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叠锦把这份报告直接烧了,对容木槿又好了几分。
齐安之再次造访长乐宫的时候,就看到乔叠锦手把手的交容木槿练字,刚开始写的时候都是乱七八糟的,容木槿虽然努力,刚开始写的还是惨不忍睹。
乔叠锦安慰她:“多练习一下就会好的,我小时候也是每天练字,现在才能这么好。”
容木槿认真的点了点头,低下头接着一笔一划的写大字。
齐安之掀开帘子就听到这一句,看到容木槿,脸沉了沉,不过不过是一闪即逝,道:“原来容答应也在这里。”
乔叠锦和容木槿行了礼,齐安之叫了起,走到桌子旁,凑到乔叠锦身后看了会,道:“容答应确实还需要勤加练习,朕和贵妃还有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容木槿手上一顿,慢慢的放下笔,跪下行了一礼,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齐安之这会心情不错,也没计较。
他自认为他的字比容木槿的好多了,在长乐宫竟然出现了一个比他书法还要差的人,他觉得可以稍微扬眉吐气了。
这还有一个典故,有次他进长乐宫的时候,乔叠锦兴致来了,拿着东西填词做赋,红绸在一边记录,齐安之发现这个宫女的书法竟然不输给他,这让他心情有些微妙。
乔叠锦问道:“皇上有什么事?”
齐安之纯粹是不想看到容木槿扫兴,现在听到乔叠锦问起,道:“朕前几日得了一本残卷,朕研究了几日。上面记录的字朕还略微有些迷茫,想着贵妃涉猎甚广,就想着给贵妃看一下。”
其实他是完全看不懂,而且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想着贵妃可能喜欢,今天又得了空,就带着人来了长乐宫,不论怎样,齐安之就认为,乔叠锦是后宫里最有文化的人,连皇后都赶不上,而且这么一块破破烂烂的东西,皇后也不会感兴趣。
乔叠锦来了兴趣,齐安之命人把一个盒子放上,打开后,放着一快皮毛,破破烂烂的,乔叠锦凑近了看,仔细辨认了下,认真道:“这应该是西南那块少数民族的文字。”
用皮毛作为载物,历史至少就要上推一千年。
这就是古董啊。
乔叠锦本来想要拿起来看一下的,看着自己的手,眉心蹙起,绿意立刻有眼色的让人端来一盆水,乔叠锦仔细的洗了手,拿了干净的帕子擦了,才从盒子里小心的拿起那块皮毛。
乔叠锦:“把盒子再仔细的擦一遍。”
绿意:“奴婢省得了。”
看着乔叠锦好像是看情人的眼神,齐安之不舒服了,对他说话还没有对一个嫔妃说话温和,这会看他的眼神连一块破烂都比不上了。
齐安之:“贵妃可看出一二来?”
乔叠锦漫不经心的点了头,道:“这应该是讲祭祀方面的·····”
然后没了声息。
齐安之:“······”
绿意悄悄的退了下,有些惨不忍睹的想要捂住脸,她家主子研究起东西来从来都是这个状态。
齐安之中间又试图说上那么一两句话,可惜乔叠锦连半句话都不接了,从书架上拿下了几本书,对着皮毛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
齐安之很有耐性,硬是坐到了傍晚,喝了无数次的茶水,高升都在后面为贵妃娘娘擦冷汗了,可惜乔叠锦还是无知无觉。
“可惜了。”
等她终于肯从那块皮毛上移开注意力,晚膳已经摆好了,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残缺了。”
齐安之:“·········”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敢情都是摆设了,不闻不问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问候声?
齐安之一肚子火。
乔叠锦终于看到他了,眼睛一亮,跑到他眼前,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皇上哪里找到的?还有有下一篇?这应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才对。”
说道最后一句又是自言自语了。
齐安之的火莫名其妙的息了一半。
齐安之:“朕无意间得到了,没见到一半,朕再留意留意,看看能不能找到?”
乔叠锦想了想:“会不会太麻烦?”
齐安之笑道:“不麻烦。”一句话的事。
乔叠锦道了谢,把皮毛放进盒子,又慎重的放进多宝阁里,齐安之挑眉,他只是说让贵妃看看,还没说送给她吧?
