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吧?拓跋蔺看她的目光怎可能是深情呢?
闭了闭眼,再睁开,想证明不是她的错觉,可他真的在笑,那眼神含情脉脉的,让她不敢正视,心也慌乱极了。
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用这种看恋人的眼神凝视自己?
“怎么啦?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他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再试脉搏也正常,可脸色却有点苍白。
炎妃然摇了摇头,推开搂抱着自己的男人,深喘了两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有点饿了。”是的,昨天下午吃过一点东西到现在,粒米未进,想到此,肚里开始打敲了。
“那你再睡一会,我去找找有什么东西能填饱肚子的。”拓跋蔺翻下石床,朝她咧开嘴,薄唇噙着一抹意味深浓的浅笑,目光火热的扫向她胸前,“虽然我大早就一饱眼福了,可饿着娘子,为夫实在有愧。”
意识到他色迷的目光和语里的调戏,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粉色的肚兜,她慌忙拉上,脸上霎时染上了酡红光泽。
“色狼!”她弯腰,捡了一块木炭,朝他扔去。手臂有点用力,扯动了一下腹部的伤口,一阵疼痛传来,让她皱了皱眉。
拓跋蔺并没有闪过,任木炭砸在自己身上,白色的里衣顿时出现一个黑印,嘴唇仍噙着那抹有深意的笑容道:“娘子,为夫就去去就回来。”
看到她恢复往日的活力,脸蛋不再苍白,他的担忧才稍放了下来。因为在她醒过来前,他曾解开她腹部的绑布查看伤口,那道三寸长的刀伤,因为昨夜没有处理好,开始感染化脓了。
女人不都爱漂亮的吗?怎么她帮他处理伤口时那么认真,自己的却那么随意,难道她不知道处理不好会留下疤痕吗?看来他得赶快找到出口,这山洞潮湿阴寒,她不适宜待久。
在他刚走出洞外,突然听到洞里的她尖叫了一下。
“啊……”
他奔回去,“怎么啦?”
第102回:生存法则,有你真好。
“啊……”
他奔回去,“怎么啦?”
“蛇……蛇……”炎妃然吓得一脸苍白,指着岩石旁的草丛颤声道。
拓跋蔺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一个黑褐色扁圆形蛇头钻出岩石床旁边的草丛,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吐了着信子,然后蠕动手腕般粗细的身体慢慢往前滑。
炎妃然虽然会武功,可咋然见到在她的人生里极少出现爬行类,多少会受到惊吓,再说,她年幼时曾被蛇咬过,尽管经过多年,心仍有余悸。
看到它吐着信子摆动身体爬过来,她感觉身上的毛孔全都悚起来,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起来逃跑。
意识到她的动作,拓跋蔺出声警告,“别动!别起来。”这条蛇浑身碧绿,一看就知道是有剧毒,会主动攻击人,刚才她的尖叫声惊动了蛇,被它锁定为攻击的对象。
闻言,炎妃然刚直起的身体不敢再动,目光紧盯着蛇,双手紧紧的握着衣服,全身绷紧着,而拓跋蔺慢慢移过来,就在碧蛇越过木炭堆,正要爬上岩石床时,他突然扑过来,一手抓住蛇尾,蛇受惊,回头要咬他时,他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攫住蛇的七寸,暗地运力。
七寸正是蛇的心脏,受到外来的压力,心脏爆裂,顿时毙命。
看到蛇被他活生生的捏死了,炎妃然绷紧的身心才敢放松,拍拍胸口,顺了顺气,然后听到拓跋蔺道:“你失血过多,来吧,张嘴,把蛇血喝了。”
什么?要她喝蛇血?炎妃然闻言,脸上的惊恐比刚才看到蛇对她吐信子时更甚,她慌忙摇头道:“不要!我不喝!”
