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一颗心狂跳,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年多没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心里过不去的是什么,可是,她也同样知道,在心底深处,她也是想他的。
千般抑制,万般隐忍,哪怕是心墙高筑,想了就是想了,谁也阻拦不住,包括她自己,她自己也无能为力。
从来都住在心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心墙再筑得高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更加将那颗心圈死。
见她没有吭声,男人似乎受到了鼓舞,一边吻着她不放,一边饶到她的前面,与她面对着面,大手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扣进怀里。
他的唇重重碾着她的,吻得疯狂炽烈。
乱了呼吸,乱了心。
薄颤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蔚景只得也伸出手,将他抱住。
只一个动作,似乎让男人微微僵住,下一瞬,却又闻见他呼吸粗噶得厉害,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探进她的衣襟。
“蔚景......我想要你......可以吗?”
就在蔚景差点在他的怀里溺毙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却又一点一点蹭上她的脸庞,声音沙哑得骇人。
他想她,想她的一切。
想到疼痛。
特别是久别重逢后的这段时间,每日就看着她在眼前,却不能碰他,那份感觉简直就要将他逼疯。
可是,他也知道,急不得,他不能逼迫于她。
见蔚景依旧没有说什么,心里的那份想要她的冲动终于让他再也克制不住,他手臂一收,将她抱坐在梳妆台上,撩高她的衣摆。
身上一凉,蔚景猛地一颤清醒过来,忽然想起了曾经在相府里,他也是这样将她放在梳妆台上......
伸手抵住男人倾轧而下的胸膛,男人一怔,停了动作,看着她,凤眸里跳动着明艳的火。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话一出口,蔚景才发现,自己沙哑的声音比他的好不到哪里去。
男人定定望进她的眸底,半响,说:“好!”
大概是被梳妆台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砸在地上的声响惊到,偏殿忽然传来暖暖啼哭的声音,帝后二人一惊,双方跑了过去。
小家伙坐在床上抹眼泪,见两人进来,连忙朝凌澜伸出小胳膊,“爹爹,抱......”
走在前面的蔚景一震。
为她叫这个男人爹爹,也为她的举措。
其实嫣儿教这两个小家伙凌澜是他们的爹爹时,她是听到的。
不知自己当时出于什么心里,并没有阻止。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还真叫上了。
而且,现在明明她跑在前面,不是吗?
对方还是暖
tang暖。
如果是末末,倒也没有这么讶然。
就在她震惊之际,男人已经上前,将小丫头抱在怀里,一边在屋子里缓缓走动,一边大掌轻抚小丫头的背心。
“暖暖乖,有爹爹跟娘亲在,暖暖不怕,快睡.......”
小家伙便温顺地趴在他的肩头,小眼睛一眨一眨,昏昏欲睡。
蔚景愕然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所谓的父女天性吗?
就好比,末末那一日于那么多人中,一眼就看到了他,而且,初次见面,一向内敛的小家伙就给他糖吃。
蔚景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凌澜的怀里,暖暖很快又睡了过去,蔚景理好被子,凌澜将小家伙放在床上,外面骤然传来细碎的敲门声和湘潭的声音,“皇上......”
凌澜将暖暖的被子掖好,直起腰身,沉声问向门口:“何事?”
“隐卫来消息,说,找到一个地方,那里应该有桃花和春蝉。”
桃花和春蝉?
蔚景一怔。
凌澜却是面色大喜:“真的?”
随即,便快步朝门口走。
蔚景猛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襟,凌澜脚步一顿,回头疑惑地看着她,柔声道:“怎么了?”
“你要桃花跟春蝉做什么?”
“哦,给鹜颜做药引,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只是,现在时值深秋,想要找到新鲜的桃花和春蝉太难了,我派了很多隐卫出去找,总算有了消息。”
凌澜双眸炯亮,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欣喜。
“你先睡。”大掌裹住她的手背重重一握,凌澜转身快步而去。
“诶,我......”
她想说她有都来不及,男人早已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不就是桃花跟春蝉吗?
