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歌站在一旁,脸都快成黑色的了!他没好气的看着流川,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四哥,抱!”长安怎么可能读不出祁歌脸上那明显的情绪呢!她捡起小白,朝祁歌喊道。
“抱什么抱!让你的流川哥哥抱吧!”祁歌没好气的撇过头,双手环胸,理也不理。
“哼!”长安也学着他的模样撇头,抱着小白大迈步朝前面走去。
长安刚走出没几步,便感觉脚下一空,她笑着转头,朝抱着自己的人说道:“四哥你真是小气!”
“鬼丫头!”祁歌拧了拧她的鼻子,好笑的说道。
一行人到达山下以后才发现,其实疫症蔓延的情况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山下几间临时搭建的竹屋里已经躺满了冥民,他们的身上开始往外冒疹子,有些严重的甚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长安老远就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穿梭在竹屋之间,一抹红色落在那有些发黄的绿色之间,还是很扎眼的。
“你们来了!”姬四看见几个人的到来,只打了声招呼便又开始进进出出的忙活起来。
“安安,跟在我后面,尽量离他们稍微远一些。”祁歌从袖子中抽出一块干净的锦帕围在长安的脸上,叮嘱她道。
流川则是越过几个呻吟的病人,直接朝那间安放眼中患者的竹屋走去。
有些简陋的竹屋里,此时处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沉闷气息,几个病人甚至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只有他们脸上的狰狞表情在描绘着身体的疼痛。
“有什么发现?”流川朝蹲在病人旁边的姬四开口。
“竹屋里的患者逐渐增多,疫症的确是人传人,可是真正的来源却并非是人。”姬四招呼流川过去,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老人裸露的胳膊说道:“你瞧他胳膊上的那些小疹子,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流川听了这话,开始认真地打量起那些小红点子。
“可瞧出了什么?”姬四问道。
“瞧不出。”流川如实回答。
“也难怪你瞧不出。”姬四倒有些洋洋得意,他指着其中一个稍大的红点说道:“如果你仔细瞧的话,会发现,这个稍大的疹子上其实还有东西,这也是刚刚才发现的。”说着,他便在流川询问的眼神中掏出一块白帕朝那红点上抹去。
“你看!”姬四将白帕递给流川,示意他瞧清楚。
“这是……羽毛?”流川手中的白帕上,此时安静的躺着一支小小的灰白色羽毛。
“没错,妖界的人对羽毛,皮毛这种东西都特别的敏感,所以,我敢断定,那疫症的来源必定和羽毛有关。”姬四起身,伸了个懒腰。
流川只是盯着那羽毛,久久不言。
“圣者,圣者,老身有事求见。”就在两人静默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老妇的大喊。
长安这时正跟在祁歌身后,认真地默记那些药草的名字。前世用惯了法术疗伤,以至于很多药草的名字她都忘记了。
“好孩子,我想见一下圣者,你能帮我传达一声吗?那天我在寺中看见你了!”老妇人正在焦灼之际,突然看见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笨笨的跟在一个白衣少年身后,在小路上走着。
长安的后领被人揪住,有些不乐意,她揪了揪前面祁歌的袍子,喊了句:“四哥!”
祁歌转过身,一把将长安捞到身后,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个老妇人,问道:“你有何事?”
“这位小公子,我有事要求见圣者,麻烦您通传一声!老身的相公和儿子去打柴,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说着说着,那老妇人便啜啜泣泣哭了起来。
“为何不去找他们?”姬四和流川从一角走出来,朝老妇人问道。
“已经找过,可是除了这块破布,什么也没找到。”老妇人啜泣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块有些发白的布料,递给姬四。
“流川,你看。”姬四打量了一下布条,却在要放下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流川接过布条,发现在那布条的角上沾着什么东西。细看之下,却正是因沾水而粘在布料上的羽毛。
第三十章 死人味
“这布料你可有洗过?”姬四朝老妇问道。
“没有。”老妇人叹了一口气。
流川用干净的帕子将那布料包裹起来,还给了老妇人,并叮嘱她一定要洗干净,或许这布料是找到疫症来源的重要线索。
“你刚才说他们父子是打柴的时候不见的,那同行的可还有其他人?其他人都还在吗?”祁歌想了想开口问道。
老妇人一听,眼中立马又泛起了泪花,一边抹泪,一边叹气道:“别人我并不知道,只是他们爷俩儿没有回来。”
“他们打柴的地方在哪里?”姬四问道。
“在那座山!”老妇人指了指西面的一座山。
“婆婆您先回去吧,若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姬四告别老妇人,转头看着剩余的伙伴。
“走吧!”姬四挑眉。
“嗯!”流川点头。
“四哥,我也要去!你怎么又拉下我!”长安揪起小白朝祁歌喊道,嘴里还暗自嘟囔:怎么每次都拉下我啊!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女孩子家多点见识也好,丫头,师叔我带你去!”姬四朝长安挥了挥手,说:“来,师叔抱!”
