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之:“都说些什么?”贵妃也会讨好太后了?
太后:“下雪了。”
齐安之听着,发现没了下文,看向太后,太后重复道:“哀家和贵妃说下雪了。”
齐安之沉默了有那么一会,道:“下雪了。”
用完膳齐安之和乔叠锦回了长乐宫,太后对着容嬷嬷道:“下雪了。”难道这是文化人的说话方式?
容嬷嬷:“”
*
回到长乐宫后,绿意把乔叠锦身上厚厚的大氅拿了下来,齐安之坐在软榻上看着乔叠锦卸妆,道:“今日和母后说了些什么?”
太后的不靠谱程度齐安之深有体会,所以现在就想着问一下贵妃。
乔叠锦道:“没说些什么。”
齐安之以为她不想说,就道:“母后说话直接了些,贵妃就多担待些。”
乔叠锦回过头,任由绿意把钗环卸下,认真的道:“太后很好。”
太后没有任何的恶意,这个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太后头上戴的宝石太多,皇上下次去的时候给太后提醒下,头上首饰太重,脖子容易出问题。”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太后皱眉的原因,太后头上的簪子步摇什么的太多了,年纪大点的带更容易出问题,太后对她不坏,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说一下,但是她们两个凑一块照样没共同话题。
齐安之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的尴尬,太后这个毛病估计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了,道:“朕下次去的时候给太后说一声。”
乔叠锦哦了一声,齐安之笑道:“贵妃宫里的熏香是哪种香,真怎么没闻过?”
乔叠锦拿过梳妆台上的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银球把玩道:“闲暇时候自己摆弄的罢。”
齐安之:“想不到贵妃调香都会。”
乔叠锦站起来向齐安之走过来:“不过是些小技巧。”走到齐安之面前停下,拿起齐安之的手,把银球放到他手心里道:“既然皇上喜欢,这个熏球就送给皇上罢。”就当是他护送派人护送姐姐姐夫回去的报酬。
齐安之拿起银球,不过是鹌鹑蛋大小,外面镂空,里面塞着一个球状物体,发出阵阵的香气,下面是用绿色丝线打的一个络子。
算不得贵重,但是也算用了些心思。
齐安之随手把银球和腰上的玉佩挂在一起,又吩咐身后的高升把一个盒子呈上来,自己接过来后道:“朕一直想着送贵妃生辰贺礼,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今日下面进贡了东西,朕终于找到合心的了。”
说着打开了盒子,把里面那块血玉拿出来递给乔叠锦:“听太医说血玉养身,贵妃身体不好,这块血玉送给贵妃了。”
乔叠锦看了一会血玉才接过来道:“多谢皇上。”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就让宫人伺候着沐浴洗漱,往日都是乔叠锦先去,齐安之随后,齐安之今日突然道:“贵妃一起吧。”
乔叠锦迟疑了好一会才确认是说让她和齐安之一起洗澡。
乔叠锦经过一段不要激烈的思想挣扎之后终于跟在齐安之身后进了浴室,长乐宫在修葺的时候顺便修了一个个大大的浴池,但是乔叠锦很少用浴池,只是用浴桶,但是现在两个人明显要用浴池才行。
她进去的时候太监已经放好了热水,白色的雾气袅袅,云雾蒸腾,乔叠锦蹙着眉头犹豫着。
齐安之懒洋洋的歪着浴池里,道:“贵妃不下来吗?”
乔叠锦慢吞吞的开始吧单薄的衣服往下脱,因为今年长乐宫铺上了地龙,屋里很热,乔叠锦穿的很薄,几乎两下就剩下肚兜了,齐安之以为乔叠锦终于肯下来的时候,乔叠锦弯腰把右脚踝上的一根红线解了下来慎重的放到一旁换洗的衣服上才沿着光滑的台阶走了下来。
齐安之道:“那是什么。”
乔叠锦的注意力几乎全在底下的台阶上,没看向齐安之一眼道:“红线。”
齐安之:“”
乔叠锦终于走了下来,谨慎的选择离齐安之稍远的另一边道:“臣妾的母亲给臣妾求来的。”
齐安之:“嗯?”
乔叠锦面无表情的用手泼了下水:“我五岁那年,病了一场,差点没熬过来,母亲去寺里跪了一天一夜给我求了一根红线系在了我脚上。”
这种荒唐的传说都相信,当时乔夫人走投无路,每个大夫都说尽人事,知天命,乔夫人几乎是抱着最后一根稻草跪了一天一夜求了一根红线,说来也奇怪,她真的熬了过来。
齐安之那点旖旎心思全没了,憋了半天,道:“贵妃多多注意身体。”
☆、第二十五章
齐安之郁闷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乔叠锦试探的开口问道,“南疆大捷,”
睡前卧谈会再次开始。
齐安之,“是乔将军领军有方,这次靠奇袭才能得到力挫对方的主力军。”
乔叠锦看着帐顶有些缓慢的开口道,“皇上知道乔家的祖训吗,”
齐安之被问的莫名其妙,笑道,“当然。”
乔叠锦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道,“睡罢。”
齐安之被问的莫名其妙,扭头看着她平躺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对在帐子外面伺候的人道:“熄灯罢。”
息了灯,乔叠锦突然间又开口道:“北疆怎么样了?”
