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怔了怔,抬头,看向夜逐寒,眼角余光掠过坐在对面此刻正低垂眉眼、面沉如水的男人,弯了弯唇,“没事,用凉水冷敷一下就好了。”
将手掩进袍袖中,她又转眸看向锦溪:“公主客气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毛手毛脚,连个瓷碗都接不住,却了公主的盛情,请公主莫要怪罪才是。”
锦溪眉眼一弯,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大嫂见外了,那我再给大嫂盛上一碗。”
一边说,一边自边上拿了一个新碗,她再给添上汤。
而这厢,夜逐寒也吩咐婢女去取凉水。
将盛好汤的瓷碗直接放在蔚景面前的桌上,锦溪娉娉婷婷坐下,眼梢略略一扫三人,趁三人未注意的间隙,快速朝冬雨使了一个眼色,冬雨会意,悄然退下。
不一会儿,婢女就取了一铜盆的凉水过来,双手端着铜盆站在蔚景的边上。
蔚景轻轻挽了袍袖,眼角余光所及之处,她看到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包括对面那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无动于衷的男人。
男人似乎看了看她,又看向她的手。
也不知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她忽然一个抬眸望过去,却见他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哪里是在看她这边。
弯了弯唇,她将烫伤的那只手缓缓放进铜盆的水中,一股冰凉的触感包围了过来,她顿时觉得,手背上的灼痛感似乎立即减轻了不少。
锦溪将目光从蔚景浸在水中的手上移开,转眸看向冬雨,冬雨朝她几不可查地略一点头。
锦溪唇角一勾。
这厢,蔚景本想多泡一会儿,可见几人饭也未吃,都等在那里,她便掏出袖中的锦帕,准备将浸湿的那只手擦净,谁知一个不小心,锦帕竟是掉进了铜盆里。
连忙伸手去捞,怎料,袖口一紧,竟是勾住了铜盆。
因着她的动作,铜盆猛一倾斜,端铜盆的婢女骤不及防,她一慌,另一只手才堪堪抬起,铜盆就径直朝着一旁的男人扣去。
“哗啦”一铜盆的冷水尽数泼在男人的身上。
啊!
蔚景大惊,几人脸色一变,与此同时,被淋的夜逐寒亦是条件反射一般站起,却已然太迟。
他身上的衣袍一半都被濡湿。
蔚景大骇,连忙道歉:“相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今日自己是怎么了?
接个瓷碗接不住,后来拿个锦帕都拿不稳,如今竟又将铜盘的水打翻。
“大哥,你没事吧?”
男人声音低沉,略带着一丝紧绷,是凌澜。
蔚景一怔。
也就是到这时,她才发现,凌澜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来到了夜逐寒的身边,见她看他,也不回避,凤眸冷厉朝她扫过来。
冷厉?!
她一震,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凝眸看过去,就只见男人面色冷峻,凤眸深深、冷色昭然。
怎会是这样的目光?
她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夜逐寒一个大男人被淋点水,不就是回去换身衣袍的事情吗?
当事人都没有出声,至于他这个弟弟这样一幅表情吗?
略略怔忡,男人又再度出了声。
“大哥回去换身衣袍吧!”
夜逐寒“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闷。
蔚景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就看到他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俊眉微蹙、薄唇紧抿,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甚至连额头上都能看到有冷汗冒出。
蔚景一惊。
他……
第一反应,他受伤了。
是了,肯定受伤了,只是不想被旁人知道而已。
所以,她将水泼到了他的身上,凌澜才会如此生气是吗?
是这样吗?
“相爷,对不起!”
她道歉,发自内心的。
正欲转身离去的夜逐寒脚步一顿,回头,目光凉凉朝她看过来,凤眸缓缓眯起,似是想要将她看穿,末了,却又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快步离开。
凌澜静默了一会儿,也拾步跟了过去。
就剩蔚景一人怔怔地站在那里,有些懵。
其实,懵的又何止她一人,锦溪亦是。
她看看远去的两人,又看看安然站在那里的蔚景,秀眉一拧,又看向冬雨。
冬雨朝她微微一摇头。
手背又传来灼热的疼痛,蔚景怔怔回过神,垂眸看向自己已然红肿的手背,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来。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
果然是兄弟情深吗?