“去,谁准你抱她的!”祁歌一把将长安揪到怀里,没好气的说道。
姬四倒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的感叹了句:“她有你这样的哥哥,倒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
山上的空气中泛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弯弯曲曲的小路在山间蔓延,那一条条流淌的河流好似一根根银色丝带从高处缓缓而下。
踩在吱吱发响的落叶上,几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轻松了起来。就连平常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流川竟也笑得一直没合上嘴。
“丫头,跟我回妖界吧!说不定还能给你讨个王子做夫婿呢?”姬四看着那个在祁歌怀里笑得咯咯咯的小丫头,不由得想要打趣一下。
“切,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长安白了他一眼。
“也对,不如,你给我当童养媳如何,人界不是很流行童养媳吗?”姬四明显情绪很好,兴致盎然。
“就你这种无赖?”祁歌看了看姬四,又看了看在自己怀中乐呵呵的长安,瘪着嘴,说了句:“不配!”
“那谁配?他配?”姬四指着一旁的流川,挑眉问道。
“嗯!还不错!”祁歌有些骄傲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说六界之中没人能配得上你的宝贝妹妹呢!”姬四突然凑到长安面前,左盯盯,右瞧瞧。看得长安一阵发毛。
“干嘛这样盯着我!”长安抱起小白挡住自己的脸,皱眉嘟囔着。
“在看你们俩配不配啊!”姬四哈哈大笑。
“你!”长安一撇头,靠在祁歌的肩膀上,脸色有些红。
流川也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几声。
“行了,别忘记咱们来这儿的任务!”祁歌提醒了某人一句。
姬四哈哈大笑起来,一时惊起几只鸟雀。
几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本以为道路会这样一直的崎岖下去,可是事情就在下一个路口有了变化。
谁也没有料到会是前面会是这样的路,不,不能说是路,因为这条小路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很大的水潭,大到周围无路可走,想要到达对面的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从这水潭中穿过去。
“四哥,这条路对吗?”长安从祁歌身上下来,迈着小脚步在潭边仔细的观察着。
祁歌没有吱声,直接越过众人,飞到了潭边的一棵高树上。
姬四和流川则有些面色沉重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在高树上,广阔的潭水似一面极其巨大的镜子,平静无波。
一阵风从潭面吹来,长安忽然叫起来:“四哥,这风里有股血腥的味道。”
“你也能闻见?”姬四和流川异口同声的问道。
长安被两个人的气势吓得一愣,她面色不解的说道:“这还要有什么条件吗?”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血这么敏感,即使那风中只夹杂了一丝丝血腥,她也能闻得出那味道。
“看来这水中有蹊跷!”祁歌落在流川身边,转头跟流川说道。
“四哥,那边有船!”长安一直盯着潭边,却突然看见一只竹筏慢慢的出现在视线当中。
“这潭水中必定有什么东西!”姬四眯着眼,盯着那只越来越近的竹筏。
转眼间,那竹筏便顺着风来到了几人所在的岸边。
长安是第一个跑过去的。她凑近那竹筏,细细的闻了闻,刚凑过去,就捂着嘴朝一边呕吐了起来。
“安安,怎么了?”祁歌一见长安呕吐的不行,立马上前拍打着她的后背。
“四哥,咳咳!”长安抓住祁歌的手,然后指着那竹筏说:“那上面有死人的味道。”
“嗯?”姬四一听长安的话立马也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