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你好大的口气呀。”苗庆冷笑道:“如果你的箭法无法超越太子殿下,是不是自觉取消接下来的比试?”
定国公抱不平的说:“苗御史,你这样说对雍亲王太不公平了。”
苗庆笑答:“定国公,卑职只是实事实说而已。”
“是吗?不是因为……”
“好啦,你们都别争议了。”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皇太后突然定国公的话,朝拓跋蔺道:“蔺儿,既然苗御史如此瞧不起你,那你就展露两手,让他口服心服。”
苗庆神色一变,惊恐道:“太后,微臣并非这个意思。”
“呵呵,承蒙皇奶奶如此看重孙儿,那孙儿就接下苗御史的话又何防,若孙儿无法超越太子殿下,那就自觉取消接下来的比试,但为了公平起见……”拓跋蔺转向苗庆,挑衅道:“苗御史,若本王能超越太子殿下,你敢用头顶上的官帽作筹码吗?”
炎妃然趁大家注意力都在拓跋蔺身上时,低声跟轩辕瑶说了几句。
“这……”苗庆被问得哑口无言,额上沁出细汗来,顶上的官帽怎能用来作赌注呢?就算可以也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前说吧,但若说不能,岂不是自打嘴巴?他终于明白,为何明知道雍亲王行事跋扈,却没人敢当面指斥,那是论耍嘴皮远远及不上他,他可以几句话将你绕得跟他的话题转。
若不是受人指示,他断然不敢出来顶撞,偷偷朝皇贵妃投去一眼。接收到他眼里的求救,皇贵妃开口道:“行了,蔺儿你就别为难苗御史了,官帽怎能拿来赌注呢。”
“既然贵妃娘娘这么说,那本王就换个说法……”
拓跋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拓跋凛已不耐烦的问:“比试还要进行吗?”
“那当然。”拓跋蔺回身道。
听他这么说,武承帝宣布道:“朕允雍亲王要求,重新换批弓箭,若此次不能超越太子,他就得取消接下来的比试。”
话落,跟着有一道女声响起:“皇上,刚才第二轮比赛的时候,不是换了一批新的弓箭吗?都是同一家出来的,再换几批还是一样,雍亲王不如干脆就用程将军的神臂弓好了。”
众人一听,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居然是如意公主,那个一直躲在乐平公主身后的小女孩。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忍不住去想为何弓箭的质量会如此的差?是不是有人为谋取私利,偷工减料?
见自己成了众人目光焦点,轩辕瑶放在桌下的手有些无措地握着炎妃然的,目光悄悄地往台下的靖王看去,对方正好看过来,那灼灼的目光令她的脸刹时红了,心猿意马。
姐姐刚才悄悄跟她说,若她敢在这里说刚才那番话,靖王肯定会望着她,果然如此。她羞赧道:“姐,他真的望来唉。”
炎妃然斜睨着她通红的脸,调侃她道:“看你平时爽朗大方,怎么见到喜欢的人,就表现出一副新娘子的娇羞样子呢。”
轩辕瑶被她戏谑的口气弄满脸涨红,低声喊道:“姐,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烦!”
她从没想过会喜欢邻国的男子,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皇子,这趟前来北越,明是游玩,暗是和亲公主的候选人。若姐姐和亲成功,她就得回西临,若不成功,那么得由她嫁给北越帝钦点的男子。
“好啦,不笑你了。”
却说这边,拓跋蔺明白,轩辕瑶会说这番话,肯定是受人指使,而那个人是谁不用想他也能猜到,心里窃喜,原来她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他、紧张他。喜欢的同时,他的脑里忍不住会去猜想,这女人为何不自己出来说,却要妹妹代劳?
“如意公主所言甚是。”武承帝立即道:“程将军,将你的神臂弓拿来给雍亲王一用吧。”
拓跋凛听到武承帝这么说,幽黑的眸刹那变得森冷,薄唇微微勾起了一丝讥讽。父皇明显偏私,以前和现在都一样,眼里就只有拓跋蔺。他倒要看看,拓跋蔺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这局里赢过他。
“臣遵旨。”说完,程将军领命后,立即叫副将去拿弓。
须臾,程将军的副将骑马回来,将弓箭交给程将军,而程将军亲自将它交到拓跋凛手上。
神臂弓是用坚韧的山桑木为弩弓,又用坚实的檀木作弩身,麻为弦,轻巧坚劲,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入榆木半笴。
“箭术第二轮开始。”尖锐的声音响起。
拓跋蔺踏着射箭红线,抄起三支白羽箭搭在弓弦之上,身稳如泰山,两眼凝视百步开外的箭靶。
众人摒息等待,就在大家以为他的箭要射出去时,却见到他的身影一闪,站在拓跋凛之前射击的位置。
“咔!咔!咔!……”
在他闪身的瞬间,可以说拓跋蔺的动作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众人只听到弓弦的震颤,却没有发现箭从哪里射出。
他发出的三箭已将拓跋凛在箭靶的三支雕翎箭,从尾部到头部穿透,整支箭头插入箭靶,而被穿透的三支雕翎箭被其的力量射裂,瞬间掉落地上。
当士兵高报结果时,顿时全场暴风骤然般响起了喝彩和欢呼!
