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仓捂着肚子大叫,“小鹿,你这是要谋杀亲——哥们儿啊!”
粉嫩的美人儿将他推到一旁,并没有理会他的叫喊,只是又不屈不挠径直向我扑了过来。既认出她是谁,我便就不好再躲避,只任由她抱住,任她将许久未见的情绪所产生的眼泪鼻涕都擦到我新换的衣服上。
她一边啜泣着,一边艰难开口同我说:“阿谣,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了然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道:“我也以为要见不到你了,不过,你不要怕,等到了帝京见到我哥,任他百里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赔几座房子的银子,我哥还是出得起的。”
“房子?”她从我身上直起身子来,抹了一把泪,点头道,“那就太好了,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我笑了笑,“恩!不过,小鹿啊,听阿仓说你一直赖在寒家倒追人家二少爷,难道是在躲百里阁的追杀?”
抹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小鹿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不许笑话我!阿谣,等你见到寒露,就知道为什么了。”顿了一下,“对了,快进去吧,寒伯母方才听了你们来了,还在正厅等着呢。”一面说着一面就拉着我往堡内走去。
寒家堡外豪内秀。纵外观媲美城池,然内里却是十分淡雅闲适,十足的江南园林风光。与一般园林不大相同的是,许是因为寒家擅药理,是以每处院子前大片的花花草草,各形各色,各片花草中还有几个背了竹筐的弟子拾拾捡捡,倒是像极了先前在天涯城茶楼中,说书先生口中北方农户家门前那一亩三分田地。
跟着小鹿走了许久,经了许多片这样的花草地,终于在一间面相十分庄重严肃的大堂之前停了下来。小鹿回身看着我与白秋仓莞尔一笑,道:“寒伯母为人和善慈爱,阿谣你不必有所拘谨。”
我哦了一声,顿住脚步,“小鹿,你说的寒二少,怎么没见到?”
小鹿眨了下眼,“我方才没说吗?寒露去见朋友了,待会儿估计还要请到家里来吃饭,厨房已经在准备了。对了,阿谣,小白兔,你们想吃什么,我叫他们去做。”
白秋仓咳了两声,将脸别向一旁,“说了多少次,别叫老子小白兔,同小爷气质不符!”
我说,“没有啊,我觉得很符合啊,你也常穿着白衣服,又是姓白,很符合小白兔的气质啊。”
白秋仓:“……妇孺之见!本王不与你们说,本王去见寒老夫人!”
说着,便气呼呼的绕过我与小鹿,还未踏入厅堂,身后突然传来几声笑音,轻灵空旷,宛如流水,“白兄莫急,刚好大伙一起去见母亲。”
我转头,瓷面朱唇,眸中带星的女子正看着堂前的白秋仓,笑到没下巴。身侧同行的人,神情淡淡,笑意浅浅,月白衫子在初点的灯火中朦朦胧胧,宛如昨夜那场梦。我叹了叹,果真是冤家路窄。
“寒露!”小鹿欢快的跃到那女子跟前,兴冲冲的挽住她的胳膊,“这么快就回来了!咦~你出去见的就是阿……萧阁主?”
小鹿叫“她”寒露。我有些不敢置信,“她,她,他是男的?”
小鹿与寒露同时抬起头来看向我,小鹿将一双大眼硬是笑成了门缝儿,寒露的表情,却有些奇怪,好像是敷衍,又好像是拼命压抑的惊惧。
白秋仓不知何时又立在了我的身后,只听他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是不是美极?”
我摇摇头:“不,是妖孽。”
白秋仓:“……”
小鹿已经拉着寒露走到了我们跟前,萧归寂也走了过来。
白秋仓突然问我,“小谢,听说你喜欢长相漂亮的男子?那,寒二少这样的,可合你意?”
我啊了一声,还未答,便见小鹿将寒露往背后一藏,怒视白秋仓,“小白兔你丫什么意思!寒露是我的!我的!”