乔叠锦却觉得让齐安之帮了忙,自己不能没有表示,又让绿意拿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扳指,递给齐安之:“这算是臣妾的谢礼吧。”
齐安之接过来,心里的火彻底没了。
☆、第十五章
乔叠锦得了欣喜的东西,看着齐安之的也觉得可爱了许多,脸上难得的带着几分笑意,吃晚膳的时候倒是食不言,吃过晚饭之后忍不住的又讨论起了那个话题。
“从记载的内容看应该讲祭祀的流程,开头是是奏乐,然后由圣女去祭台上跳舞,舞蹈的名字不出错的应该是叫‘凤凰于飞’。这个部落应是崇尚凤凰的图腾,在右下角的地方的记号类似于凤凰的尾羽······”
乔叠锦讲起来颇有滔滔不绝的架势,齐安之听到最后也来了兴趣,不过感兴趣的方向却不一样,道:“贵妃从哪里看出来,一个类似的符号并不代表什么。”
乔叠锦:“这种文字臣妾在家父的书房里看过,略知一二,且这个部落位于西南,离蜀中不远,家父曾经研究过一阵子,臣妾也曾经和家父讨论过这个部落曾经的遗址,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看到一份重要的文献资料,要是父亲知道了,肯定·····对了,绿意,准备笔墨,我要誊抄一份,派人给父亲送去。”
齐安之:“······”
幸亏绿意没这么没脸色,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道:“娘娘,明日再写也不迟。”皇上还在这呢。
乔叠锦没坚持,她以前就很喜欢和乔老爷一起讨论东西,进了宫也没有人跟她交流下,想起齐安之似乎说过他研究过,就接着问道:“皇上也看过,可看出些不同来?”
齐安之:“······”早知道就说没看过了,一块破烂,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看着乔叠锦亮晶晶的眼睛,齐安之含糊道:“只看了一会儿,不及贵妃知道的多。”
乔叠锦立刻板起脸,对着齐安之道:“皇上此言差矣,每个人研究观看的角度的不同,得到的结论往往相差远矣,虽可能都殊途同归,但是相互交流才能更能接近真相,说不得知道一些皮毛的比浸淫数年的老先生猜测更能接近真相,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每个答案都是可能,就算无限于接近,也不等于真相。”
齐安之摸了摸鼻子,对着乔叠锦道:“贵妃说的是,朕往日读书也时常这么觉得,圣人著书之时距离现在已经时日远了,圣人当时的心境用意我等不过是揣测而矣,现在的心得不过是感悟。”
他实在对研究一个位于西南早已经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远古部落感兴趣,齐安之在乔叠锦再次开口之前:“天晚了,安置吧。”
乔叠锦的脸上的那隐隐的笑意又没了,冷淡的行了礼,下去沐浴去了。
齐安之莫名其妙,不过没有接话,也不至于这样吧?
其实是乔叠锦特别不想和齐安之同床,如果单纯的盖被子纯睡觉,她还能接受,但问题是齐安之绝对不想当柳下惠,美人在怀,又是自己的女人,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有到嘴的肉不吃的道理。
她不想同床的原因很简单,疼。
第一次疼很正常,但是问题是乔叠锦每次和齐安之同床都是痛苦大于欢乐,乔叠锦已经把齐安之的技术一贬再贬,她不觉得每个人做、爱的时候都是痛苦,不然现代怎么那么多人热衷于这个,她也很配合,排除所有的因素,那关键的问题就出现在了齐安之身上。
这也是倒是每次见到齐安之她都是冷冰冰的样子,没道理她要对一个让她痛的要死的好声好气吧,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她不能拒绝的。
乔叠锦还是一个分外怕疼的人。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齐安之又没了踪影,她浑身疼的要死,稍微洗漱了下,直接去了书房窝在软榻上看书去了。
没有外人的时候,她还是散漫居多。
容木槿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坐了起来,容木槿还是昨天的那一身,乔叠锦蹙了蹙眉头,问道:“你就这一套衣服吗?”
容木槿却是走上前来,把怀里的一大摞东西递给她,乔叠锦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翻了几页,发现是昨天刚刚交给她识的字,整整一叠,从最开始的一张,到最后一张,进步非常明显。
乔叠锦:“这都是你的写的?”
这些要写多长时间啊。
容木槿看着她,嘴里道:“送你。”
乔叠锦露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好。”
“我今天教你弹琴好不好?”
容木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乔叠锦的脸上的笑容放大,容木槿目不转睛的看着。
*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等到了初夏,天气又开始热了起来,嫔妃们都换上了新做的夏衫。
经过这一段时间,谁最受宠也看出来了,目前皇上最宠爱就是昭纯宫出云阁的金良缘,家世显赫,艳若桃李,一时间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