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没有吭声。
男人唇角冷冷一勾,转身离开。
“快去操练场集合吧,莫要迟到。”
高朗站在门口怔忡了片刻,冷肃的眉宇微微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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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颜再次见到高朗,是第三天的午后。
当时,她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迎面碰到正被掌事的男人带着离开的他。
看样子,人很正常。
这一点,让她很高兴。
但是,他的目光却不友善,看到她,掌事的男人跟她打招呼,他没有,不仅没有,还很仇视地看着她。
这一点,她也表示理解。
毕竟事实就是这样,她借口让他留在花楼,学武功、护场子,真实的目的,却是拿他来试药。
不以为意地弯了弯唇角,她继续往长廊的深处走。
当她顺着石阶走下密室的时候,女子依旧在桌案前,专注地倒腾着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高大山,看样子,好像还很健康,怎么样?你可检查出什么异样?”
今日是用药后的第三日。
如果今日依旧正常,那么,她们就又离成功近了一步。
“暂时未发现什么不良,”女子抬起眼皮子瞟了她一眼,又继续专注在自己手中的动作上,“目前身体体征各项都正常,血液也正常。”
女子说得淡然,沈如颜却是听得精神为之一振。
希望就在眼前。
七日还剩四日。
“对了,这个叫高大山的男人什么来历?”女子忽然想起什么,停了手中动作,转身看向沈如颜。
沈如颜怔了怔,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就青烟镇的普通百姓,怎么了?”
“青烟镇的百姓?”女子秀眉微微拢了拢,轻嗤:“我看你还是派人去查一下他的底细比较好。”
沈如颜眸光一敛:“有什么问题吗?”
“他好像认识我这副身子,他叫我锦溪,一个青烟镇普通的百姓,会认识一个中渊前朝的公主?”
女子依旧说得随意,沈如颜却是听得浑身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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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边,上边......”
“右边,再往右一点......”
“太右了,往左回来一点点......”
男人慵懒地俯卧在长椅上,闲适地指挥着身后正为他卖力推拿的女子。
对于他得寸进尺的嚣张行为,女子终于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客人,我是推拿女啊,本姑娘不干了。”
蔚景咬牙切齿地停了手中动作,又拍拍男人的肩,转身,一屁股坐在长椅的边上,自顾自提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男人侧首笑睨着她。
“小心明日我去跟沈姑娘投诉你。”
“嘁~”蔚景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去啊,君无戏言,一言九鼎,明日你可不能食言,一定要去投诉,谁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
男人汗了汗,随之,唇角笑容也越发放大了开来。
他翻了个身,将俯卧改成了仰躺,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依旧一副闲适之姿。
“女人,是我没表达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楚,我说‘小心明日我去跟沈姑娘投诉你’,‘小心’你懂不懂?‘小心’就是给你提个醒、敲个警钟,至于去还是不去,那要看我的心情。”
蔚景刚呷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那就请我尊敬的陛下,莫要给我提醒,真的,我巴不得陛下去呢,多好的一个跟美女搭讪的机会,对吧?”
蔚景斜眼挑衅地看着他。
男人忽然起身坐起,凑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的杯盏里面直看。
“干吗?”蔚景没好气地道。
“哦,我看看这杯子里装的是茶,还是醋?”男人一本正经道。
蔚景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气结更甚。
“我吃醋?笑话,你也未免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男人挑挑俊眉,唇角轻勾、凤眸促狭地看着她,虽未出声,却显然一副“你本来就是”的模样。
蔚景心中不平,却便也不想再跟他争辩,她知道他就是逗她、寻她开心。
长时间下来,她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性。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起劲,他会更起劲,反正口舌之争的最后,往往都是以她失败告终。
而相反,若她忽然变得沉默,他却要急了。
譬如现在就是。
她低垂着眉目,静静饮茶,默不作声。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便欺了上来。
“好了,夫人辛苦了,是为夫不好,这样,换为夫给夫人推拿可好?”
唇瓣紧贴着她的耳畔,男人暧.昧吐息,大手也随之落在她的背上。
轻揉慢捻,像模像样。
在男人看不到的方向,蔚景非常受用地弯起了唇角。
“手法怎么样?”
男人动作优雅,薄薄的唇边同样一抹浅笑摄人心魂。
“很好!”
难得有好福利,蔚景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那你也包了我?”
“好!”
男人低低一笑,大手快速移动,起先还正常,很快,蔚景就发现不对了。
“喂,你往哪儿按呢?”
可,男人的手已经来到她的胸前,重重一握的同时,她浑身一颤,手里的茶盏也没有拿住,“嘭——”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的茶水也撒了她一身。
“你——臭流.氓!”
蔚景又羞又恼,正欲起身掸掉长裙上的茶水,男人却是大手猛地一拉,刚刚站起的她骤不及防,一个重心不稳便直直栽扑进了他的怀。
还未来得及等她表示反抗,男人已经翻身,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了长椅上。
隔着薄薄的衣衫,男人滚烫的体温灼得蔚景一阵心惊,特别是凝着她的那一双凤眸里,裹着的火热,更是像要将她燃烧殆尽。
蔚景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如今形势这般严峻,我们商量点正事吧。”
蔚景微微喘息地说着,心跳早已失了规律。
“正事?”男人眉尖轻挑,“譬如?”
“譬如叶炫去调兵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我们要赶快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男人微微一笑:“可为夫觉得,此时的正事,是给你推拿......”
话音未落,魔爪已先落了下来。
一顿乱摸乱挠,惹得蔚景花枝乱颤、气喘吁吁求饶。
“停,停,停......”
男人哪里停得下来,更加变本加厉,一片混乱中,轻车熟路地解开了她的衣袍。
啊!
“凌澜,你无.耻!”
每次在这个男人面前,蔚景觉得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男人却也不恼,轻笑了一声,低头轻轻蹭上她的鼻翼唇角。
“为夫还可以更无.耻些!”
暧.昧的声音裹着滚烫的气息逸在她的脸上,话落的下一瞬,男人已噙住她的唇,严严实实地吻住,与此同时,大手更是挤进她的兜衣里面、攻城略地......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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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
“沈姑娘......”
沈如颜带着两个婢女款款走
在路上,沿途遇到的人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礼貌地含笑点头示意,如同寻常一样。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今日的她明显有些不在状态。
五日了,高大山已经用药五日了。
值得高兴的是,他的身体依旧正常,无任何不良反应。
也就意味着只要接下来的两日没有异况,她们就成功了。
只是......
只是有一件事,让她有点头痛。
那就是高大山的身份。
她让人画了高大山的画像秘密去调查,查到的结果让她震惊了,也将她吓得不轻。
高大山,真名高朗。
是中渊帝王身边之人,深得帝王信任。
曾经帝王未称帝之前,高朗是帝王的隐卫头领,还在相府扮过左相夜逐曦,夜逐曦之妻便是前朝公主锦溪。
帝王称帝以后,高朗也从幕后走进人们的视线,做了禁卫首领,可御前带刀,常随帝王左右。如今,虽相府已不复存在,可高朗依旧住在改名后的相府里面。
太可怕了。
她怎么就挑上这么个人做了试药者?
高朗是冒充青烟镇村民来的花楼。
他的蓄意出现,说明了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她被盯上了。
所幸,这些被选作试药的人,一进花楼,她就切断了这些人与外界的联系。
所幸,只剩下两日了。
成败就等这两日。
只希望不要出状况才好。
“沈姑娘,沈姑娘......”一个婢女装扮的女子慌里慌张地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