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两旁来早朝的百官窃窃私语起来。站在殿里的炎妃然往董若涵看去,见到她一直低垂着头,不由想起进殿之前的情形。
当时她下马车便见到董若涵站在殿外,离上朝的百官有段小距离,看到她却没之前的热情,更没有上来跟她攀聊。于是她曾假装什么不知道上前打招呼,她居然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言语间闪烁吞吐,她顿时猜到她是心虚。
假冒她之名约太子到华清宫见面的猜测无用致疑了,但在皇上面前,她会怎样说呢?那太监和宫女都死了,她相信董若婕肯定已想好应策。而当皇上传召她上殿,立即猜到几分,她已被牵扯进去了。
拓跋凛道:“禀皇上,儿臣是收到乐平公主的信函,约在华清宫里见面,因为这是私下会面,又是在华清宫,儿臣担心公主不知道宫规会被人发现私闯华清宫,所以不得不前去带她出来,至信函儿臣当即就毁了,八弟在场,他可以为儿臣作证的。”
“是的,皇上。”八皇子拓跋禛站出来道:“儿臣可以作证,太子殿下当时的确收到乐平公主的信函,儿臣还调侃说,公平可能看上太子,想私下给他答案。”
武承帝皱眉,望向炎妃然,沉声道:“乐平,可有此事?”
听了八皇子最后那句解释,炎妃然顿时明白,他们是想将她推上浪尖上,于是不慌不忙的上前道:“皇上,绝无此事。乐平才进宫两次,又怎么知道有座宫殿叫华清宫呢?正如八皇子所言,当时在百花园,太子曾笑说能不能给他一个提示,乐平若想给他答案,当时就给了又何必写信多此一举呢?”
“记得上次皇上邀请公主进宫,奴才曾带公主在宫里游逛了一圈,记得当时也曾走过华清宫。”
众人往声音来源望去,说话的是站在一边的大太监,他叫赵窐,与王喆分司内廷正副总管之职。他并不是一般的大太监,曾是皇上跟前红人,只是在太子成年后,被皇帝派到太子府协助太子督务,同时也可以出入宫廷,经宫内务,可见皇上对他的器重。
再说,一朝皇帝一朝臣,若他日太子登基,这位赵总管将来必是新帝眼前宠信。
听了此话,炎妃然心里冷笑,看来今天这场对质,他们决心将她拖下水,便道:“若是乐平约太子,为何后来会是太子和董三小姐在华清宫呢?莫非董三小姐也是收到本宫的信函才来华清宫的吗?”说完,她望向董若涵。
“董若涵,你说,你为何会在华清宫?”武承帝问。
听到自己的名字,董若涵抬起头,看了炎妃然一眼,立即心虚的闪开,又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紧攥的拳头里掌心冒出汗来。想起昨夜收到董若婕的信函,说追究她和太子之事,但一定要按照她指示去做,到时私下会叫太子纳她为侧妃。
她清楚,若她说实话的话,非但不能留在太子身边,更可能会被皇上重罚。事到如今,她无路可退了,即使不能留在太子身边,留住性命好,反正她写给太子的信已被他毁了,除了她和自己的丫鬟知道,没有人证实太子是她约去的。
于是银牙一咬,道:“禀皇上,臣女也是收到信函,说太子在华清宫才去的,臣女进去时,太子还没到,臣女见到桌上有酒菜,又见口渴,才倒了杯酒渴,等了一会没见到太子来,又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便走出去关上门,打算到院里走走,这时却见到太子走进屋里,我忍着不舒服回屋里,谁知太子他……”
说到这里,董若涵哽咽着,没有说下去,但众人也猜到接下来是什么,不知情的不禁同情地望着她,心里叹息,可怜又单纯的孩子。
拓跋凛听了,眉头紧皱,若昨晚董若涵喝了酒,为何没闻到她嘴里有酒香?若她也中了媚药,初时不会挣扎反抗,但到后来她的反应又像中了媚药,莫非真的是乐平公主设下的陷阱吗?
炎妃然问:“你说收到信函才去华清宫,那信呢?不会也是被你撕毁了吧?”
