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抱有侥幸。
齐安之在上面怒气冲冲的开始训斥张大人,等训斥了十几句之后,齐安之突然道:“张爱卿,去年的账务处理的如何了?”
张大人迷迷糊糊的道:“微臣去年年底已经上交·····”
齐安之劈头盖脸的把一份折子扔到了张大人头上,冷笑道:“张大人做的好账目。”
张大人哆哆嗦嗦的拾起齐安之扔下了的折子,等看到上面的东西,只觉得眼前一黑,才发现,皇上这是有备而来。
张大人正欲说话,齐安之就话头一转,看向一直装死的杨首辅,齐安之道:“首辅有何高见?”
杨首辅被齐安之这么一说,想沉默都不行了,而且张大人是他的人,皇上要发落他,杨首辅从哪里讲都不能保持沉默。
杨首辅:“可否让微臣看看折子?”
齐安之沉默的表示准许,眯着眼睛扫了一下底下神态各异的人,又看向脸上没有任何的异色,一脸严肃的翻看折子的杨首辅,齐安之又转而问道:“云大人。”
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笨人,看到张大人冷汗淋漓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有备而来,唯恐齐安之点到他们自己的名字,两股战战,现在听齐安之叫云大人的名字,只觉得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气氛更加的凝重了。
云大人也被吓了一跳,他作为吏部尚书,每年都有考核官员政绩的职责,难道皇上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云大人忐忑的很,不过面上还算沉稳,跪到地上,等着齐安之发话,但是齐安之脸上越是表情和缓,嘴唇甚至微微的上翘,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云大人不但没有觉得放松,更觉得浑身僵硬的很了,这种情况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云大人很想偏向前者,但是直觉却向后者靠近。
现在齐安之军权在握,对朝堂的掌控或许还不够深,但是比之前做什么都有些畏首畏尾的样子好多了,所以,底下的人都清楚,现在就是齐安之真的想要把他云大人撸下来换上另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齐安之:“江南从来是中原的重中之重,官员也是千挑万选,朕一向是信任云爱卿的。”
云大人额头上渗出来冷汗,道:“臣、臣·····”
齐安之眼神一厉,道:“可是云爱卿是如何回报朕的?!”
今天的风暴突如其来,明明昨日还是天晴风和的,今天就突然发作起来了,这让底下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齐安之:“每次江南洪涝,国库再艰难,朕也没少过难民的一分银子,河堤更是年年加固,洪涝还是不断,朕给银子都去哪了?!”
“就是这样,江南的官员的大部分的考核都是优,云爱卿,你说朕该相信你么?”
齐安之似笑非笑的看了下云大人,又转向张大人,道:“张大人,去年年前再加上前几年共计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怎么无缘无故的消失的,张大人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说法了?”
杨首辅已经翻看完了折子,脸上更是凝重的很了,户部的账目从来都是乱的很,不说以往那些胡乱堆起来的账目,就是这两年的账目也是混乱的很,张大人的账目做的从来都是很漂亮,杨首辅知道账目有问题,也没有多说,也不知道里面涉及的数目怎么这么的巨大,张大人也从来没有这么开口说过一句。
杨首辅复杂的看了一眼张大人,然后退到一边,道:“微臣恭听圣裁。”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为张大人求情的好时机,齐安之一脸的笃定,手中肯定掌控着大量的证据,杨首辅却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误。
杨首辅不相信张大人会贪污得了这么大数目的银子,而且这么大的数目,一两年之内,根本不可能吞的无声无息的,杨首辅相信自己不可能无知无觉,可惜现在偏偏出了错误,国库里无缘无故的少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身为户部尚书的张大人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
齐安之也不相信张大人有这么大胆子和本事能把一百多万两银子弄没了,这不妨碍他发作,他脸皮都没抬一下,道:“张爱卿可有答案了?”
张大人面如死灰,齐安之道:“既然没有答案,张爱卿回去之后要好好的想想,这几日就不用上朝了。”
这 比预料的中的还要好一点,等张大人满脸惶然的下去之后,云大人更紧张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跪着了。
齐安之站起来道:“云爱卿,朕需要这几年的江南所有的官员的任免名单和考核的结果,今晚之前,朕要看到。”
云大人立刻道:“微臣立刻去整理。”
齐安之冷冷的道:“诸位爱卿还有事汇报么?”
