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宣进来”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激动,那音色倒是和君骞有几分相似。
靖安侯爷带着家人轻轻走进了毓秀殿,正位上被宫女簇拥着一个绝色女子,迷离繁复的芙蓉色广袖上衣,绣着凌云花纹。腕间配着虎睛石,拖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的跳脱牢牢固定。
金黄色曳地望仙裙,裙裳金银丝绣成了碗大的海棠。绾着惊鸿归云髻,发髻前后各插着六支碧澄澄的玉簪。配着缠枝海棠的花纹。赤金镶红玛瑙耳坠上的银色流苏长长坠及肩胛。
沈苾芃不禁看的呆了,难不成见到了天上仙子?
这便是靖安侯府送进宫中的怡妃,她素来与兄长亲厚,她是君家最小的女儿,几乎是靖安侯爷这个长兄将她带大。如今阔别了这么久见到靖安侯爷自是万分的惊喜,这其中带着一点儿对娘家人的思念。
还没有再说什么,怡妃的眼眸中竟然带着一丝哽咽。一边的那个宫女忙走过来笑道:“主子,侯爷还没见过小殿下吧?”
“将小殿下抱过来,”怡妃收敛了脸上不应该出现的悲戚又冲靖安侯爷笑道,“大哥……”
“臣惶恐,”靖安侯爷忙跪了下来磕头。
怡妃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侯爷不必多礼,赐坐!此间没有外人!”
那个贴身宫女忙命人搬了两张椅子放置在正殿处,靖安侯爷和安惠夫人坐了下来,其余人等皆规规矩矩的立在二人身后。
不多时宫女从后面的寝殿抱过来一个刚过一岁的孩童,揪了两个圆圆的双髻,发髻上各装饰着明珠,一身深蓝色金花儿的水锦弹花袄,细白甜美的小脸,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群从未谋面的亲戚。
靖安侯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命令安惠夫人将一个金镶玉的盒子拿了出来。
红色丝绒垫子上放着一个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芙蓉项圈,中央是繁复的花瓣,洁白纯净,左右各有九片青玉雕琢而成的枝叶,连着五福络子。不管从雕工还是玉石材质具是上品。
君謇拿出一个极其难得的玉锁,每一处装饰都配着一颗夜明珠子,一共是六颗。安惠夫人不禁眼皮一跳,君謇从来不管庶务不理财政,哪里来着这么多银子买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将玉锁还有装着玉锁的那只沈苾芃刺绣的福袋一并呈了上去。
君骞送了一对儿纯金打制的小弓箭,十五殿下一把抓在手里,叽叽呀呀开心的叫着。可爱的情态引得一众人纷纷露出了笑颜。
“殿下今后定是位马上击狂胡,马下饮留名的不世豪杰,”君骞微笑着道。
怡妃点了点头,俯身看着自己的儿子,眼角蔓延着浓浓的慈爱。
“怡妃娘娘,宴会要开始了,”一个内侍匆匆进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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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宫宴
靖安侯爷忙带着家人走出了毓秀殿,直奔畅春园而来,还好皇上没有来,现在这个时辰进去正是合适。
靖安侯府外有君骞创立军功,祖上又是从龙有功,加上还出了一位声势正隆的怡妃娘娘,所以当靖安侯府一家出现在宴会上时激起了一点涟漪。
除了靖安侯府参加这场宴会的主要是皇家宗亲,只因为当今圣上还是做王爷的时候曾经同靖安侯爷拜过把子,所以这宗亲的宴会历年都会叫靖安侯爷过来一聚。也算是一种格外的恩赐。
靖安侯爷最大的优点是不恃才而骄,为人很是低调,近几年来很少涉足朝堂宁愿做一个闲置在家的孤翁。即便如此靖安侯府的声势还是不能令人小觑,尤其是圣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太子之位仍然虚浮着,倒是让人揪心的很。
宫中早有传言太子之位非三殿下莫属,可是从今冬以来圣上突然传召才华横溢的九殿下,付以重任。可是九殿下却不是很领情,借口要编纂一套万世流传的图书,寻访天下古籍,为此圣上大发雷霆。虽然九殿下不学无术忤逆了圣上的一片好意,但圣上反而因这件事对九殿下更是喜欢了几分。
西南战事是三殿下一手操持,君骞立了大功替三殿下拔了头筹。谁知道那个靖安侯府的病秧子君謇竟然站在了九殿下一边,在这次编纂图书的过程中起了绝大的作用。想到此时,宴会中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又都将视线转移到了君謇身边那个清丽的女子身上。
这女子本是来靖安侯府冲喜的小妾,却又有着绝世才华,当真是一个有福气的竟然真的将靖安侯府的世子爷从一个病入膏肓活不过今夏的病秧子冲喜冲成了一个国家之栋梁。只是君二爷同她闹的满城皆是的风流韵事,倒也是耐人寻味。
靖安侯也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他虽然从龙有功但是外戚和皇家子嗣的分界线最是清楚不过了。
沈苾芃坐在了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她才不会傻到坐在君謇的身边,尽管君謇几次三番的示意,她只当做没有看见。谁知道这样坐下来。竟然离着君骞倒是近了一番。
那个小宫女将“绿绮”放在了她的身边,沈苾芃紧紧握在,垂下了头,眼角却是扫向了门外。
肩舆停在了门外,高六尺,宽六尺,深八尺,古檀底座,朱红梁脊,镂金为轮辋。丹青画毂軛。华盖四角缀着镂空的金球。金球里是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一抹明黄刺了进来,沈苾芃心头一跳。耳边响起了君骞压低了的声音:“是当今,不要胡乱看。”
沈苾芃忙点了头,垂下了身子。突然奇怪的扫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君骞,刚才是他在提醒她吗?
