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之后,瑾蓉不解的对佟婉柔问道:
“娘娘去趟玉福宫,干嘛叫上内务府总管和太医啊?”
佟婉柔对她笑了笑,这才答道:“娘娘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此行没有内务府和太医院随行,玉福宫的皇贵妃若是真对大阿哥做了什么,谁又会知道呢?这样带着人去,皇贵妃不想做什么那是最好,若是想做些什么,也好看看是否真能神不知鬼不觉。”
“……”
瑾蓉恍然大悟,击掌赞道:“娘娘真是设想周到。”
佟婉柔又笑了笑,对瑾蓉说:“瑾蓉,若是我不在宫里了,你要好好看着永和宫,别让外人欺负了娘娘去。知道吗?”
瑾蓉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的命是娘娘和你救的,今生今世也不打算去其他地方混了,永和宫自然是我的家,我又怎会不守着自己的家呢?不过,你怎会不在宫里呢?咱们要一同守着才是啊。”
佟婉柔扬了扬眉,没再说什么。
***
原本以为傅恒的调任最起码要到明年才会发下,没想到,只是同年十月,吏部就出了告示与通牒,正式任命傅恒为户部右侍郎,出为山西巡抚。
佟婉柔没想到这么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替贤妃娘娘整理出一个毫无后顾之忧的永和宫出来,可是,傅恒的调令急得很,十一月初就要正式赶去山西赴任。
贤妃娘娘百般劝解之后,佟婉柔才无奈的离开了这个她待了近两年的地方,追随自家相公,出宫去了。
佟婉柔的回归,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傅恒经过了一年管理内务府和圆明园事物,人也变得老沉了许多。
两人在宫里倒不是见不到面,只不过,每一回见面都是昙花一现,说不了太多话,免得叫人怀疑。
傅恒见着佟婉柔的第一时间,就拉着要去给李氏行礼的佟婉柔去了房里,软磨硬泡,草草来了两回之后,才肯暂时放过她。
“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多少个夜晚我都想干脆偷偷闯入永和宫,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办了。”
傅恒不让佟婉柔起身,两人大白天的就躲在被子里说着久违了的夫妻夜话。
佟婉柔从未试过在白天行此事,担惊受怕的同时,也不敢发出声响,只要咬着傅恒的手臂或是肩膀,来缓解自己的激动,被他搂着不得动弹,佟婉柔干脆也不挣扎了,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听他诉说衷肠。
“那夫君又是怎么忍住这冲动的?”
佟婉柔将脑袋直接压在傅恒的胸膛之上,对他微笑着问道。
傅恒看出了她眼中的调侃,不禁探手在她挺翘的臀部拍了拍,说道:
“我想着,如果我真那么做了,你成什么了?永和宫成什么地方了?这么多想几回,心也就不那么热了。”
佟婉柔知道自家相公的性格,知道他做事绝不是那种冲动不经大脑的,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博取了皇上的信任,由一个四等侍卫迅速的爬上了山西巡抚这个位置。
怪不得贤妃娘娘说他天生就是混官场的料子,就是佟婉柔自己,也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近十几年来,有哪位刚入宫的世家子弟这么快升官儿的。别说是庶子,就是嫡子也不曾听到过。
佟婉柔是打从心眼儿里替自家相公高兴,并且真心的引以为豪,傅恒如今的种种成就,全都说明了,她当年没有看错人,她挑的夫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夫婿。
“对了,你知道吗?瓜尔佳氏快要完了。”
小夫妻又说了一会儿私话,傅恒突然又对佟婉柔说出了这样一个重磅消息。
佟婉柔从他怀里探起头,问道:
“嗯?怎么回事?”
