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在王宫的花园中举行,这一晚,冥界所有的王公贵族都盛装出席。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花园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子歪歪斜斜的走着,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跟在她的身后,缓缓的行着。
入口处,侍卫在看到这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时,目光顿时变得无比恭敬。
“长公主,流川公子。”侍卫恭敬的叫道。
“嗯!”少年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抱起地上的小丫头,朝里面走去。
少年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便将长安放在地上,然后伸胳膊伸腿,将整个人舒展开来,这一变,长安才发现,虽然他的模样和流川有九分像,可是个子却比流川高出了不少。
“你这是自寻死路。”长安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阑珊的场景,淡淡的说道。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这样一个小丫头,怎么有时说起话来跟个老太婆似的。”男子答非所问,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这个突然有些老成的小丫头说道。
“好奇心害死人,这是你和我说的。”长安隔着一片片花草,目光在渐渐多起来的人群中梭巡。
“小丫头,你可别忘了,这玉线的一头可在我手里。”男子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我又不会跑,你担什么心?”长安冷哼道。
“那就好。”男子说着就抱起长安以极快的速度飞上了不远处的那棵千年梧桐树。
“你来这儿干嘛?”树杈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变黄,长安躲在树叶伸出,兀自咕哝道。
“看戏。”男子干脆爽快的回答。
“有病!”长安在心里骂道。
此时,宴会上的宾客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就连冥王和冥后都已落座。
席间,司判木尘举杯朝冥王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王上,怎么不见长公主殿下,臣听犬子说长公主有些时日没去书院了,敢问可是身体有恙?”意气风发的司判大人句句在理,目光灼灼的看向坐在主位的冥王。
“难得爱卿这么惦记她,要是让那个小大人儿知道,还不知怎么高兴呢?”冥王饮下御酒,笑着说道。
“臣不敢,长公主实在是天赋异禀,臣惶恐。”司判面上笑道。
就在众人欢饮之时,一直站在冥王身边的少年突然主动出列,他朝冥王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流川请王上赐予流川射彩之权。”
这句话一出,宴上的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一时间叫好声一片,竟也是热闹非常的。
“好,好志气,本王允了。”冥王大笑,眼中尽是对少年的赞赏之色。
所谓射彩便是以箭射向提前备好的机关,用来庆祝冥王的生辰,这是每年必不可少的日子,只不过每年射彩之人不一样罢了。
一身帅气英武的黑色锦袍,袖口绣着浅浅的金边,头发束起,却遮不住那深沉的眉眼。他一人站在那红色的地毯之上,然后左手有力的拿起那张已经备好的弓箭,右手从侍者那里取过一支七彩羽毛箭,缓缓的靠在弦上,目光开始瞄准正前方的彩旗。
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到极致,那握弓的手指似乎都闪耀着优雅大气的光芒。不少家眷竟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慢慢的拉弓,眼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可是就在那令众人屏息的一刻,他突然将身子后转,拉弓开箭,不待众人看清,那支七彩羽毛箭便飞快的射向了那棵千年梧桐。
窝在树上的长安此时已经惊呆了。她甚至都没听见声音,那支箭便出现在了她眼前。出现在距黑衣男子的手只有二指的地方。
“出来吧!”流川放下弓箭,朝那棵梧桐树喊道。
“哈哈哈,好箭法。”一声大笑传来,众人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拎着一个小丫头从梧桐树巨大的树冠里飞身下来。
“黑龙。”
“怎么会是它,它不是死了吗?”