“为什么?怕腥?”看她脸色又恢复苍白,他心疼的劝说道:“听说血蛇有补血虚、活血镇疼的功效,你脸色不好,肯定是昨晚失血过多了,再说,你不是说饿了吗?在还没找到食物前,你先喝了它来充饥。”
话落,他用手就要划破蛇皮,炎妃然立即阻止道:“蛇血不能这样喝的,我不知道你听什么人说它有补血功效,可我曾翻遍所有的医典,没看过有这种的说法,但我知道蛇血和蛇胆里含有致命的寄生虫,严重者可致人残疾和危及生命。”
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寄生虫,可凤云汐就是这样告诉她的,若被这种东西感染到,它不会立即发生变化,但会潜伏在体内几年才发作。
凤云汐和她虽是同年,可她懂的东西比她多,而且凤云汐经常到外面游历,自然懂得如何在野外生存,所以她说的话,她无不信的道理。以前她们曾多次一起到外面游玩,投不到店在野外过夜,没有干粮的情况下,不得不找野外的生物充饥时,就算把肉烤焦了,也不未煮熟的东西。
何况这里是悬崖底,阴寒潮湿,谁知道在这里生存的动物会不会干净?所以昨晚她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敢去乱找东西充饥。
想到凤云汐,她忽然记起,昨天是凤云汐和睿王成亲的日子。曾经她们约定,若有朝一日,不管谁先成亲,另一方得当成亲者伴娘,陪伴对方渡过最后一个单身夜晚。而今,两人都成亲了,可是,她们都无法实现这个承诺。
思及此,她心里一阵怅然,她们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她最希望凤云汐能活得洒脱和自由,她是属于风一样的女子,尔虞我诈的皇室生活根本不适合她。睿王是有野心和霸气的人,他想要的并不是一方霸主,极有可能是整个天下。也许有一天,她会和这个男人成了对立关系,而她和凤云汐之间,真心不想会走到这一步。
听她这么一说,拓跋蔺便不再坚持,把蛇往扔到一边去,道:“那我到外面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填饱肚子。”
他会相信炎妃然的话,那是因为他知道她对药理略有研究,再加上她自小就跟随宫医炎宸身边,耳濡目染,她说蛇血不能喝便不能喝。原本他还打算把蛇剖了,拿蛇肉烤熟来吃,现在估计她连蛇肉都不敢吃,想想还是去外面能不能找果子之类的当食物。
炎妃然听见他的话,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到他转身时眉头蹙了一下,步伐有点拐的往洞外走,她突然叫住他道:“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拓跋蔺转身,皱眉道:“可是你的伤……”
炎妃然打断他的话道:“我又不是伤在腿,没问题的。”倒是他大腿上有伤,刚才看他捉蛇时行动敏捷,可见他转身时蹙了一下眉,走路又一拐一拐的,敢情伤口在痛,只是他男人的自尊不想被她看到。
拓跋蔺原是担心她的伤,可怎么说她都不敢留在洞里,坚持要一起去,没有办法,只好让她随行。
昨晚半夜又下了雨,洞外到处是湿漉漉的一片,地面一片泥泞。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往前移动着,边走边到处张望,看有没有能吃的果子,可这里除了花草,并没有见过果树之类的植物。
还好,今天天空放晴,阳光射进悬崖底,驱散了几分寒气。
当他们来到昨晚发现拓跋蔺的地方,就见到前面不远的林子里,有野菇木耳,藤上有野葡萄狗枣,地上有掉落的松子。
看来他们已找到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了。
拓跋蔺走过去,将摘下的葡萄一串串用衣服兜着,因为饿极了,他边摘边吃,而炎妃然则弯身捡地上的松子,野菇木耳什么的。
其实她现在最想就是吃一碗热汤,于是捡了一堆野菇和木耳,让拓跋蔺到涧溪去捉鱼,而她想起之前见到洞里有只缺了口的铁锅,便走回山洞里去拿,然后又在里面找了几根干柴,她怕会遇蛇,不敢走进洞深处,用了一块破布,将昨晚烧过的黑炭包起来。
回来的时候,拓跋蔺已捉到几条手掌大小的生鱼和草鱼。生鱼汤有利过伤口的愈合,这念头闪过脑里,她立即找了处干爽的地方放下东西,开始手搭架。
等她弄好并生了火,拓跋蔺也把鱼剥洗干净,就连野菇和木耳都清洗好了。
她惊讶的看着他说:“原来你也会做这些的呀?”她以为他堂堂一个王爷,应该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坐着等随从做好给他,没想到他做得还俐落娴熟呢。
他将脸凑过来,笑问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夫君呀?”
“你少臭美啦!”她推开他的脸,故作不屑的道:“会做那么一点普通男人都会做的事,就想来献宝。”
拓跋蔺凝着她,郑重的道:“我会做的不只是一点点,我还会做很多,你等着看吧。”
炎妃然抬头,从他柔和的目光里,她看到信心和坚定,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暖意,忽然有种感觉,其实跟他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在他身上她找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
在他面前她可以放下面具,随时使性子,耍无赖,只是她仍没有信心告诉他,她是炎妃然。她怕这种关系说破了,会带来彼此无尽的麻烦和危险,甚至现在这种相处方式也会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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