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参加冬猎,回乡下的事就此免了,老夫人也心疼那些黄金,却拿这丫头毫无办法,只把她叫去骂了一顿,让她以后做什么都要先禀报,别再莽撞了。
蔚明珠当了她的面唯唯诺诺一口答应,回到院里就抛在脑后了。开玩笑,要是做什么都要禀报,那她蔚明珠还怎么活啊!
可惜的是,她没能亲眼看到二姨娘知道自己不用去乡下的失望,想来很闹心吧!
哼,更闹心的事还等在后面呢!
蔚明珠不动声色,叫来冬竹问问乌祐他们的事,冬竹沮丧地说:“小姐,那个吴思昌真不是东西,他在府伊大人的严刑下供出是乌祐主使他们偷窃的,我就弄不懂了,明明银子是捡的,他为什么要承认是偷窃的?这不是把自己和乌祐他们都毁了吗?”
“哦,那其他人呢?都承认偷窃了吗?”蔚明珠好奇地问道。
冬竹扁了嘴说:“江浦和乌云岚年纪小,抵挡不了被打的痛苦就承认了,其他几个咬死了银子是捡的不承认偷窃,我问过看押他们的守卫,说几人都被打的皮开肉绽,却都不改口!”
蔚明珠淡淡一笑,这还不够,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就再等等吧!
冬竹见她丝毫不关心,就急道:“小姐你不救他们吗?再打下去会死人的!你明明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看着他们死呢!”
“死不了,你就放心吧!要死了我给他们偿命!”
蔚明珠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也不准坏我的事,就按我说的去办,要是你擅自跑去作证,那就是你害死他们,和我可没关系!”
冬竹的确起了这样的心,听蔚明珠这样威胁,又不敢去了,愤愤不平地盯了蔚明珠一眼说:“小姐,我怎么觉得你铁心石肠啊,你以前就算胡闹,可是都不会这样,我……”
蔚明珠冷下了脸,盯着冬竹问道:“怎么,后悔跟了我了?行,你要觉得我这样的主子不配你跟着,我去三叔母那边把你的卖身契要来,你现在就可以走!”
冬竹眼睛一亮,脱口就说:“小姐你真的放我走?”
蔚明珠的心顿时就冷了,看着她淡淡地说:“当然,我不是说过吗?我不留对我有二心的人,你要是想走我又何必强留你呢!只是走可以,唯一一个条件就是不准把我做的事说出去,你要答应了,我这就去要卖身契!”
冬竹立刻点头:“行,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蔚明珠看看她,也不劝,真的去要卖身契了,三叔母开始还不肯给,蔚明珠淡淡地笑道:“三叔母,你能坐上这个位置我也帮了忙,要一个丫鬟的卖身契这样的小事你也要为难我,难道三叔母是想做我蔚明珠的敌人吗?”
三叔母还嘴硬,振振有词地说:“一个丫鬟虽然不值几个钱,那也是府上的人,这要给了你,过两天大家都来要,我不是难做人吗?”
蔚明珠笑道:“三叔母,行,我也不为难你,这丫鬟和我院里的丫鬟都值多少银子,你给我一笔账,银子我全付行了吧!算我买下她们。”
三叔母想到蔚明珠手上有不少银子,就点头说:“也好,这样我也好交代。”
她让管家算了蔚明珠几个丫鬟的身价,蔚明珠把银子付了就拿了卖身契回到院里,她把胭脂也叫了去,当着冬竹的面说:“胭脂,冬竹不愿意做我的丫鬟,我今天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你的也在这里,我念在你们跟了我一场,不用你们付银子赎身,要走就拿了卖身契一起走吧!”
胭脂惊讶地看了看冬竹,劝道:“冬竹你怎么回事啊,小姐对我们这么好,你怎么要走呢?你能去哪里呢?你家里不是都没人了吗?”
冬竹看看蔚明珠,也有些心冷,自己侍候了她这么多年,要走她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虽然她刚才是一时冲动说了这话,可是也是想激一激蔚明珠,见她不挽留,也没脸赖着不走,就倔强地说:“小姐有这么多人侍候,也不缺我一个。我不是孤儿,只是我父母当年养不活我才把我卖了,我离开就去找父母吧!胭脂,你好好侍候小姐,我走了!”
她已经收拾好包袱,说完就拿了自己的卖身契往外走。
“小姐,你就劝劝她啊,她一个女子上哪去找自己的父母呢?她父母早离开京城了!”胭脂看蔚明珠不出声,忍不住劝道。
蔚明珠看看她,想起曹铸说的话,就说:“人各有志,冬竹也许觉得跟在我身边委屈了,她想奔好前程我又何苦拦着她呢!就让她走吧!胭脂,你也一样,这是你的卖身契,你现在要拿走我决没二话!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我可就不一定会放你走了!”