……
当众人看清那黑衣男子的面目的时候,喧嚣立马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长安,过来。”流川站在他们对面,声音平静的对长安说道。
“流川哥哥,我……”长安一想到那玉线缠的绳子,心中对于那捆仙绳的记忆便又死灰复燃。
“线已经断了。”流川的声音在众人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是那般平静。
“好。”长安说着,便迈着歪歪斜斜的脚步朝流川跑去。
在脸颊触到流川软软的锦袍的那一刻,长安突然特别想哭。
“没事了!”流川抱起她,眉毛却在看到她脖子上围得那圈绒毛时微微一皱。长安此时完全将身体放松下来了,她的两只小胳膊轻轻的环住流川的脖颈,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
“来人。”冥王突然对着众人下令,“把司判给我抓起来。”
场上又是一片哗然,今天晚上这夜宴哪是什么庆生宴,分明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鸿门宴。
“王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抓我之前,总得要一个理由,难道忠君爱国也有罪吗?”司判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目光毫不畏惧的看着冥王。
“把人带上来。”一声令下,只见两名冥卫押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
长安看的清楚,那少女分明就是自己第一次去书院时刁难自己的人。
“阮儿,你……”司判的眸子突然变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爹,我们的军队已经被四殿下控制了!”少女啜泣的哭着。
“蠢货,全是蠢货!”司判此时完全已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黑龙,你还在等什么?”司判突然朝不远处的黑龙喊道。
“等你死!”男子轻笑。
第二十二章 长安爆发
“你诓我?”司判怒火万丈的看着那头邪魅的笑着的黑龙,愤恨的问道。
“没有什么诓与不诓,我们只是公平交易而已。”黑龙貌似听了多大的笑话,不屑的说道。
“我说过会帮你篡位,但没说帮你不死。”黑龙迈着步子,一边说,一边朝长安的方向走去。
“那么,在我父亲死之前,你先死吧!”承元拿着剑从外围飞进来,冒着寒气的剑径直的朝黑龙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剑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吐着令人发颤的寒气朝黑龙袭去。
“送你们这剑的时候,我有没有告诉你们,你们用不了这剑呢?”黑龙迅速的侧转,那寒气十足的剑尖几乎是贴着他的面皮刺了过去。
“用不了,我依旧能杀了你!”承元的身体随着剑灵活的动了起来,剑剑朝黑龙的身体命门刺去。
黑龙倒是悠闲,赤手空拳的应付着这个还没长成男人的少年,没有一点吃力的模样。
“承元,你快走!”司判再也忍不住心口的那把怒火,与身边的侍卫们打斗起来。本来好好地后花园,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黑龙,够了!”冥王突然飞身而起,那被承元握在手里的剑似是见到亲人一般,嗖的一声飞到了冥王的手中,冥王拿着冥魂对着黑龙的头砍去。
“怎么会这样?”冥王吃惊的看着面前渐渐愈合的黑龙的伤口,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哈……,主人,这还得感谢你宝贝女儿的血。”说罢,黑龙张开双手,任自己沐浴在那明亮如玉盘的月光之下,霎时间一层朦朦胧胧的白光渡到他身上。
空气中传来几声很大响的血肉愈合的声音。
“终于,我不再是鬼了!你可知道,那种见不得光的日子是怎样的难过?”黑龙的双眼霎时变得赤红无比,他邪笑的看着立在那里,英伟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今天,我就要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尝尝那堕入黑暗的滋味。”一句话说完,黑龙便撩起他那纯黑的袍子,唤来一阵狂风,夹杂着小石子,砸的人脸生疼。
“安安,小心。”冥王见黑龙突然朝长安袭去,慌忙起身,朝长安喊道。
“主人,晚了!”黑龙眼看就要靠近那个小娃娃了,他回头邪肆的朝冥王说道。
流川见黑龙急速的靠近,他拉过长安,将她掩到身后,拍了拍她的头,轻声说道:“别怕!”
“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滚开。”黑龙在亲眼看到这个与自己有九分像的少年之时,眼里闪过几丝疑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飞身而来的速度。
冥魂剑已奈他不何,他伸出手掌,朝流川的脖子扭去,结果却被流川给躲了过去,几招之间,他竟对这小子有了几分的兴趣,本想与他周旋几次再动手,可是冥王已经提剑赶了过来,马上局势就要成为二比一了。
他瞅了一眼那个被少年拉着手四处闪躲的娃娃,嘴角的邪笑越来越浓。
“小丫头,安心的去吧。”宽阔的手掌渐渐幻化成龙爪的模样,那苍劲的爪子一把划破流川的皮肤,紧紧的扯住他背后的长安。
“这鲜血的滋味,我真是怀念的很!”黑龙扯过长安,用鼻子嗅了嗅她的脖颈,享受般的说道。
“找死!”冥王将冥魂剑横放在自己面前,双手灌注法力,那剑竟活生生的被锻成了一把玉弓,手轻轻的在那透明的弦上一拨,一缕气流便顺着那弦朝黑龙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