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抱着她不放,眸光凝落在镜中她的脸上,一本正经道。
蔚景怔了怔,也是,自从那夜在石林,他跟铃铛离开,她被禁卫抓住后,她就一直是自己的脸。
在锦弦的身边是,在源汐村殷大夫家也是,虽然在军中以小石头的脸数日,终究在云漠还是自己的脸。
“既然你不习惯,那以后我就不做鹜颜了。”蔚景一时心起,想闹他一闹。
“那你做什么?”
“随便啊,可以是被你赶回啸影山庄的兰竹,也可以是失踪又出现的小石头,还可以是......”蔚景想了想,侧首笑睨着他,“还可以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你敢!”
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用力,她被勒得“咯咯”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说不习惯的人是你,将面具撕下来的人也是你,那我要用我自己的脸,你又不同意,你说,我应该做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忽然松了手臂,大手将她的身子扳过,面对着自己。
“蔚景,相信我,不会太长时间,我会让你正大
光明地生活在世人的面前,你就是你!”
声音凝重、笃定。
蔚景抬眸望进他的眼,那一向深如潭水的眼眸此刻波光粼粼,就像是秋日的湖面,闪着坚毅的光。
许久,蔚景点了一下头。
“嗯!”她听到自己如是说。
男人面色瞬间一喜,双手猛地捧起她的脸,往自己面前一拉,重重吻住她的唇。
趁她错愕之际,舌尖更是长驱直入,直接加深了那个吻。
一边吻着她不放,一边将她抱起。
一阵“哗啦”“乒乓”之响,是梳妆台上的物件被他扫落在地的声音,等她意识过来什么,他已经将她放在梳妆台上,紧紧抵着她。
见他已经撩高她的衣衫,她惊呼:“凌澜,你要做什么?”
滚烫的大手钻了进去,男人唇瓣贴着她的唇瓣,轻声吐息:“要你!”
“你……不要……等会儿弄儿进来了……”
“女人,你每次都找同一个理由,不是有人来了,就是这个进来了,那个看见了,下次能不能换一个。”
凌澜倾着身子,一边说,一边轻轻拱动着她的脸,一手扣在她的腰间,不让她滑到地上去,那一手就在她的衣服里面攻城略地。
蔚景喘息不已,脸上和身上都被他撩得又酥又痒,不迭求饶道:“那你先放我下来......”
这样的姿势也太…….
“不放!”男人斩钉截铁。
话落,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将她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深深需索中,大手摸索着来到她的腰间,捻上她裙裾的罗带,一拉。
裙裾瞬间滑到了脚踝。
蔚景一惊,睁大眼睛,男人却不给她反抗和喘息之机,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继续褪着她身上的最后一层遮挡。
当身上一凉,男人火热的身子逼近,她颤抖地攀上男人的肩。
背上是冷硬的铜镜,身前是滚烫的胸膛,冰火两重天的极致。
“蔚景……”
他哑声唤着她的名字,结结实实将她占据……
****************
太庙
榕树下,浓荫一片。
锦溪坐在树荫下的石椅上,身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只鸟笼,笼子里一只长着五彩斑斓羽毛的小鸟,上蹦下窜。
锦溪一边吃着零嘴,一边逗弄着鸟儿。
边上秋蝉手执芭蕉扇给她扇着风。
“看来啊,还是这小东西比人靠得住,你看,本宫给它一点鸟食,它就对本宫摇头摆尾,本宫对二爷那么好,竟也未见他来太庙看本宫一次。”
“许是二爷忙,抽不开身。”秋蝉小心翼翼道。
“忙?”锦溪嗤然一笑,“皇兄御驾亲征那么多日,早朝都不上,他有什么可忙的?难不成每日替皇兄处理国家大事?”
秋蝉便不再吭声了。
她很清楚,再吭声就会惹祸上身。
抱怨夜逐曦,是这个女人每日必做的事情,比每日念经诵佛还寻常。
刚开始,她还劝劝,替夜逐曦说话,找点理由。
其实,她不是真的帮夜逐曦,说白,也不过是想让这个女人心里好想一点、好受一点而已。
结果,最后都是这个女人勃然大怒。
女人说她胳膊肘朝外拐,说她如此帮夜逐曦说话,是不是也喜欢他,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后来,她就不劝了。
不劝也不对。
见她不吭声,女人也会生气,说她是聋了还是哑了,又或者是做贼心虚了,怎么站在那里一声不响的,是不是心里有鬼?