眼见她竟红了眼睛,我忙打着圆场,“啊,不与你抢不与你抢,比起寒二少,我,我,”目光在白秋仓与萧归寂之间打了个转儿,“我还是更喜欢萧阁主这样气若幽兰淡定脱俗的。”
说完这话,我偷偷瞄了萧归寂一眼,正好同他目光相撞,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中竟然泛起些笑意。我想着,这个马屁拍的,还真没偏。
被拍了马屁的阁主轻轻咳了一声,“都别闹了,快进去见寒夫人罢,别让前辈等急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很有种反客为主的气势。但大家包括寒露似乎都没有觉得不妥,都点了头,乖乖的往厅堂里走。我只是稍稍呆了片刻,清清淡淡的声音便就在耳边提醒道,“发什么呆呢,快进去吧。”我哦了一声,便也跟着进了厅堂。
厅堂内,朴素而奢,低调而富。厅内摆设挂件,皆于医药有关,厅中焚香也是极为清淡的檀香,与原本的药香相互冲散,微不可闻。只是我是玩毒的,天生就对于香味儿比较敏感罢了。
见到寒夫人,我终于明白,寒露何以那般妖孽,这是家中还有老妖孽的缘由啊。寒夫人保养得怡,看上去并没有小鹿所说的慈爱,不过少妇之亲和,与寒露称姐弟也是绰绰有余的模样。
寒家向来识礼数,见得白小王爷与萧小候爷同时驾临,寒夫人自那正厅大座捡阶而下,拜倒在两位身份尊贵的大爷跟前,行了一套完全的叩拜之礼。这礼数冗长,两位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寒露与小鹿也没有半分要阻拦的意思,似乎拜在跟前的不是寒家主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朝拜者。
由于两位爷没有发话,大伙儿便就一直站在大厅当中。我没有他们这般耐力,只一会儿便觉的有些站不住了。不禁叹了一声。顺便打了个哈欠。蹭到白秋仓跟前,轻声道:“阿仓,就算了吧,寒伯母又不是外人……这样很累的吧,看着就累。”
白秋仓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尴尬,又瞥了身侧萧归寂一眼,稍稍歪了一下头,低声回道:“个中缘故,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去同他说。”
我问:“可你是王爷,他只是侯爷,怎么说也是你说了算得多一些吧?”
白秋仓回答:“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
看着寒夫人额前已泛青,我又蹭到萧归寂跟前,同他说了方才与白秋仓说的那段话。他微微点了下头,却只对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没有要寒夫人停止跪拜的意思。我虽不懂当中蹊跷,但见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便也就跟在一旁受着。
繁复跪礼终于是完成了,萧归寂竟亲自上前将寒夫人扶了起来,口中道:“夫人辛苦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知道辛苦还由着长辈跪拜,想来临南侯府的礼教并不怎么样。
然而寒夫人却又欠了欠身,道:“少主前来,属下未能远迎,实属罪过,望少主莫怪。”
少……主?我看了眼白秋仓,以目光询问他“萧归寂到底有多少身份啊”,奈何他天资弩顿,我眼睛都瞪的生疼了,却还是不能令他懂的我的意思,遂作罢。
收回目光,正听到萧归寂同寒夫人说,“归寂此次,原本就是临时起意,与几位朋友一同叨扰,还请夫人莫要嫌弃才是。”
寒夫人忙回道,“哪里哪里。少主光临乃寒家堡之大幸。属下已吩咐人备好了酒水为少主接风,少主请!”
说着便将萧归寂往后园引去,寒露与小鹿忙跟上,我同白秋仓便就落在了后面。伸手拽住白秋仓同前面四个拉开了点距离,我问他,“我觉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为什么寒夫人对阿寂行那样大大礼,又喊他少主。对吧?”话一起头,便就被白秋仓戳破了心思。
“那是因为啊——”他侧头看着我,突然嘴角一歪,将手往我头上用力一按,我一个没撑住,腿一打弯,跌在了地上,同时没忍住啊的叫了一声,惊得后面跟随的仆婢都啊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头顶上萧归寂清清淡淡的声音像是质问一般匝然响起。我吓了一跳,偷偷抬眼看了眼白秋仓,他也正瞥着我,眼中意思大约是不把我供出来咱们还是朋友。
虽不知他因何有这样的意思,但我还是清了清嗓子,回道:“哦,一天没吃饭,饿的腿发软走不了路了!不过,坐一会儿就好,你们,你们先走着,阿,阿仓陪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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