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点点头:“那姐姐你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马秀英无言的抱抱她,看她恹恹的离开了。
出了房间,丁敏君长长的舒了一口去,抿干净脸上的泪痕,微微一笑。她早就知道朱重八要加入明教,她想要的就是有正当的理由不入。
先不说她和殷梨亭的关系,就单单是以后,朱重八会代替张无忌成为明教教主,以张无忌和武当的关系,她也不想去平白惹一身臊!
所以还是先找借口避开为好。
只是,目前,她到底和朱元璋站在一起,纵使没加入明教,在外人眼里也是一丘之貉,不知道殷梨亭会作何感想。
丁敏君眯眯眼睛,这何尝不是一次试探呢?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若是连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住,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打定主意,她摸摸脸,换上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直接去找殷梨亭。
此时,殷梨亭正在房间里帮朱重八写帖子,由于时间紧迫,几乎所有会写字的人都被临时抓来写邀请函,毕竟这次婚事更像是一个仪式,一个继任的仪式,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
殷梨亭作为未来妹夫,理所当然的被抓了壮丁,丁敏君来的时候,他正一身白衣,端坐在书桌前,轻抿着薄唇,认真的一笔一划的书写。
丁敏君的心忽然间猛跳了一下,若是,若是,殷梨亭后悔了怎么办?
脚步猛然顿住,她几乎不敢想象那张总是温柔宠溺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会怎么样?
就当她心里打鼓要退缩的时候,殷梨亭忽然抬起头,看见她,先是一怔,然后笑意从眼中漾出来,绽放在脸上:“敏君?”
他匆匆放下笔,起身迎了上来,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笑容:“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丁敏君心一痛,眼睛忽然湿润了,掩饰住的低下头:“我只是有些想你……”
殷梨亭脸上的笑容更深,轻轻拉住她的手,牢牢的裹在手心里,轻声道:“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分开,却在转身后又开始想你。”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会不会嫌弃我太儿女柔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丁敏君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殷梨亭小心的拉着她向里走:“走,去屋里坐坐。”
丁敏君轻轻嗯了一声随着他进了屋,坐在桌子旁,她忍不住哽咽道:“师兄,我不想和你分开……”
殷梨亭一怔,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脸忽然间不知所措起来:“敏君,你这是怎么了?”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平日里的丁敏君那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
丁敏君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殷梨亭大急,心里就像有猫爪挠一样,急的团团转:“敏君,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大哥……他要加入明教……”丁敏君抽抽搭搭的说,想到这个人温柔也许一会儿就不再属于自己了,顿时悲从中来,这会儿倒有几分假戏真做了。
殷梨亭先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见她为此伤心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喜悦。
“傻瓜!”他宠溺的用指腹抹干净她脸上的泪:“你是你他是他,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居然为了这种事伤神,他该生气她的不信任还是该欣喜她的用情之深?
丁敏君呆呆的抬起脸:“你早就知道了?可是,他要加入的是明教哎!明教不是和武当势不两立的吗?”脑海突然乱七八糟,她以为是很重要的一道坎人家却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时间,她心里又失落又欣喜。
殷梨亭无奈,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师父岂是迂腐的人他老人家可是一直敬佩抗元义士的!况且明教并非全是为非作歹之徒,还是有不少风光霁月的侠士的。只不过碍于某些人的作为,明教才被当成了邪教。”人们本来就是外族之人抱有警惕之心,明教自进入中原以来,一直固步自封,从不和外面交流,导致一些人冒他们名声行不好的事,这才造成了今天的恶果,这也是难免的。
“只是……”殷梨亭叹息,面上带出了几缕愧疚,看的丁敏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委屈你了!”殷梨亭内疚看着她,想到师兄们的话,呼吸一滞,小心翼翼的揽住她:“敏君,我可能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你会介意这个吗?”师兄说的对,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最近明教确实乱的一塌糊涂,韦一笑、杨逍、谢逊等人都成了武林公敌了,为了武当的名声,确实不能明目张胆的和丁敏君成亲,只能委屈敏君了!