然后,她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后来,女人再抱怨夜逐曦,她就也跟着一起。
女人说男人不是好东西,她就附和,是啊,不是好东西,女人说,夜逐曦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公主,她就说,是啊,不然,太庙那么近,怎么说也应该来看看。
结果,好了,女人更是怒不可揭,骂她懂什么,一个下人竟然胆敢如此非议自己的主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做,都是错。
怎么说,都是生气。
所以,后来,每每这个女人抱怨的时候,她都反应一句,就一句,一句之后,就再不多说一个字。
“秋蝉,你说他今日会来吗?”
涂满大红蔻丹的手指捻起一粒松子送入口中,“咯嘣”一声咬开,又随手将松子壳丢掉,锦溪扭头看向秋蝉。
“这个……”
秋蝉眉心微拢,今日的抱怨升级了,变成问问题了。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锦溪愤然而起,骤然甩手将掌心的一把松子大力掷在她的脸上。
一阵细密的疼痛自脸上传来,秋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心下委屈,却还不得不低头求饶:“公主息怒,公主饶命!”
“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惹我们溪公主生气啊?”
一声略带揶揄的男声骤然响起。
主仆二人皆是一震,循声望去,就看到一袭明黄入眼,俊美如神的男人脚步翩跹,踏着阳光走来。
锦溪面色一喜,连忙提着裙裾奔了过去:“皇兄,皇兄……”
“慢点跑,都嫁做人妻了,怎么还一副不收敛的性子?”锦弦皱眉,语带责怪。
“还不是见到皇兄了,心情激动,我才这样,”锦溪已跑至锦弦的跟前,也不行礼,直接娇嗔地搀起了锦弦的手臂,“再说了,虽然我嫁是嫁人了,但是,人家也没将我当人妻看啊,我都在这个破庙里呆了那么久,他都一眼没来瞧过。”
锦溪鼓鼓嘴,一脸的委屈。
“休得无理!破庙也是你说的吗?这是太庙,岂能容你这般不忠不孝?身为公主,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
锦弦不悦斥道。
锦溪瞟了他一眼,吐吐舌头,眯眼一笑:“好了好了,妹妹我知道错了,皇兄大人大量,莫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锦弦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一起来到石桌边坐下。
“这可是朕送给你的那只鸟儿?”锦弦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鸟笼上。
“可不是!多亏有皇兄这只鸟儿,我才得以打发时日,不然,呆在这个什么都不方便、什么都不能做的破……”
庙字还没出口,见锦弦眼睛朝她一瞪,连忙改口道:“太庙里,我真的会疯掉的。”
“想不想回相府去?”锦弦抬眸看向她。
锦溪一震,“想啊!可是三个月还没到。”
“也没差几日了不是吗?”
“皇兄的意思是可以让我提前回相府了是吗?”锦溪眸光一亮,有些难以相信。
“嗯,”锦弦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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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铃铛踏进龙吟宫的时候,锦弦正坐在宫灯下批阅着奏折。
许是奏折太多挡住了视线,又许是批阅奏折之人太过专注,铃铛在案前跪了好久,他都没有发现。
铃铛也不出声,直到一本批阅完了,男人“啪”的一声阖上,再取起一本,疲惫抬眸,才看到她。
眸中并无惊喜,甚至连眼波都未漾动一下,只淡声道:“你来了。”
末了,又垂下眉目,继续看向手中奏折。
铃铛没有吭声。
算算,他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多久?
似乎有十几天的样子。
这个男人回来,没有去她的瑶华宫,也没有宣她来他的龙吟宫,是忙吗?
毕竟出征
多日,朝中堆积下来很多的国事要处理。
可是,既然如此忙,为何听说,下午还去了太庙看他的妹妹锦溪?
“她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沉默了许久之后,见男人依旧没有抬头看她的意思,铃铛只得开口。
男人手中的朱砂笔一顿,徐徐抬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