拓跋凛震惊良久,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多变,他的箭术如此高超?不由想起这次骊山之行,每年在秋狩都会输给自己他的,这次竟然跟他打成平手?莫非他以前的无能全是伪装?
“没想到蔺儿的箭法也是如此高超!”当看到拓跋蔺连射三箭,都中红心时,武承帝忍不住赞扬。
“是啊,真没想到。”皇太后扬笑道:“蔺儿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的本领?”
炎妃然内心激动不已,万没料到拓跋蔺的箭术如此精湛,一弓三箭已是绝对高超的射箭技术,他的箭还是从人家已中红心的箭尾穿透而出,可想而知,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做到如此?
她偷望了皇贵妃一眼,见到她攒眉蹙额,绷紧着脸不语,顿时心花怒放,一扫之前的郁闷。
看到台上台下一片欢呼,又听到武承帝的表扬,皇贵妃忍不住泼冷水道:“现在得意太早了,还有二次呢。”
“对对,饶幸而已。”苗庆立即拍着马屁股附和着。
是饶幸吗?炎妃然将目光再次投到场上那抺深紫色的身影。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程将军的副将牵来了一匹白骏马,拓跋蔺跃上马背,手持着神臂弓,让马在场地慢跑了一圈,然后举弓搭箭,双指拉住弓弦,弦身被其拉到满月的时候,指间突放,白羽箭带着劲风向着百米以外的,稳插满了箭的箭靶疾风而去。
“咔!咔!咔!……”
与之前的一样,三支白羽箭由已稳在箭靶的雕翎箭,从尾部穿透而出,将它们射裂掉落地上。
“好!”全场雀跃欢腾,叫好声叠起。
最后一次,不再由穿过箭尾,而是三箭强而有力地将拓跋凛留在箭靶上最后三支箭震落地上,现今在这个箭靶上,全被他那九支白羽箭占领着。
有那么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哇,帅呆了!神箭手当之不愧。”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如梦方醒,顿时掌声雷动,欢声如潮。
如此精湛的表演,没有人会将他和当初那个只懂斗蟋玩宠的纨绔子弟联想在一起。
“真没想到他不鸣则已,一鸣竟是如此惊人。”炎妃然的目光深深被场上那抺深紫色的身影所吸引,他每次拉弓放箭,让她有种沉醉其中的感觉,这已经不能成为箭法,而应该称为艺术了。
不只是炎妃然被拓跋蔺吸引住,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拓跋蔺那英姿潇洒的身影给吸引了,当然也有个别的,一如拓跋凛,他习惯喜怒不形色,抿紧的唇和握紧拳头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拓跋蔺高举起神臂弓,那张金色的弓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金光。
“雍亲王,雍亲王!”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叫起拓跋蔺的封号,那一声声的雍亲王叫喊声,让人听得热血沸腾。
拓跋凛的唇抿得更紧了,看着全场热血的欢呼,这一刻,他对这个一直以为不是对手的“堂弟”有了全新的看法。
皇太后淡淡扫了一眼全场,转而问武承帝道:“皇上,这局如何判决谁胜出?”
武承帝捋着短胡想了一下,道:“当然是蔺儿。”
周丞相立即上前,缓缓道:“启禀皇上,雍亲王虽然在技术上压过了太子,但他的和太子的箭一样中了红心,这局应该是平手。”
话落,一旁的定国公大声道:“启禀皇上,臣不这样认为,历来箭术比试都是依据箭靶上留着箭数判决胜负,在这场比试里,太子的箭已被雍亲王的箭弄出箭靶,毫无疑问,雍亲王是当之无愧的胜出者。”
苗庆赶紧道:“定国公此言差岂,虽然太子的箭已不在箭靶上,但他当时的箭已射中红心了,这局比试如周丞相所言,打成平手。”
定国公嘲讽道:“不知之前是谁,说雍亲王的箭法无法超越太子?若你之前敢跟雍亲王赌,只怕你现在的官帽已不在头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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