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忙道:“皇上说什么那,妾作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事自然该为皇上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该让皇上分心,伺候母后更是妾的福分,哪有担待一说?贵妃那里莫说让人短了去,就是少了妾的也不会少了贵妃的。”心里却是暗暗的高兴,皇上这意思是说以后就把贵妃高高的供起来就好?
要知道只要不受皇上待见的嫔妃才要担心被短了用度。
一直高高悬起来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皇后双颊上晕染出红晕,皇后也是十六岁的少女一个,平日里装扮都是往老的地方去,这时候卸了妆显出了几分稚嫩,小皇帝看了心里一动,挥退了宫人,拉起皇后去了床上,拉下来帐子,帐子里自然是一床的被翻红浪,活色生香。
*
皇后派来的人不少,乔叠锦干脆的派人把养鱼的池子给挖大了,甚至亲自吩咐了池子要挖成什么形状,又让人在池子中央造了亭子,一顿折腾下来,不说长乐宫里的粗使的宫人就是二等宫女也有些吃不消,心里都嘀咕:这大家族出来的姑娘都这么挑剔?也没见皇后怎么样啊。
乔叠锦甚至在得知先帝曾经从西山上引下来一条溪流之后又让人把水引到了长乐宫,皇后三天两头的听下人汇报说是贵妃又让人做这个了做那个,也没见贵妃去笼络皇上,彻底放下了心,只是吩咐说是贵妃想做什么不用给她汇报了。
到底是在心里说了句:“这么大张旗鼓,值得当吗?”
刚进宫的当口就命人做这些也不怕落入口实,而且长乐宫原先的设计就不错,皇上还特地命人修葺了下,当然皇后不知道这事的始作俑者者是乔夫人。
问乔叠锦值当的吗,她当然说值得,只要乔家不倒,她不做出一些欺君罔上的事情,皇上又还年轻,她未来的几十年都要在这里度过,当然要找怎么舒服怎么来。
等步入的了深秋之后,乔叠锦总算对长乐宫稍微满意了,只需要细节部分稍稍休整一下就好了。
之前的一场盛大的封妃大典又把乔叠锦折腾的够呛,好在没有再次病倒,在所有要忙的事件告一段落之后,她终于又恢复了原先的作息。
小皇帝整日忙着前朝的事情,很少进后宫,新选的小主们进宫时间已经推迟到了明年的初春,后宫的女人就那几个,陈嫔王婉仪被皇后收拾的服服帖帖,乔叠锦不出长乐宫的门,宫里一时间风平浪静,皇后也颇为舒心。
这日乔叠锦心血来潮让绿意把她珍藏的茶具都拿了出来,带着一众伺候的人去外面煮茶,乔叠锦身体不宜喝茶,但是她却煮的一手好茶。
外面秋高气爽,天上时不时的飘过一朵白云,一阵去秋风吹过,竹林沙沙的作响,听着就觉得心情舒畅。
等乔叠锦刚刚把红泥小火炉放上就听到外面的通传-----------皇上来了。
乔叠锦的手一顿,两条柳叶眉向眉心靠拢,皇上自从那次不怎么愉快的见面之后,他就象征性的来了长乐宫两次,表示他还记得这个贵妃,乔叠锦看的分明,皇上分明不怎么喜欢她这个贵妃,怎么这次这么久不迈入后宫之后第一次进的就是长乐宫呢?
这么想着,小皇帝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第九章
先帝爷醉心仙术,早朝都不怎么上,对于皇子都处于放养状态,连个师傅都没找,母亲势力强的还能为自己的儿子做点打算。小皇帝齐安之由于母亲出身低微,在皇宫里几乎处于半透明状态,到了十一岁才只是识字而已,到底晚了其他人一大步。
之后先帝爷的身体被丹药给拖垮了,整日在病榻上,几个皇子为了皇位死去活来的,最后就剩下了齐安之这个独苗苗,先帝去世,毫无争议的登上了皇位。
之后大臣才发现皇上的文化课着实太差了,四书五经不过是囫囵的看了一遍,等首辅交着小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发现书法更是一塌糊涂,几位大臣差点愁白了头发,这可不行啊,几个阁老经过商议,决定每日早朝后由几位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大臣轮流给小皇帝讲学。
小皇帝自觉的每日拿着名家的帖子开始练字,下午由几位阁老给小皇帝讲解怎么处理政事,经过三年,小皇帝对于朝堂的事情基本上上手了,所缺的不过是经验了罢了,只是上午的文化课到底是没停。
这日正是翰林院的张大人讲学,当讲到历代名臣时,张大人毫不掩饰对于乔家的推崇,道:“大周时,乔家有位平安侯,三岁识字,五岁写诗,八岁通过童试,十二岁被钦点为状元,当为不世天才。”
小皇帝奇道:“就是那位用兵如神的平安侯?”
