜柏深甩了甩衣袖立刻下了冰塔,身后跟随着慕青容和祁应。
来报信的人匆匆忙忙地喘了几口气,是北严的探子,“姜大人……北严境外一里地,有陌生人正在朝这里靠近,来者不善!”
第62章 目的
三个人还未走到北严的边缘地带就看见了几个人影,雪地上黑夜的衣袂特别显眼,从北严外而来,显然因为并不了解北严的地形所以有些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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