她跟婆婆住的缠云谷的岛中多的是。
早告诉她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
想着隐卫虽然找到了,却也不知道远不远,在哪里,还不及于她回山庄一趟,直接给他们取回来,这般想着,她便奔了出去。
哪里还有人?
湘潭说,皇上早已随隐卫走了。
****************
夜深沉。
因为没有风灯,缠云谷里漆黑一团,一抹高大的黑影走在幽幽夜色下。
拐过几道弯,走过几条小路,径直走进一个洞里。
洞里镇山兽正在熟睡,忽闻动静睁开眼睛,正准备攻击,黑影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镇山兽又躺了下去。
走进洞深处,再又七弯八拐,才来到洞天之外的小岛。
小溪潺潺、绿树葱葱、花香四溢。
小屋里亮着烛火,看来主人还未睡。
黑影行至木屋前面,抬手轻轻叩了门扉。
“谁?”里面传来妇人警惕的声音。
“我,君傲。”
门“吱呀”一声开了,妇人将影君傲让进了屋。
“你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影君傲一撩袍角坐在桌案边的凳子上,凤眸徐徐环顾了一下屋内,“这几日被庄里的事所缠,没时间来看姑姑,今夜才得一些空闲,见时辰也还早,便过来看看。”
“难得你有心,”妇人提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低低一叹:“以前吧,一个人住习惯了,也无所谓,后来多了小九娘仨,就也添了不少乐趣,如今三人忽然一走,我这心里啊,空落落的,每次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对了,那日小九急匆匆回来跟我说,末末的病好了,他们要出去住几日,然后就急忙忙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君傲呷了一口茶水,抬眸看向妇人。
妇人依旧轻纱掩面,却是难掩眉宇间的憔悴,想来这两日
都没有睡好。
“末末的病是姑姑一手弄出来的吧?”影君傲忽然开口。
妇人一震,愕然看着他。
影君傲同样目光沉沉望进她的眸底。
妇人略略撇过眼,否认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那么喜欢两个小家伙,我怎么会......”
“说吧,姑姑为何要这样做?”没有等她说完,影君傲已经斩钉截铁地将她的话打断。
既然那日凌澜能彻底治愈了末末的病,那么他就完全相信凌澜说的话。
凌澜说,是有人故意为之,以为是他。
当然不会是他。
他想了想,不同于暖暖经常出谷,末末从未出去过,病是在岛中所起,那么,动手脚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那你能先告诉我末末的病是怎样医好的吗?”妇人声音黯哑地开口。
****************
一觉睡到大天亮,盥洗完毕,将三个小家伙伺候起床、洗漱,然后又打打闹闹用完早膳,已经是半上午。
听湘潭说,凌澜夜里出去还未回来,早朝都临时通知取消了。
想来,那个地方有点远。
不过,若是她回啸影山庄,一个来回的话,这个时候也回不来。
早膳后,宫人们带着三个小家伙玩,她就去了龙吟宫看望鹜颜。
在龙吟宫里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只白狐,她惊奇不已,问龙吟宫太监张如。
张如说,白狐名叫“乌骓”,是皇上养的,已经有两年多了。
昨日她来龙吟宫竟然没看到。
蔚景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乌骓”是她曾经养过的那只白狐的名字,她当然知道,这一只也并非那一只,那一只早已经死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
“养了也不跟我说,”蔚景撇嘴嘟囔着,心里却是欢喜的,弯腰将白狐抱在怀里,脚步轻盈地出了龙吟宫,出门时,跟张如说:“等皇上回来,就说乌骓本宫抱去九景宫了。”
末了,又添了一句,“给小皇子和小公主玩。”
午膳过后,蔚景准备带几个小家伙睡会儿午觉,湘潭忽然来报,说宫门口有个叫晴雨的女子自称是啸影山庄的人,有急事求见她。
蔚景很意外,晴雨虽精明能干,可影君傲也只是让其管家,很少出来山庄。
她有什么急事?
心下疑惑,却也不敢耽搁,立马宣人进来,后又想,晴雨对宫里不熟,被太监带路,走得又慢,礼节又繁琐,还是她出去见晴雨倒快。
将三个孩子交代给湘潭,她便直直奔向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