胭脂摇摇头说:“小姐,我不走,我说过要侍候你的就会信守诺言,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不会走的!”
蔚明珠看看她,想起自己在冷宫最后还是只有她陪着,眼睛就有些湿了,伸手拿起卖身契递给她说:“好胭脂,我知道你的心了,这卖身契就给你吧!以后你就是自由的人,什么时候想走我都不会怪你!要留下,我也可以对你说,只要有我蔚明珠一口饭,就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咱们共患难也同富贵!”
胭脂想拒绝,蔚明珠硬塞进她手中,真诚地说:“这卖身契我早就想还给你们了,你听我说,这卖身契能拴住的是人的身体,而不是一颗自由的心,我还给你,就是希望你身心都自由,以后也可以直起腰杆做人!胭脂,我就只能为你做这些,其他的还要你自己努力!”
“小姐,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胭脂拿了卖身契就跑出去了。
蔚明珠知道她是去追冬竹,也没阻止,姐妹一场,送个别也是胭脂的心意,她只是冷冷一笑,冬竹还会回来的。
这丫头心性高,以为手边有点银子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把这世道也想的太简单了。如果真是这样容易,她蔚明珠早离开蔚家了,何必受人管制呢!
她坐在桌边想了一会,借口赶画又进了地窖,换了男装到自己的院里,她叫来钟灵,让她找个人去盯着冬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插手,只需要回来向自己禀告就行。
钟灵这些日子已经习惯她的发号施令,也没问为什么,出去找人照做。
蔚明珠就一人拉了马出门,一路上大雪铺地,路边店铺都关了门,街上行人也很少,她信步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家酒楼,她一时兴起就下马走了进去,上到楼上要了两碟小菜给自己换换口味,还要了两小盅酒。
蔚明珠前世酒量就不怎么样,每次和宗政麟喝酒都必醉无疑,她这是想连连酒量。
两小盅酒一下肚,脸就红了,头有些晕乎乎的,她不敢再喝,结了帐就下楼,在楼梯上差点和一个人撞在一起,她低了头赶紧说了声对不起就溜了。
宗政墨回头看了看,蹙起了眉,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那丫头的?可是看穿着却是男人打扮,还一身酒气。
他摇摇头上了楼,刚进包间,就听到楼下有喧哗声,隐隐夹杂着蔚明珠的声音。
宗政墨就径直走到了窗边往下一看,就见刚才撞到自己的少年被两个男人围住,硬说他的马撞了人,让他赔偿。
那少年的脸对着宗政墨,虽然做了一些装扮,可是宗政墨还是一眼就认出是蔚明珠,就蹙起了眉,这丫头才多大啊,怎么就喝起酒来。
“爷,你看什么啊?”来报信的钟傲跟了过来,好奇地跟着往下看。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宗政墨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往下看。
钟傲笑道:“爷,还真被那丫头说中了,周家的确和海盗有联系,阆金帮的现任帮主就是周家的二爷,只是周家对外都说他早已经因病暴毙,所以没人能联想到他是周家的人!”
宗政墨点了点头说:“查到周家金库的位置了吗?”
钟傲摇头说:“这个还要一点时间,爷别急,我们已经有人打进周家和阆金帮了,迟早会有消息的!”
“嗯,做的好!”不义之财人人都有权利占为己有,宗政墨从蔚明珠一说起周家和海盗有联系,就打上了周家的主意,他倒不是有野心想成为南齐首富,只是一种本能而已。
在太子之争中,他虽然不想皇位,但基本的自保也是有必要的,而就像那丫头说的,手中有钱才是一切,他不拿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正说着,就见蔚明珠被一个男人拖着走了,另一个男人牵了她的马也尾随而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人阻止。
宗政墨皱起了眉头,他看出蔚明珠的马是匹好马,这两人一定是看上她的马才讹诈她的。
那丫头真爱现,有几个银子就弄好马,宗政墨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这事钟灵已经禀告过,他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想着丫头爱马弄匹玩玩也没什么,哪知道一纵容就弄出这事,早知道就不让钟灵帮她买马了。
抬眼一看,那三人都没影了,他就沉下了脸,这丫头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人,要是由着这两个王八把她毁了,那不是自己也没脸吗?
“行了,钟傲你就放手去做吧!我有事先走了!”宗政墨急急往外冲。
下到楼下,他看看四周就往三人消失的方向跑去,跑了好远都不见,宗政墨脸色都黑了,如果因为自己一迟疑就让这丫头失了清白,那他别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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