齐安之含糊道:“一切如常。”
乔叠锦:“哥哥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军队踏平大草原,像平安侯一样开疆拓土,青史留名。”
齐安之:“乔将军已经做到了。”打败的南疆也相当于为大雍开疆拓土,青史上留名不是什么难事。“那贵妃最大愿望是什么?”
乔叠锦在黑暗里眨眨眼,语气总算轻快了点:“我希望可以成为最伟大的音乐家。”这是上一世她最大梦想,想拿着小提琴走遍全世界,就算她最后还是籍籍无名也没有关系,她一直羡慕那位在战火里也可以安然的拉小提琴的人,在她幼稚却美好的梦里,他是最伟大的人。
齐安之把手放到脑后枕着,用同样轻快的语气道:“朕希望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乔叠锦赞道:“这是一个伟大的梦想。”
“只要皇上努力,您一定可以做到的。”
齐安之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把话说了出来,顺着乔叠锦的话道:“朕一定可以做到的。”
“虽然哥哥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当大将军,但母亲没少为哥哥操心。”
“哦?”
“因为哥哥喜欢流连青楼。”
齐安之呛了一下,他回想乔将军那张严肃的脸,一点也看不出年少时期的风流。
“据说哥哥可是花娘最欢迎的人,英俊潇洒,出手豪放,又会吟诗作曲,很多人都求着哥哥做入幕之宾。”乔叠锦也学着齐安之的样子把胳膊枕在脑袋后面,想想当时乔夫人说起乔叠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想笑。
“朕没看出来。”齐安之由衷的道,“那乔老爷一定很气愤吧。”
乔叠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她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了一下,想起齐安之看不见又放了回去,“爹爹很开心,说是有他年少时期的风范。”
气的乔夫人差点追着乔老爷打。
“朕听说以前士族的公子哥都是花眠柳宿,怎么世家也有这样的习惯?”
乔叠锦想了想道:“我堂哥就没有这样的习惯。”
齐安之:“堂哥?”
乔叠锦:“我叔叔的嫡长子。”
“君子如玉,见堂哥的第一眼,几乎所有人都会想到这个词。”所以美好的词都能在他身上找找到。
齐安之:“哦,那朕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乔叠锦笑道:“皇上恐怕没机会了,堂哥最大的志向不是入庙堂而是像叔叔一样成为棋艺大家。”
齐安之模糊的想到,乔老爷的弟弟好像就是当世最有名的棋艺大家之一。
乔叠锦突然又说了一句让齐安之心跳加快的话:“玲珑棋局,皇上参悟的怎么样了?”
齐安之含糊的道:“还需时日。”
“朕明日还要早朝,先睡罢。”
*
三九寒天,外面的冷的几乎好像呼口气都能冻成渣,乔叠锦看着阴沉沉的天道:“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绿意道:“是啊,娘娘今年要不要再做几件新衣裳,过几天升平殿要举行宴会,总要穿些颜色鲜艳的。”
一年四季的绿色也只有自己的主子穿的出去。
乔叠锦不以为意:“本宫的衣服够多了,不用再多了,本宫在想今年为哥哥准备什么礼物才好。”
过了年就是乔叠景的生辰,乔叠锦想起了现在挂在胸前的那块血玉,又想着怎么给齐安之准备贺礼,他送的血玉总是用了心找的,她不好意思再让紫裳从库房找一件随意送过去了。
乔叠锦想了想,无意间扫了一眼书房墙上挂着的字画,眼睛一亮,道:“今年给哥哥刻个印章可好?”顺便给齐安之刻个,乔叠锦心道,刻一个也是刻,刻两个也是刻,材料还能一起找。
绿意抿着嘴道:“那娘娘想要什么材料?”
乔叠锦沉思了一下,道:“找两块墨玉吧。”
乔叠锦兴冲冲的又跑到书架上找字体,乔叠景年少轻狂的时候,最爱的是草书,龙飞凤舞,科举过后就学起了颜体,乔叠锦确是知道自己哥哥最爱的还是草书,他书房里放在不少的草书拓本,用草书做印章有点不太庄重,但是想着作为死人印章也无所谓,但她草书写的马马虎虎,想着一定要练习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