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是让他去做就可以吗?
这一会儿一出,一会儿一出的,他还真有些跟不上节奏。
果然君心莫测、君心莫测啊!
抬袖抹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以前全福公公是如何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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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直到男人明黄的身影彻底消失得看不到了,蔚景才终于敢将忍了很久的喷嚏打出来。
抱着手臂搓了搓胳膊,这湖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如今被这湖风一吹,那股子寒意就像穿骨入髓,更是冻得她直打哆嗦。
可是,不行,她得咬牙忍住,她必须忍住。
第一战算告捷了不是吗?
虽然,虽然刚才真的很惊险,她或许真的就淹死了,但是,最终锦弦还是折回来了不是吗?
是的,出现在这里,以及失足坠湖,都是她故意为之的。
目的只是想接近锦弦。
昨夜凌澜走后,她又独自想了很久。
她觉得他们还是靠不住,凌澜之所以夜里过来找她,给消肿药给她只是一个幌子,稳住她才是真正目的吧。
毕竟夜里他跟夜逐寒的行为让她寒心了,怕她有想法,所以过来探探,还丢一个什么刺客是他的人的信息给她,无非就是想让她继续信任他,无条件地听他的话,听他的摆布。
如若他真是对她好的人,又岂会坐视不管很多事情?
当然,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人是嫂子,一人是小叔,他也的确不好插手管,她不怪他,但是,这样的局面岂不是一直要维持下去?下次,夜逐寒再怎么样对她,她是不是还得忍着受着?
而且,从目前来看,夜逐寒也并不能给她的复仇大计带来什么帮助,不是吗?
谁都靠不住,谁都!
只能靠自己!
既然她复仇的对象是锦弦,复仇的目的是夺回他手中的蔚家江山,那她何不直接接近这个对象?
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自己的这条命和这副身子,她便只能用这条命和这副身子。
方才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听到那些女人们说,锦弦每次下朝都会来这碧湖走一走。
她便想到了来这里制造偶遇。
而之所以选择用失足落水的方法,她是两方面的考虑,第一,只有这样才能更近的接触他,说得再白一点,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勾.引他,英雄救美是亘古不变的暧.昧好戏。
第二方面的考虑是,消除他对她是蔚景的怀疑,因为锦弦知道蔚景怕水,很怕,是绝不会来这里。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在大学里学游泳时,因为腿抽筋,她差点淹死,而在这个时空,四五岁时也不小心掉进过这湖里差点淹死,所以,自此,她怕水,从不到这个湖边来玩。
而她今日却咬牙、克服掉心里障碍,站在湖边欣赏风景。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那份恐惧,就像没有人知道她在水里时的那份绝望一样。
曾有那么一瞬,她以为她真的会死。
所幸努力也没有白费,锦弦下水来救她了。
当他突然将她丢开,自己起身上岸的时候,她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所以任她自生自灭,后来,他又折了回来,她就知道了,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只是心里有了起伏。
然后上岸后让她等在这里,他回去取衣服,就更加说明了这一点。
蔚景微微苦笑。
终究是个男人!
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真是一点没错。
如果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想到对这个男人进行诱.惑,因为那时在她的心里,他是这世上最深情也最专情的男人。
事实证明不是,早几何时就勾搭上了蔚卿不是吗?也不知道几时跟她的婢女铃铛也好上了?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所以,她才想着用今天这一出。
微微探了头,她看向通往龙吟宫的宫道,估摸着脚程,应该要返回来了。
这时,身后传来轻笑声和窃窃私语声,她回头望去,就看到不远处有宫女走过,看着她这边指指点点。
她知道,她们在笑她落汤鸡的样子是吗?
自嘲地弯了弯唇,她也不想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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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
锦弦已经换了一身龙袍,干净清爽地端坐在龙案后边,缓缓将手中茶盏放下,徐徐抬眼看向跪在前方的一男一女,唇角温润一勾:“都起来吧。”
“谢皇兄!”
“谢皇上!”
