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兰这边血止住了,可是胎像还不稳,鬼姑被弄得心情极不好,丹也练不成,每天就守在她宫里看着。
眼看有滑胎迹象了,鬼姑再也沉不住气,这孩子对她有重要的用处,她一定要保住这孩子,想着她就下了决心,把宗政墨请来,说她已经看过了,只有蔚明珠的心头血最适合,让宗政墨决定动不动她。
宗政墨一听心下一寒,鬼姑这是等不及了,看来自己也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把蔚明珠送出宫去。
鬼姑倒没急着对蔚明珠动手,只说让暮兰再撑两天,两天后她一定会保住她的孩子的。
鬼姑说完就义无反顾地钻进了自己的寝宫,继续炼药。
梓侗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晚膳后就让人把宗政墨叫到了自己的寝宫。
宗政墨迟迟没到,梓侗按捺不安,使嬷嬷去看了几次,等宗政墨过来,天都黑了。
梓侗看他脸色阴沉,心虚虚的,强笑着招呼宗政墨坐下,张口半埋怨半试探地说:“墨儿可是有什么急事,母后都等了你半天了,你才来……”
宗政墨也知道今日是摊牌的时候了,也不和她来虚的,淡淡一笑说:“母后,朕本来想早过来,没想到刚要出门就接到一封密信,这才来迟了!”
“什么密信这么重要,出了什么事了?”梓侗感觉到了宗政墨今日对自己的不同,更加心虚。
宗政墨一笑:“这密信朕也带来了,母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他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梓侗哪敢去拿,讪笑道:“后宫女人不能干政,墨儿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给母后看!”
“朕是皇上,朕说母后看的,母后就看的……看吧!”宗政墨不容置疑地伸着手。
梓侗逼不得已,接过了信,才看了几行,冷汗就刷地下来了,她没抬头,就能感觉有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强撑着又看了一半,再也看不下去,一起身就跪在了宗政墨面前,磕头道:“皇上饶命……”
“怎么,母后就没几句辩解就认了罪了?难道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宗政墨冷笑道。
“皇上都知道了,奴婢哪还敢隐瞒,梓侗只求皇上念在奴婢带大皇上,又没对皇上做过恶毒之事,饶奴婢一命!”梓侗哭道。
“哼,你还敢说你没对朕做过恶毒之事?”宗政墨一拍桌子吼道:“朕问你,如果不是你,谁给朕下了蛊?”
梓侗战战兢兢地说:“那是夫人命令的,梓侗只是逼不得已……皇上当时年纪还小,奴婢也是为了保住皇上的命才不得已听她的话……皇上,夫人当时说了,只要皇上一辈子听她的话,她决不会引发这些蛊的!”
宗政墨眼睛都红了,商榷这次回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说他已经检查了他的血液,发现他中的不是一种蛊,而是几种,这些蛊苗除了不能碰蔚明珠的那种离心蛊,还有几种没催发的。
这被催发的商榷能解,没被催发的商榷也不知道是什么,不敢妄给他解。
那天蔚明珠被鬼姑诬陷送进冷宫时,宗政墨就是和商榷在一起,商榷给他解了离心蛊,又和他谈了半天,把鬼姑给他下的蛊苗做了各种分析。
宗政墨越听越心惊,敢情自己身体里就是一个养蛊的温床,只要鬼姑一不满意,他随时有变成傀儡的可能。
“这些蛊控制你是轻而易举的事,轻则让你受人所不能受的罪,重则你会失去自己的思想,变成她想让你变成的人……”
商榷同情地看着他:“皇上也许会变成暴君,乱杀无辜,甚至疯魔……”
“有没有控制的方法?”宗政墨无法想象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想象着鬼姑会改变自己的思想,让他六亲不认乱杀无辜,他就不寒而颤,头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滋味!无法想象他不是他又是什么感觉……
“皇上,我暂时不知道她都给你下了什么蛊,只能给你想个应急的方法……”
商榷本来没那么好心,经不住莫行风的哀求才出手的,他拿出了一个小盒递给了宗政墨说:“这里面有两颗金针,我教你怎么使用……这是万不得已才能使用的,而且只能使用两次……因为你每使用一次,你的功力就会削减一半,两次后你就和常人无异了,第三次的话没有功力护体,你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商榷把方法教给了宗政墨,让他蛊发的时候刺进自己脑中穴,这样能保住头脑清醒不会受蛊虫控制神志。
“这是下下策,皇上要真的不想受制于人,还是尽快想办法清理体内的蛊苗!”