“没有,在这里。”说着,董若涵将信函由怀里掏出来,交给太监呈上皇上。
武承帝打开看了一下,再将信交给太监,让他递给炎妃然,道:“乐平,这可曾是你的字迹。”
炎妃然接过信函打开来看,咋看有几分像轩辕臻的字迹,董若婕能在这么断的时间里,能找到跟轩辕臻相似的字迹,让她实为佩服。
她道:“禀皇上,这并非乐平的字迹。”说罢,她请求皇上命人拿来笔墨,照着信上的内容写了一遍,让众臣鉴别。
众臣一看,两种字迹截然不同,旧的字迹绢秀,却显无力;新的字迹清秀飘逸,风格隽永,颇具韵味。
拓跋凛看了,道:“与给我那封信字迹相同。”
八皇子道:“信可以让人代写,但约太子殿下的却实乐平公主。”
炎妃然微微蹙眉,朝八皇子睨了一眼,这个八皇子是站在拓跋凛那边的,他这么说不是咬定她就是幕后主使者吗?
她正想发话,就听到赵国公说道:“八皇子说得没错,信可以让人代写,但也要以说有人拿此诬陷乐平公主,此信函不能成为证据,请皇上明鉴。”
嗯,这个赵国公果然是忠良之士,并没有被这些昏臣蒙闭了双眼,上次比试也是他在维护拓跋蔺,有可能是拓跋蔺那边的人。
武承帝捊着短胡沉思。
见此,周丞相站出来,道:“那么请问乐平公主,当时你又在哪里?”他这么一问,就算董若涵手上的信函不是乐平公主写的,但当时她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若说不出个所以来,那么她也水洗不清了。
“皇上,乐平也在清华宫里。”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的目光都往炎妃然投来,她却毫无紧张,在昨晚拓跋蔺告诉她,小安子和小宫女死了,她就猜到董若婕是想将这事推到她身上来,如果太子的说词也是一样的话,那么她想躲避也难了。再三考量,她决定直接承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武承帝蹙眉问。
炎妃然往一边的拓跋蔺望去,见他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他们昨晚的约定了,若然董若婕一定要诬陷她,那就实说,即使两名证人死了,但她也有人证实当时的情况。拓跋蔺点头,意思是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她将昨晚太监带她到华清宫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乐平感觉到不舒服,立即往向跑,但门外是锁着了,窗也被钉死了,听到人脚步声,我害怕,便躲到床底下。”
幸好华清宫的床与其他床不一样,底下是空的,有床罩遮掩住了,躲藏在那里的说法并无疑点。
听她这么说,拓跋凛和董若涵都不敢置信,当时他们在床上做的事不都被她全听到了。董若涵既尴尬又羞愧,拓跋凛内心更不是滋味。
“为何太监说是雍亲王约你见面你会去?到底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还有,你说当时在床底下,有谁见证?”周丞相追问。
炎妃然答道:“因为我身体有病,雍亲王说有秘方帮我,我以为那个太监是他的人,不疑有他的跟去,只是没想到那里会是华清宫。至于有谁做我的证人,文统领和雍亲王可以见证的,他们都是最后走出华清宫的。”
文泫站出来道:“臣可以做证,乐平公主的确躲藏在床底下,当时她发病,后来被雍亲王抱走了。”
“是的,皇上。”拓跋蔺上前道:“臣见到乐平公主发病,才抱走她,当时的情况皇上你也清楚的,臣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乐平公主不舒服,无法参加灯会,你才会派莫问前来看诊,至于乐平公主得什么病,莫问最清楚了。”
文泫又道:“引领乐平公主那位太监昨晚发现他被毒蛇咬到,不治身亡了,而华清宫里的酒菜是一名小宫女为偷会情郎准备的,可惜她自杀了,只留下遗书。”
这么重要的线索断了,经由禁军统领和雍亲王的供词,证实了乐平公主也是受害人之一,再加上莫问为乐平公主诊断的供词,无法断定她就是约太子到华清宫的人。
此时,董若涵神色苍白,董若婕说只要将责任推给乐平公主,她才有机会逃过此劫,但断然想不到乐平公主会有这么多人证,再审查下去,迟早会揭穿她的谎话。
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她听到乐平公主说:“皇上,只要找写给董三小姐那信函的人,就知道这连串事情,到底谁在背后策划的?乐平从没有写出信给太子,这样诬陷本宫实是难忍。”
什么?董若涵顿时心慌意乱。那封信函是她写的,若查出来,那不是诬陷吗?她想要回那封信已太迟了,它正握在王公公手上。
武承帝点头称是,女儿家的名节和声誉最珍贵,何况她又是邻国公主。其实想深一层,那些酒菜不可能是她准备的,她才来北越多少天,怎会使动宫里的人呢。于是道:“这事交给刑部去查办,此番不但损了太子声望更令乐平公主受到伤害,查出此人,必定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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