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肖哭笑不得,只得留下来继续陪她。
这天晚上,肖肖一直在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他还打了电话说马上就到家了,结果过了一刻钟还不见踪影,肖肖担心出了什么事,刚拿起话筒他就进了门,顿时松了口气,迎上去,温声问:“终于回来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秦子硕颇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烦躁的扯了扯领口,仰头坐在了大厅沙发上。
想起刚才老妈跟他说的话,还有秦晓采炫耀的结婚证,心里愈发烦闷,一方面是不想开口问她,因为在他心里不愿承认这件事的存在;另一方面却又有些不吐不快,他向来不愿隐瞒什么,更不爽被人欺骗,因此思虑再三,仍是问了。
“秦晓采她老公,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很是平心静气。
肖肖愣了愣,随即道:“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秦子硕想到那个刘广屏就觉得心塞的厉害,本来他妈说那小子和肖肖有过一段自己还不相信呢,可等亲自给秦晓采打了电话问过之后,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老妈说的对,他的确不能掉以轻心。
“唉,出了这种事,我和你四伯母都觉得丢死人了,采丫头也不依不饶呢。怎么会这么巧,他俩偏偏都和秦家有了牵连,我说之前瞧他俩在一块儿说话不对劲儿呢,原来是有这么个缘故在。”张玉玲一叠声的叹气,又很有些愤愤,“儿子,这事儿你可得放在心上,肖肖是个好孩子,可保不齐别人没有歪心思啊。”
他当时直觉不可能,可后来给堂姐打电话时得知,那小子钱包的夹层里有他俩的照片,跟宝贝似的,为了照片夫妻俩差点儿动起手来,可见肖肖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前些日子秦晓采还拿着结婚证跟他显摆呢,笑他结婚一年多了连个证儿都没有。他当时夺过来瞧了瞧,一瞥之下只觉得那名字无比熟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这下经过这事儿的洗礼,记忆纷涌而至。
刘广屏,不就是当年他在肖肖家楼下捡到的那封信的抬头?
他阴沉着脸,视线紧锁着她。这大概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对她横眉冷对吧,肖肖叹道,却又不想瞒他,一五一十的将往事说了个遍,末了还加上一句:“自从我回到老家,靳江就一直很照顾我,我很感激他。现在我成了秦家的媳妇儿,他成了秦家的女婿,我们所有的接触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丁点儿的见不得人。”
秦子硕一看她那不疾不徐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撒谎,顿时松了一口气。可转念又一想到自己老婆被人惦记了这么久,心里还是不爽,嘱咐老婆:“以后不许再私自见他,他找你说话也不许理他,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最后自然是她屈服让步了。
肖肖也没再见过靳江,倒是秦晓采碰见了好几次,只是她态度并不和以前一般友善,甚至到了招呼都懒得打的地步,故意无视她,和以前的她大相径庭。
女人的嫉妒心啊,无论多么的理智都逃不开。
肖肖自是知道其中原委,只是她也再不会主动上前问好,反正一切有秦子硕呢,她完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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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肖肖再回到老家时,天都已经大热了,一下车就迫不及待的去家里看两位老人,在外的这几个月,她一直都放心不下。
好在保姆香儿尽职尽责,肖肖彻底放了心,虽说之前也常电话联系,可到底没有亲眼所见来的实在。
肖肖回来后,秦子硕依旧两地跑,只是有一点,他不愿她再在娘家常住,理由很充分——不希望她遇到他不想见的人。
日子平静如水。
后来的某一天依萍突然问她:你难道就这么放心让你老公一个人在市里吗?