商榷走后,宗政墨没急着回宫,把况烨找了去,当况烨听到他体内有几只蛊苗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清理蛊苗,这谈何容易,只怕皇上全身的血液换了都不可能清除……皇上,她到底和你有什么仇啊,怎么这么恶毒?”
宗政墨也想知道鬼姑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此时逼视着梓侗,冷笑道:“她要的不过就是这南齐的江山,我拱手让她不就行了,她怎么敢对朕下这样的毒手呢?”
梓侗汗颜,垂头说:“皇上错了,夫人要的不止是南齐,她要的是全天下啊……她给皇上下这些蛊,为的就是让皇上帮她打下这天下……她……她想和邺皇一样,让这天下都冠上她的姓,做开天辟地唯一的女皇……”
宗政墨失笑:“她都近年过半百了,就不怕没等我帮她打下天下她就死了?更何况,她把朕看成什么人了?朕是人,不是神,这天下之大,比朕强的人多了去,她怎么就那么有把握朕能横扫千军、万夫莫敌呢?”
“皇上错了,她能做到……她这些年培养皇上,皇上的武功已经很强了,她又练了能让人功力大增的药,她给皇上吃了,皇上就是天下第一,到时真能横扫千军呢!”
梓侗为求保命,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虽然年过半百,这对她却不是什么难事……皇上,听说邺皇把邺后封在了水晶棺里就是等着转世,夫人有一次和我聊天,说哪有什么转世,那邺后只不过是在等合适的机缘,可以把自己的灵魂附在别人的身体之上……夫人说她知道这种秘诀,如果她想,为自己找个七八岁的身体也可以……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死……”
宗政墨听得毛骨悚然,这就是鬼姑的野心,原来她筹谋的不止是现世的繁华,而是世世代代的繁华……
“我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进宫的?”宗政墨疲惫地问道。
梓侗偷眼看了看他,低声说:“娘娘是夫人怀了暮兰的时候死的……当时暮兰保不住了,夫人的那个男人就对娘娘下了毒手,把娘娘的心头血取走给夫人吃了,我当时还没进宫,一直被夫人养在外面,她让我学夫人说话,走路,娘娘一死我就被送进宫了。那段时间娘娘身体羸弱,一直在自己宫里养病,我进宫也没人怀疑,就这样呆了下来。等暮兰出生,娘娘就抱回来给我养,让我对你说那些事,让你从小就知道你只能娶暮兰。”
“那所谓的莫经家的诅咒就是一个谎言?其实根本没有诅咒?”
“不是完全是谎言……只是这个诅咒不是你母后的,是夫人家的……夫人虽然从来没对我说实话,我是自己猜的……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皇上,夫人家应该就是邺后的后裔,他们知道邺后转世的秘密,就一直帮着寻找转世需要的机缘。皇上出生的时辰的确是夫人算好的,为的就是得到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男子,至于暮兰,因为是宫外生的,奴婢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奴婢只知道如果她真是,那你和暮兰的这个孩子对夫人非常有用,估计就是她能转世的关键!”
宗政墨沉吟着,梓侗想了想又说道:“皇上要是真想知道有什么用,去找她身边的司嬷嬷,她的秘密司嬷嬷大部分都知道。”
宗政墨冷冷一笑,既然是鬼姑的心腹,她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知道呢?
“皇上,奴婢今日找你就是想和你坦白的!皇上,不管怎么样,你一定不能让她得到蔚明珠的心头血,还是先把人送出去吧!”
梓侗见宗政墨脸色阴沉不定,一狠心就掏出了怀中的一个布包,双手呈给宗政墨说:“皇上,夫人和奴婢都知道你得到了两张地图,这是夫人保管的那张,我偷出来找人临摹了,就送给皇上吧!求皇上看在奴婢一心为了皇上的份上,饶我不死!”
宗政墨接过地图,看了看就随手放在怀中,这才正眼看着梓侗,这个和自己相伴了十几年的奴婢,虽然冒名顶替,也对自己居心不良过,可是大部分的时候,她还是对自己真好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女人被人所逼,在宫里虚耗了青春,身边又无儿无女,就算念在这些情分上,他也不可能对她下毒手。沉吟了半响,宗政墨问道:“如果朕饶你不死,你有什么打算?”
梓侗听出了他语气下的关心,长舒了一口气,果然,皇上对自己也不是无情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的一份仁慈也算有了收获。
“皇上,奴婢还能去哪呢?奴婢身体里也有夫人下的蛊,如果奴婢离开,只有死路一条。奴婢今日把一切告诉皇上,就没存活下去的心。皇上要是怜悯奴婢,就容许奴婢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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