“说来,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吧,之前鄂善的事,就已经让皇上对瓜尔佳氏产生了疑心,这回瓜尔佳博果竟然重蹈覆辙,收下了蒙古来的一位使者送上的绝世珍宝,粘杆处的眼线密布京城大小官员的府邸,这件事根本是纸包不住火的。他收了东西的第二天,就被密探呈报了上来。现在正在收集证据,相信过不了年后的。”
佟婉柔认真的听着,心里竟然开始隐隐的激动起来,相信相公也和她有相同的感觉吧。果然,只听傅恒又道:
“如果瓜尔佳氏真的倒台了,那……只需外祖再稍稍出一点力,他如今已经是二品大员,只要他跟阿玛说几句,那我娘说不得就会被扶正也说不定吧。”
佟婉柔看着傅恒笑了笑,心道果然跟她想到一处去了。
两人对视一笑,佟婉柔又道:
“只不知外祖愿不愿意开口了。”
傅恒想了想,回道:“愿不愿意……他怎会不愿呢。谁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做一辈子妾呢。从前是没机会,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我想外祖和娘都不是糊涂的人才对。”
“……待会儿我便去问问娘的意思。”
佟婉柔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傅恒拉着不让,无赖兮兮的说道;
“横竖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你问了也白问,还不如先问问你的相公,刚才吃饱了没有。”
对于他的不正经,佟婉柔只觉无奈极了,不等她一口气叹出来,傅恒的热吻就侵袭而来,两人裹入被中,又是一番酣战淋漓。
第53章 李氏的心计
第二日清晨,佟婉柔便起身穿戴整齐,然后去李氏房外守候拜见,李氏起身后,见她早已候着,大感意外,心中又颇感欣慰,这个儿媳不管何时总能记住本分。
娘儿俩心情都不错,一同去了后厨准备早膳。
因为昨儿李荣保晚上歇在李氏的院子里,所以,早膳要比往常更加丰盛精致些,佟婉柔在宫里待了两年,自然也跟着宫里的御厨学了几手,现在就是她一个人,也能做出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大菜来了。
今日她便露了一手点心的手艺,做了个玫瑰饼,香酥煎包和蒸豆腐,李氏则捏了花卷,做了蜂糕,听说公爹最爱就着婆婆做的蜂糕喝豆汁儿。
婆媳俩将早膳放到桌上之后,李荣保与傅恒就联袂而入,傅恒的神情已然不复从前的嬉闹,而是谨守父子君臣之礼,对李荣保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
李荣保看着他这幅模样,原想说些什么,却在看见李氏和佟婉柔探究的目光时,才摆了摆手,让大家一同入座。
“山西那儿最晚下个月初就要去了。山西不比京城,民风彪悍,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知道吗?”
李荣保接过李氏递来的蜂糕,仍然不忘跟傅恒叮嘱。
傅恒点了点头后,就低头喝了口粥,佟婉柔撩着袖子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酱菜放在一旁的小碟子上,傅恒偷偷对她笑了笑,李荣保瞧着他们的小动作,不禁将目光落在这个从进门开始,他还没好好打量的儿媳身上。
两年的宫廷生活让她看起来沉稳了许多,姿色确实秀丽,难怪会将儿子的心拴住,不过,美色侍人总不长久,敛目说道:
“对了,你去山西准备带些什么人?要不要我替你备一备?”
傅恒抬头看了一眼李荣保,淡淡的摇头,说道:“无需阿玛操心,皇上已经派了四五个心腹侍卫与我随行保护,想来是万无一失的。”
李荣保看着一本正经的傅恒,又很快看了一眼佟婉柔说道:
“护卫我倒不担心。我说的是……女人。儿媳总是大家闺秀,跟着你抛头露面,远走山西总是不好的,你若怕旅途孤单,可以……”
李荣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傅恒打断了,说道:
“阿玛,我是婉柔的相公,她跟着我出门,如何叫做抛头露面?有她跟着我,想来我也不会孤单,将她放在家里,我才是心系两头,日日不安呢。”
傅恒的话让李荣保愣了愣,李氏见状打圆场道:
“婉柔在家里你有什么好不安的?”
傅恒看着李荣保,心里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当即便看了看李氏,没再高兴说话。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僵了下来,佟婉柔翻下筷子,对李荣保郑重的开口说道:
“阿玛放心,儿媳定能将相公照顾好的,婉柔虽是弱女子,但也明白出嫁从夫的道理,相公远赴山西就任,为妻子的怎能安在家中享福,不比行军打仗我帮不上忙,这些力所能及的照顾还是可以的。请阿玛放心。”
佟婉柔的一番表态,让傅恒高兴的对她偷偷眨了眨眼,李荣保见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将心里那个趁这机会,给儿子纳几房妾侍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暗自叹了口气,但他却也不是太担心。
恒儿到底还年轻,加上这儿媳确实有几分姿色,年轻时可以是恩爱缠绵的,过个几年再看,他倒不担心儿子学不会纳妾。
一顿早饭,大家吃的各有所思,自佟婉柔说了那番话之后,大家也都有默契的没再说什么。
用过了早膳,傅恒去外头赴约,顺便与他京城的一些密友们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