等了半刻,齐安之道:“退朝。”
齐安之发泄了一顿之后,总算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等看到放到桌案上的折子之后,心情更好了,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齐安之接连几天心情不错,只是脸上因为需要,还是阴沉一片,风雨欲来的样子,皇后说话的时候都多了几分小心。
等时间到了九月之后,天气逐渐转凉了,让朝堂上震荡了好久的事情总算有了眉目。
在江南呼风唤雨多年的江南总督突然被押解进京让朝堂上的形势又扑朔迷离起来了。
☆、第142章
等到了九月,乔叠锦的生辰就近了,虽然乔叠锦现在过起生辰,分外的没有意思,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大日子,粗粗的一算,这是她二十岁的生辰,正逢整数,不大半一些也说不过去,虽然乔叠锦认为最重要的生日是十八岁的成人礼,二十岁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罢了。
绿意等人在前几日就开始准备生辰需要的东西,因为要筹备一些东西,一直很安静的长乐宫总算热闹了起来,就是一开始不甚在意的乔叠锦也被勾起了热情,开始想着她自己的创意,道:“可以考虑做成一个舞会。”
只是如果要做成舞会的话肯定要邀请好多人的,乔叠锦在后宫里肯定还没有这么要好的朋友,让那么多人过来,闹哄哄她肯定也不喜欢。
乔叠锦最后想了想最后还是道:“还是算了。”
乔叠锦却觉得最近她的音乐激情全都起来了,对歌舞的兴趣比任何的时候都要强烈,就是先前编排舞蹈的时候那时候更多的是考虑舞蹈的美观性,而不是现在更注重音乐。
乔叠锦想看歌舞,自然会有人去满足,只是前段日子刚看了各式各样的舞蹈,只觉得看什么都乏味的很了,绿意想了片刻,走了一趟乐舞坊,给管事的嬷嬷说了,乔叠锦的要求,一定要新奇,音乐一定要独特,最好是以前甚为少见的。
绿意从乐舞坊回来的时候,走了小路,她急着回去,走的也急,冷不丁的听到了一声惨叫,让绿意浑身一哆嗦,这条小路周围全是高高的灌木丛,虽然现在叶子落了好多,也能把人遮挡住,周围没有什么人烟,现在冷不丁的听到了惨叫,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绿意蹙着眉四处看了下,猛的发现了一处不太对劲的地方,走近了那个地方,轻轻的拨开了枝桠,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被树枝半遮半掩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黄衣的妃嫔,看不清样子,周围有几个太监,地上似乎还躺着一个女人,头发凌乱,惨叫应该就是她发出来的。
绿意看了几眼,就把枝桠轻声放回了远处,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原处,不动声色的回了长乐宫,宫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地位比你高,比你得宠,多的是办法作践看不顺眼的人。
绿意现在更是明白这个道理,绿意不想给乔叠锦惹麻烦,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路过。
等回了长乐宫,绿意连提都没提一句,只是轻笑道:“娘娘,听说乐舞坊里刚刚来了一个舞姬,跳舞跳的很好,正好给娘娘助兴。”
乔叠锦就问了几句,三公主又哭了起来,乔叠锦只好抱着三公主哄她去了,有了孩子,有些时候,总是身不由己的。
乔叠锦看着遥遥无期的谱子,苦着脸还是抱着三公主哄着去了,还是那句话,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个小祖宗重要。
齐安之的脸色越越来越难看,乔叠锦把三公主忘到一边去的时候,齐安之不高兴,现在乔叠锦把三公主看成眼珠子,齐安之更不高兴,主要是乔叠锦好像跟三公主睡过瘾了。每次齐安之去长乐宫的时候,乔叠锦就跟三公主睡到一张床上。
三公主晚上还是很乖的,几乎不怎么吵闹,但是齐安之每晚的福利没了,怎么会高兴。
这一晚,齐安之来的早了,乔叠锦还在书房,三公主熟睡中,齐安之盯着三公主看了好久,就对着奶娘吩咐了几句。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三公主史无前例的尿床了。
三公主的尿布湿了,身体不舒服了,小嘴一张,哭了起来,现在正是深夜,被三公主这么一嚎,乔叠锦就醒了,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好来,迷迷糊糊的道:“怎么了。”
齐安之脸色漆黑,过了一会儿,慢吞吞的道:“·····尿床了。”
不用说就知道到底是谁尿床了,乔叠锦彻底醒了过来,大惊失色,猛的坐了起来,看着还哭着不停的三公主停顿了下,才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