想到这里,殷梨亭忽然觉得羞愧,他明明说要好好照顾敏君的,结果到头来竟然连个婚礼都不能让人知道,心里又内疚又害怕,生怕丁敏君因此生气不理他。
“敏君……”殷梨亭呐呐道,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若是敏君不同意,他就脱离了武当在轰轰烈烈娶她就是。
丁敏君半张着小嘴,实在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这么说来,对不起她的变成了殷梨亭?
“敏君?”殷梨亭轻声呼喊,心不断的向下沉。
“啊?”丁敏君回神,看他面容忐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嘿嘿笑道:“我不介意!”那些都是形式上的东西,无所谓啊无所谓!她的婚事为什么要全天下都知道?再者,她总有一天会洗白的,何苦为了这一点莫须有的东西让殷梨亭为难?
殷梨亭一下子放下心来,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又哭又笑,小花猫……”
丁敏君反手拽住他的鼻子,嗡声嗡气道:“你才是呢!!!”
殷梨亭嘿嘿傻笑起来,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干脆今天就成亲吧!!”
“……”
殷梨亭越想越觉的有道理,虽然一个仪式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没有这个仪式,他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相识至今,他们有过太多的分别,前路茫茫,似乎有更多数不清的困难在等待着他们。他好不容才紧紧的抓她的手,以后再也不想放开,举行一个仪式,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这个念头从她受伤那日起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如今一说出口竟然像是入了魔一样,再也放不下。
“红烛什么的府里有,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这样看来家中的长辈都在。”殷梨亭越说越兴奋,满面红光:“我这就去找他们!”
说着竟然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丁敏君满脸木然:“……”喂喂!她还没同意好吧!您老人家是怎么神展开到这种地步的啊!
还没等丁敏君反应过来,殷梨亭又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温柔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眼睛亮的发光:“敏君,乖乖等着我,不要着急!”然后又龙卷风一样刮了出去。
丁敏君:“……”她一点都不急,真的。
爱情却是是个创造奇迹的东西,不一会儿,殷梨亭竟然动作麻利的布置好了一间喜堂,大红的喜子挂在中间,两根红蜡烛点在桌子上,满屋挂满了红条,就连床上都被他羞涩的换上了龙凤被,还抓了一把不知名的果子洒在上面,竟然也有模有样。
丁敏君呆呆的坐在一边,看他飞来飞去,不时的哪几个红蜡烛和茶杯茶碗,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喜悦,到了最后,竟然搞了小块红纱给她蒙上了头,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飞出去把宋远桥师兄弟和马秀英夫妻两也请了过来。
宋远桥显然吓的不清,自从看见满屋的红就一直喊着头晕,马秀英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再看丁敏君蒙着面纱隐隐的也是一脸的木然,如同做梦一般。
到时朱重八最先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停的竖大拇指:“兄弟!好样的!老子真服你了!!”不可否认,敏君的事确实是他的一大心事,她乖巧懂事,他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般,虽然和明教联手是情势所逼,但是心底颇有些不安,他也怕因此毁了敏君的姻缘,所以让马秀英好好劝劝她。如今见殷梨亭浑然不在意这些,竟然还当场要典礼,一时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敏君!好眼光啊!”朱重八高兴的只拍大腿:“有大哥我的风范!既然东西都弄好了,那就快拜堂吧!等会儿我还得忙别的事呢!”这话儿倒是不假,他们明日要成亲,这会儿前来庆贺的人已经到了,朱重八作为新一代的领导,理应亲自作陪。
马秀英也是一脸欣慰:“也好。难得殷少侠有这份心,咱们就成全了他吧!”当下也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直接坐到了一边。
她想的比较长远,敏君的身份就像是一个闪亮亮的招牌,朱重八这会儿看着对她上心,谁知道以后在利益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今日成亲也好,索性断了以后他利用敏君联姻的念头。
丁敏君也是这般想,当下下定决心,和殷梨亭手拉手站到了红烛面前。
“我来充当司仪(古代是不是叫司仪啊,楚楚也不知道。)”朱重八兴奋的直拍胸脯:“宋大侠请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