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一见到齐安之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求皇上救救我家主子吧。”
齐安之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也没听说纯贵妃突然病重的消息啊,怎么突然见就关系到生命的地步了,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绿衣咬着下唇道:“请皇上随奴婢回长乐宫一趟,皇上一看便知。”这种样子真的不好说。
难道她能说,乔叠锦因为画画,搞的连命都快没了么?
别人都会以为她脑子有病。
齐安之蹙着眉,狐疑的看着绿意道:“你·····”
绿意又磕了一个头,恳切道:“请皇上随奴婢回长乐宫一趟。”
齐安之看着这样子实在不像是假装,这个宫女也不像是信口开河,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齐安之站起来,道:“那朕就随你走一趟好了。”要是敢拿随便什么事情打扰朕,绝不轻易饶恕。
等走进了长乐宫齐安之也没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的人都是井井有条的坐着分内的事情,没有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惊慌感,齐安之越发的狐疑,看着没有什么反应一味着急的带路的绿意,又有些不确定了。
这样急切的态度,好像她晚到一秒,乔叠锦的命就要没了一样。
齐安之不由自主的也加快了步伐,而一直在外面等候的红绸看到后,眼睛一亮,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齐安之不耐烦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乔叠锦身边的大宫女,齐安之早让人拖出去打了,居然跟他卖官司。
红绸低着头,语速有些快,但是条理分析的道:“不是奴婢故意去打扰是皇上,而是奴婢们真的没有办法,又怕主子出什么事情,只能去求见皇上,也不是奴婢们,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似乎在找什么措辞来形容,最后还是放弃道:“皇上去书房看看一见便知。”
齐安之走向书房,等红绸轻轻的打开门之后就看到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的乔叠锦,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但是齐安之却吓了一跳,怎么才几天没见,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脸上看似精神头还不错,但齐安之是什么眼力,一眼就看出了乔叠锦中空的状态,下巴几乎全是骨头了,只怕全靠一口气支撑了,随后都可能倒下。
而齐安之发现乔叠锦似乎对他进来的样子没有什么反应,试探性的叫了声:“贵妃?”
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乔叠锦现在的样子真的看起来不好,如果说以前像是个精致美丽的酿瓷娃娃,那现在这样子就好像是酿瓷娃娃已经碎了,只是用东西堪堪的粘在了一起,用手一碰,都能酿瓷娃娃碎成片。
齐安之的心瞬间提起来了。
而乔叠锦还是有些反应的,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眼睛上两个怎么都消不掉的黑眼圈让齐安之的脸瞬间黑的不成样子。
而乔叠锦还没有什么危险意识,只是一瞬间,又低下头去,嘴上喃喃道:“不要打扰我,等我画完,然后·····”
然后,然后没了下文。
齐安之捏着拳头,转身问悄声跟上来的绿意:“贵妃这样子多长时间了?”
绿意感受着齐安之蓬勃的怒意,小声道:“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就这样子了。”
书案后面的乔叠锦对此没有一点反应,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明显是把万物都自发自的屏蔽掉了。
齐安之瞬间觉得自己的怒气飞快的上涨,他想他知道为了绿意红绸这两个宫女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了,这样的情形确实让人形容不出来。
齐安之以前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有人为了一幅画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前听了,只怕会是一笑置之,而现在齐安之觉得自己的头脑发胀,几乎想把后面的那个女人给拎出来好好说教一下。
☆、第六十四章
齐安之以前虽然是皇子,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小时候还是相当的苦逼,上面四个哥哥压着,还是母系家族力量特别雄厚的那种,母妃位分还高,而齐安之则是意外而来的产物,连个正经的教他识字的师傅都没有。
先皇只不过只给了当时的太后一个地位分当做是认可了,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去炼丹房炼丹了,对于其他的看起来聪明伶俐的皇子尚且不闻不问,更不用说是看起来木讷的齐安之另眼相看了。
爹不亲,娘还是很疼她的,但是太后位分太低,脑子都不是很好使,齐安之只能安安分分的在宫里过日子,等着出宫建府,齐安之那是想的就是稍微建立点势力,不想着夺嫡,但是最起码要过些好日子。
就算是皇子,在宫里没势力,混的比高位j□j前的宫女还惨,但是齐安之直觉特别准,他也知道,在皇上不闻不问,一点势力都没有的时候,跳出来整点势力,把持着后宫的几个嫔妃能活活弄死他。
为了平安到老,齐安之一直子啊宫里装鹌鹑,等到前面的四个皇子因为各种原因挂了之后,齐安之成为皇上之后,以为自己能过点好日子,但是等着他的一连串的需要补习的东西。
齐安之心想,为了以后,学吧。
等好不容易学习完必修课程之后,又来了重头一击------------
乃接手的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远的有边疆战事,近的有保持朝政的内阁。
想要不是当个傀儡,那就努力斗吧。
而是是个男人总有点建功立业的心思,也绝对不能容忍被人左右控制,尤其是当上皇帝的男人,以前是没想过,但是现在都掉到了自己的眼前,齐安之绝对不会主动的认输。
齐安之隐晦的想法就是,朕还是年轻,耗也能把你们耗死。
综上述,就是齐安之从小到大就为了能好好活着做努力,所以他根本对乔叠锦这种为了一幅画把命都搭上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和震惊。
齐安之忍着怒气道:“你们就没有劝着点?”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主子送死不成?!