张大人点点头道:“平安侯十八岁弃笔从戎,征战沙场二十年,用兵如神,从未有败绩,他镇守边疆的时候,匈奴突厥皆是看到平安侯的旗帜闻风而逃,被周文帝钦赐丹青铁卷,封为平安侯。”
这才是名将啊。古来皆有读书人看不起武将的事情,也有习武的人嘲笑文人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但是对于这位弃笔从戎的平安侯很少人不服,允文允武说的就是他,无论是文还是武都让人无话可说。
说到这,张大人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口中道:“说起来,乔将军也是弃笔从戎,领军十几载未有败绩,”叹了一口气,“不愧是青莲乔家。”能j□j出这么优秀的人。
乔将军将来定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为臣鞠躬尽瘁不就是想在史书上留下那么一两笔吗?
小皇帝听了张大人的话就想起来被他遗忘在长乐宫的乔叠锦,张大人告退之后,小皇帝带着一众人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经过乔叠锦的更改,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仔细看来虽然还是那些东西,只是多了或者少了一些零碎的,看起来效果却不太一样。
莆一进宫就是一道铺着青石板的小道,曲曲折折的通往竹林深处,颇有曲径通幽之意,随着渐行渐深泠泠的水声似乎近在耳畔,走了好一段路才碰到了一个小太监,才知道乔叠锦正在竹林深处煮茶,小皇帝遂让小太监带路。
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群人恭敬无声的站的远远的,再远一点铺着一张白布,乔叠锦跪坐在垫子上,专注的盯着前面。
看到皇上过来了,所以伺候的人都跪下行礼,乔叠锦也从垫子上起来福了一下身,小皇帝叫起了,道:“朕早就听母后说是贵妃对茶很有研究,今天见贵妃煮茶,不知道今天朕有没有荣幸一饱口福?”
皇上都开口了,自然有这个荣幸,绿意给小皇帝拿过一个垫子,他照着乔叠锦的样子跪坐在垫子上。
乔叠锦一套茶具都是现成的,也都是她用惯了的,不说贵重,精巧却是够了。
她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煮茶,小皇帝研究茶具,他平日里也喝茶,但是都是现成的,从来没见过人煮茶的小皇帝颇为新奇。
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的是一个天青色的鼓行的茶壶,小巧玲珑,也就巴掌大小,旁边还有两个白瓷的杯子,轻薄如纸,外面绘着竹枝,本来有一个,等他坐下之后又放上了一个。
不小皇帝注意到不大的红木小桌上放的零碎的东西还不少,杯子的在左边还有一个修颈垂肩的青花瓷的水瓶,不大,上面塞着塞子,右边是三个绘着缠枝莲的碗,其中两个里面乘着半碗水,乔叠锦的手边是一把羽毛扇,比巴掌略大,扇柄精致,扇坠是一个雅致的玉坠。
乔叠锦为了方便煮茶,把袖子都挽了上去,握着扇子的手腕上带着一只上好的羊脂白玉的镯子,几乎要和白的透明的肌肤融为一色。
小皇帝看着那白生生的一段腕子怎么都移不开眼,等到乔叠锦拿着扇子扇了下,他才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发现乔叠锦里面穿了一件水绿色的裙子,外面披着一件翠文羽缎斗篷,他后知后觉的想,贵妃好像真的很喜欢绿色。
除了初进宫的时候银红色宫装外,其余时候都是一身绿衣,而且这一套茶具看着也是青绿色系的。
乔叠锦被他看的不太自在,难得主动开口道:“皇上对茶可有了解?”
小皇帝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略知一二。”
乔叠锦又道:“皇上最喜欢哪样茶?绿茶类还是红茶类?白茶?红茶?黄茶?黑茶?”
小皇帝头一蒙,口中道:“白毫不错。”这是哪类茶?小皇子到现在为止只是听说过碧螺春,铁观音,毛尖,翠螺等,第一次听到这个问法,当然这也是第一次有人问小皇帝喜欢喝什么茶。
小皇帝小时候苦惯了,喝的都是冷茶,送给他们的份例也都是例年的剩茶,等当上了皇帝喝的都是顶尖的茶叶的时候,他也没喝出什么不同来,他说白毫只是因为上次他隐约听高公公说的是“云海白毫”。
乔叠锦:“这是绿茶,臣妾是在煮饼茶,属于红茶系,不知道皇上喝不喝的惯,”
丝毫没有迎合皇上换茶的准备,小皇帝一脸镇定的道:“喝的惯。”
乔叠锦欲再要张口问,小皇帝抢先道:“听母后说上次贵妃说煮茶最优为山水,朕看着这瓶子里还有大半瓶水,里面装的可是山水?”
乔叠锦没有急着说话,打开壶盖,看里面的水如鱼目微有声,右手放下扇子,打开旁边的一个小盒子,小皇帝才发现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小东西,里面盛着雪白的颗粒,是盐,乔叠锦微微放进去一点,盖上壶盖,道:“不是,这是臣妾以前收集的雪水,只取梅花花、蕊中心一点雪,如此一个冬天才集了一瓶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