肖肖听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恩了一声,没接话。
依萍仍是有些吞吞吐吐,半晌才觑着肖肖的脸色告诉她,说听说秦子硕迷上了一个女孩儿,是个大学生,常带她出去和朋友聚会。
肖肖还是不吭声。
这话说出来她固然伤心,可毕竟认识了这么久,依萍实在不忍心将这事儿瞒着她一个人,思前想后还是说了出来。当下看了肖肖怔愣的神情,又暗暗懊恼自己不该多嘴把这事儿捅出来,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活的那么明白的。
她讪笑着安慰:“我也是听说的,你别太放在心上,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让你长个心眼儿,别没事儿人似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肖肖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勉强笑了笑,说:“我明白,谢谢你,依萍。”
她当时的表情很平静。
依萍回家细想了想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忍不住打电话跟老公说了,被秦琼骂了个狗血喷头。
于是,在秦子硕从市里返回老宅的第一天晚上,被无情的挡在了门外。他也不离开,就睡在二楼客厅沙发上。
到底是不忍心,肖肖半夜起来给他拿毯子,看他呼呼大睡又有些来气,脱鞋躺在他里侧,一扭身把他挤下了沙发。
秦子硕的腰差点儿被摔坏,搂着媳妇儿好一顿耍流氓,又捂着腰假装哀嚎着博可怜,要跟老婆回卧室睡。
肖肖没问他,他自己也没主动解释,风波一晃而过。
只是从那以后,风言风语再也没进过肖肖的耳朵,也许并不是没有,只是再也没人肯告诉她了而已。
还有,她似乎愈发的依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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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来年,肖肖终于过了二十岁,秦子硕二十三。
某天,肖肖突然接到奶奶电话:妈妈带着盛达一起回来了。
她直觉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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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本来是计划好重温蜜月之旅的,得到消息之后,肖肖彻底怔愣。
户碧文被捕下狱,银行控告他涉嫌非法转移信贷资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被冻结,在建工程也已停工,公司一片混乱。
户家二老听了消息之后当场就昏了过去,户爷爷再也没能醒过来,户奶奶状态也很差,在医院打吊瓶。
爷爷去世的事肖肖还没敢告诉奶奶,怕她重击之下承受不住,每天看着奶奶以泪洗面她就止不住的心酸,身为晚辈,本应让两位老人安享晚年,没想到却因为爸爸的事,害得爷爷奶奶成了这副模样……
可是仍瞒不了多久,户奶奶很快就知晓了老伴儿去世的消息,她一下子老了很多,不过隔了一夜,头发就全白了。
秦子硕已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帮忙处理所有的事。一同回来的,还有张玉玲。
肖肖问过赵蕊如今还有谁在那边看顾爸爸,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忠心的人?
肖肖愁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秦子硕安慰她,他会派人过去查查,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她现在只能依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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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玉玲却在长吁短叹,“真是晦气,怎么和这样的人家做了亲!儿子,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这一大家子人迟早是要靠着你、靠着咱家的,会成为你一辈子的拖累。现在怎样,她妹妹那事儿刚过去多久啊,现在又是她爸爸和她爷爷,还有个家庭主妇的妈和丁点儿大的弟弟,这些以后还不都是你的事儿?”
秦子硕默默抽烟不说话。
张玉玲冷着脸,说:“我和你爸通过电话了,户家欠的外债我们家绝对不会出一分钱,这个烂摊子谁爱接谁接,反正甭想算到我们头上。
“妈,你小点儿声,肖肖在呢,给她听到又该胡思乱想了。”秦子硕掸了掸烟灰,压低声音颇有些不耐的道,“再说了,我也没说要抗这债务啊,您这儿就先担心上了,我不是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嘛,到底事情严重到哪种程度很快就会有信了。”
“不管是到哪种程度,都跟你无关。”张玉玲苦口婆心的劝,“儿子啊,这不是几十、几百万的债务,那是上千万啊,你抗不了的,除非你想把咱家都拖下去,不然你捞不出人的。”
末了又强硬的加上一句,“就算你想抗我和你爸也不会答应的,特别是你爸,他不会让你拿秦家的前程开玩笑。”
“妈,您多虑了,肖肖至今都没跟我要求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秦子硕知道他妈怕他耳根子软,可她根本不了解肖肖,肖肖不是那样的人。
事实上就是因为儿子的心甘情愿才会让张玉玲对儿媳如此不满,儿子像着了魔一样讨好她,冲动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现在不是该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在这世上,身家利益总要摆在前面的。
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半宿,回到卧室,秦子硕坐到床边,看着肖肖安睡的侧颜,忍不住心又疼起来,这些天下来最为奔波的就是她了,心神交瘁,他常常怕她坚持不住,可纤弱的她却似有无穷的能量,能够独自面对一切苦楚。
回家以后,户奶奶几乎就是在熬日子了,她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儿子一面,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很快,那边传来消息,户碧文因为肺癌晚期已保外就医,正在监外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