红绸绿意脸色一白,扑腾一声跪了下去,扣头道:“皇上恕罪。”
齐安之实在不想看到这两个奴才,不过好歹好知道来禀告他,齐安之咬牙道:“去外面跪着。”
绿意红绸低声道:“是。”然后悄声退了出去。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让乔叠锦分出一点注意出来,齐安之也没见过这种状态的人,不知道该不该强制性的打断她---------------
万一打断状态更糟糕怎么办?
齐安之阴着脸吩咐高升道:“去太医院请太医。”
高升刚才就一直装隐形人,现在终于得了差事,忙不迭的出去。
齐安之慢慢走到乔叠锦身边,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贵妃?”
乔叠锦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齐安之不知道怎么心就提了起来,心惊胆战的又叫了声:“锦儿?”
乔叠锦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看的齐安之的心又是一跳,道:“锦儿?”
乔叠锦再次低下头去,齐安之火了,再也压制不住怒火,直接伸出手掰住乔叠锦的下巴,强硬的道:“朕是谁?”
乔叠锦被外力打断这种状态,着实有些不悦,脑子还沉浸在画里的世界里,明显的还没有回过神来,下意思的就道:“你是谁?”
齐安之的脸顿时青白交错,这种感觉真的真的······真的是TMD好极了!
齐安之僵着脸道:“朕是皇上。”
乔叠锦:“哦。”
这关她什么事情,她还没有画完呢,然后迷迷糊糊的再次转头,齐安之又是吐出一口小血,试图跟她沟通:“你现在很累了,现在先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再画。”
匆匆扫了一眼眼前的画卷,美轮美奂,那种波澜壮阔恢弘大气之感比之真迹一点也不弱,但是齐安之突然就有种想要把它扔到地上踩上几脚的感觉。
真的是害人不浅!
齐安之努力压抑着怒气的表情显然没有让不再状态中的乔叠锦感觉道,皱着眉头想要挣脱齐安之的控制,表情放空,道:“不行,不能停下····”
齐安之这下子也不想着怎么劝哄了,半搂半抱的强硬的把乔叠锦从桌案后面弄出来,幽幽狠笑道:“朕说一会儿继续!”这个一会儿自然要看他的心情了,要是他不乐意,这幅画就接着未完成状态吧。
乔叠锦却依然挣扎的想要走过去,也不管齐安之的身份,直接哭喊道:“再让我画一点,就一点。”
前所未有脆弱的样子,让齐安之有些愣神,不过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放松,心道,简直是执迷不悟,道:“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梦溪笔录》,朕让人买下来,这幅画····”狠狠的皱了下眉头,接着道:“等太医检查完身体再画,嗯?”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绝对不能让人抗拒的。
乔叠锦被齐安之的狠厉的话吓了一跳,现在听到齐安之的话又软了下来,立刻又恢复到原先的状态,蛮不讲理的抬着小下巴道:“不行,我就要现在画!”
这样娇蛮的小样子让齐安之有好气又好笑,原来贵妃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只不过这种明显还没有三魂六魄收回来的样子让齐安之却是眉头越皱越紧,微微看了下路,又往旁边走了几步,做到一边的椅子上,抱着乔叠锦做到他腿上,齐安之凑到乔叠锦耳边笑道:“贵妃可是第一个做到朕的大腿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