可是,明明不是兄弟!
弯了弯唇,她躬身,将落在地上的锦帕拾了起来,一个抬眸,竟发现夜逐寒的软椅上,一块异样。
她一怔,凝眸看过去,赫然是一块殷红斑斑,因为软椅的椅垫是暗褐色,所以不明显。
血渍。
她瞳孔一敛。
果然受伤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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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此章虽然过度,但是伏笔很多,孩纸们先猜猜看,发生了什么,猜到素子加更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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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099】你问哪个公主(补22日第二更,23日还有更)
她一怔,凝眸看过去,赫然是一块殷红斑斑,因为软椅的椅垫是暗褐色,所以不明显。
血渍锌。
她瞳孔一敛。
果然受伤了是吗?
正微微失神,忽闻边上锦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哎,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竟然搞成这样,算了,本宫也没有胃口了。烀”
话里话外,奚落之意毫不掩饰。
蔚景弯了弯唇,也不想理会。
锦溪本就心头不快,见蔚景对她的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心中更是气盛,蓦地从座位上站起,目光冷然扫过蔚景:“大嫂,你一人慢热,我就先告辞了。”
末了,也不等蔚景做出反应,又转眸看向身后吩咐婢女:“秋蝉冬雨,扶本宫回房!”
蔚景便站在那里,握着手中湿透的锦帕,久久,久久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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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铃铛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有些烈,刺得人眼睛生疼,她皱眉,轻轻抬手,摊开掌心,挡在自己面前,透过指缝看向那五指间的斑驳和明亮。
院门口传来动静,她转眸望过去,是两个太监在给院子重新装大门。
崭新的朱漆红木大门显然跟这个荒芜破败的院子有些格格不入。
她弯了弯唇,将目光收回,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明黄衣角,她一怔,又再转眸看去,就看到一身明黄的俊秀男人站在大门边上。
两个埋头装门的太监似乎也才发现他,正欲行礼,就被男人扬手止了,拂袖越过两人,男人阔步进了院子。
白得有些透明的阳光兜头洒下来,让原本就明黄得耀眼的龙袍愈发得刺人眼球,铃铛垂了眼帘,盈盈跪下:“铃铛参见皇上!”
锦弦回头觊了一眼还在门口忙碌的太监,没有理会铃铛,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入了殿里面。
铃铛默了默,起身,跟了过去。
刚一进门,身后的门就“砰”的一声被带上,铃铛一怔,下一瞬,就被人长臂一卷,裹入了怀中。
铃铛心头一撞,还未做出反应,男人温热的气息就缠了上来,贴上她的耳畔:“昨日,你真聪明!”
男人的气息非常好闻,带着淡淡的属于帝王专用的龙涎香,撩在她光洁的颈脖处,惊起一阵酥麻。
或许是曾经的这个男人基本没有对她做过类似亲密的动作,所以,她感觉到有些不习惯,微微僵了身子,轻声道:“什么?”
“就是你昨日最后说的那些话啊!”男人将她放开,牵了她的手,走到屋中的桌案边坐下,“朕让人在大门上涂了醉红颜,本是想利用你引出冒充皇后出现在龙吟宫的那人,谁知竟被锦溪那个莽撞无知的丫头给破坏了,此事发生在朕的冷宫,醉红颜的毒在冷宫的门上,而醉红颜的解药药引又在朕的手上,所以换谁都会怀疑此毒是朕所下,朕让人取了木门送去刑部,无非就是不想让太医查验,但是,却也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当然,就算被太医查验出了,朕也无惧,朕是一国之君,朕就是天,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说荼毒,天下人的生杀大权都在朕的手中不是吗?只是……”
男人顿了顿,才接着道:“只是,朕不想失了这颜面,好在你机灵,直接说出毒就是朕让人下的,只不过,朕的目标是你,且字字恳切、条条在理,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