延庆帝身后跟着几位当宠的殿下款款走进了畅春园,园中没有一丝声响,随着司礼太监的令行。沈苾芃也惶惶的随着众人跪在了原地,高呼吾皇万岁。
“众爱卿免礼,都坐下吧,咳咳……”
这一声咳嗽不要紧,压着众人更是不敢发出半分声音,沈苾芃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皇上的病难道连在大众场合下最后的一点儿控制力都没有了吗?
“坐吧……”延庆帝的声音疲惫至极,一众人战战兢兢坐了下来,一时间场面有些冷清。
此时六十名名专演宫乐的畅音阁教习太监,按方位,以黄钟。大吕,夹种,天射,应钟等十二吕乐律为主奏起了宫廷礼乐,声彻九重,音动人心。
这一番乐理之后,紧绷着的空气渐渐松懈了下来,觥筹交错之处,谈笑嫣然。沈苾芃这才敢抬起头向正坐上的延庆帝看了过去,虽然难掩英俊儒雅但是却也显出老态凄惶。延庆帝身边坐着隆裕皇后,再往下首位是生了三殿下的淳贵妃,同皇后一样虽然锦衣华服但是已经是人老珠黄。
皇后只是诞下了帝姬,没有儿子,此时坐在淳贵妃面前倒是有些暗淡。淳贵妃身边坐着一个面色淳厚安静如斯的女子,着一袭素色纱衫,简单的头饰与这些妃子们相比来看,简直有些寒酸。
沈苾芃猜不透这女子究竟是谁?看她的样貌和年龄不像是得宠的,若是不得宠为何又同淳贵妃坐在一起?当时也没来的及想这些多余的。
再往下手位置看去便是一些年轻的妃嫔们,其中以怡妃最为亮丽出彩。她端着一杯酒缓缓走到延庆帝身边,亲昵的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竟然逗得延庆帝开怀大笑。随后将她让在了身边的一个位置。
沈苾芃不禁暗暗摇头,靖安侯府怕是要跟着这个怡妃吃些苦头了。人在高位,刚生了儿子,却不懂得低调,这般肆意骄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春风得意的缘故?
果然靖安侯爷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微微低了头,喝了一杯闷酒,再不做声。
怡妃此时再一次举起了杯子,微笑道:“皇上平日听惯了那些宫中雅乐,今日臣妾特为皇上寻到了两个有趣的人,何不让他们演奏一曲?”
“爱妃又出什么幺蛾子?”
“皇上?”怡妃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臣妾看到皇上近日忙于国事,好不容易得闲,不如找一些有趣的玩意儿给皇上解闷。”
“说吧,什么有趣的,还要我的爱妃亲自寻了来,必定不是寻常玩意儿,”延庆帝对于怡妃不能不说宠爱到了极致,言语中始终挂着笑。
怡妃冲沈苾芃这边扫了一眼笑道:“九殿下前些日子寻了一个乐师自称是绝世乐师,臣妾不服气。因为臣妾听闻靖安侯府上一次做寿也出现了一个绝世乐师,既然二人都称之为绝世,不若这两个绝世比上一比,也算一个乐子,不知皇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