凌澜落落起身,又弯腰将边上的锦溪扶起。
“右相呢?朕不是让你们双双进宫吗?”锦弦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凌澜略一颔首:“启禀皇上,大哥得到了一些关于名册的消息,一早便亲自追查去了,让微臣禀报于皇上,请皇上原谅,而大嫂她……”
凌澜顿了顿,睇了锦溪一眼,才接着道:“微臣见要上早朝,便让大嫂跟公主二人先候着,等微臣下朝过去,却只见锦溪,大嫂…….”
“她说,她就在边上转转,谁知道一个眨眼转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凌澜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锦溪抢接了去。凌澜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啊,皇宫大嫂不熟,许是走迷路了,微臣怕误了请安的时辰,所以,就先带着公主过来了,等会儿,微臣再去寻她。”
“右相夫人?”锦弦似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朕下朝碰到过她,她在碧湖呢,还失足掉进了水里,被朕所救,这个时候,对了,朕让她等在那里,朕给她送干净衣袍过去呢,这一忙竟就给忘了。”
锦弦笑得绝艳,凌澜瞳孔一敛。
【069】现在就毁了你的清白之身
碧湖边
蔚景一边搓着自己的双臂,一边蹙眉抬头望了望渐渐高升的日头。爱睍莼璩
这春日的阳光就是不烈,晒了半天也没能将她的身上的衣服晒干多少,湿哒哒的黏贴在身上,这样被湖风吹着,反而越发冷了起来。
锦弦依旧没有来。
就算他不亲自来,支个下人送过来也应该的吧?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不是吗於?
不时有宫女太监经过,来来往往,走过她身边时,无一不例外地都要看她一眼,眸中各种复杂兴味。
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有两个宫女经过她身边时,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传了过来执。
“就是她,就是她……”
“难怪勾.引皇上,的确有几分姿色。”
“那是,你不知道吗?在嫁给相爷之前,她可是风月楼里的头牌。”
“头牌又如何?终究是个烟花女子,能高攀上相爷,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跑来勾.引皇上。”
“是啊,不过,听说勾.引未遂,被皇上当场识破了,所以让她在这里罚站呢。”
“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罚站是轻的,应该游街、浸猪笼。”
“小声点,小心人家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全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儿,难道她还想藏掖着不成?”
蔚景身子一晃,瞳孔一圈一圈敛起,等两个宫女走远,她还回不过神来。
勾.引皇上?
被皇上当场识破,将她在这里罚站?
全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儿?
脑中有什么东西突的浮出来,蔚景脸色一变。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锦弦让她等在这里是假,回去给她取衣袍是假,不过是让她站在这里,如同小丑一般站在这里,接受那些宫人的指点!
原来那个男人在羞.辱她,用这种方式在羞.辱她!
她忽然很想笑,眸色一痛,潮热就爬上了眼眶。
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感觉,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感觉,依旧有宫人从湖边经过,朝她投来各色目光。
就好像她一.丝.不.挂一样。
也是,她如今浑身湿成这样,跟一丝不挂也没有什么两样。
呵呵~
她终于低低笑出了声。
难怪呢。
难怪她说这个碧湖明明地理位置很偏,平素都人迹罕至,今日怎么就忽然有那么多人路过呢?
都是看好戏的是吗?
就如同昨夜一样,如同昨夜看着她脱衣一样,是吗?
风过衣袂,透体的凉,眼前的景物变得婆娑起来,宫道、花树、婢女、太监,在眼前晃,不停地晃。
逃!
她忽然很想逃!
蓦地,转身,她拔腿就跑,可是刚迈出一步,却又倏地顿住了脚。
前方,男人一袭朝服,长身玉立,正看着她这边。
是凌澜。
那个方位正迎着阳光,春日有些透明的朝阳耀在他的脸上,依稀可见他薄唇紧抿、凤眸冷冽。
蔚景怔了怔,他在生气。
她知道他为何生气,也意料之中他会生气。
因为她擅自行动是吗?
因为她对他不信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