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丁敏君,她的剑法确实不像峨眉派。
众所周知,峨眉的创始人是郭襄,此人虽然亦正亦邪,但本质上是个胸怀傥荡之人,后期出了家,剑法上就戴上了几分慈悲,凡是留一份余地。而丁敏君的剑法,快、准、狠,没有太多花哨的东西,每一剑都冲着人的要害而去,如果说剑如其人,那她这个人……
也不怪灭绝说她和明教勾结。
“好了!我都知道了!”张三丰点点头,开口叫停。
“你真的没有偷学别派的剑法?”张三丰郑重的问。
丁敏君经过这一阵打斗,小脸红扑扑的,闻言,立刻跪下举起右手:“我丁敏君发誓,绝对没有偷学其他门派的剑法!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三丰点头:“我相信你!”
丁敏君立刻感动的眼泪汪汪,只恨当时魏文魏武为什么不把自己放到武当门口啊!话说,武功不收女人啊!小丁子!
“你的剑法看似狠毒,但是招式大都是防备的,攻击不足!”
丁敏君连连点头,这倒是,她是拿叶子练剑的,练的是反应能力,主动出击的部分确实是不行。
“可见这剑法应该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张三丰下了定论。
“是啊是啊!”丁敏君一个劲儿的点头,热泪盈眶,沉冤得雪啊!沉冤得雪!
“不过,这也说明了你的修为不到家!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不可凡事争强好胜。”
“是是是!师伯的说的是!”丁敏君只觉得找到了知音,一个劲儿的点头,恰好这个时候小二送茶水过来,她顺手倒了两杯,恭敬的递给张三丰师徒,然后双腿跪下,抱拳行礼说:“当日逃出峨眉非我所愿,今日遇见师伯,弟子终于沉冤得雪,满怀感激无法言语,薄茶一杯,进二位!还请师伯能屈尊回山上帮我向师傅解释一下。”
张三丰微微一笑:“应该的。”说完一饮而尽。
丁敏君立刻看向殷梨亭,见他微微一挑眉,也一饮而尽。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内疚,弯下腰去磕了一个头:“多谢师伯、师兄的厚爱!”
“丁敏君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只是这世上的事总有很多是无可奈何的……”丁敏君直起身子,淡笑“敏君非常感谢二位!只是我有我的的苦衷,今日就对不住了!改日,敏君一定备足厚礼亲自向二位赔罪!”
什么?你想干什么?殷梨亭顿时一惊,刚想开口却忽然一阵眩晕,浑身力气一下子消失,抬眼间只看见丁敏君内疚的表情,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张三丰扶着头迷糊晃了晃,也趴在桌子上。
“成了没?”听见动静,小二探进头来,赫然是路一飞。
丁敏君抿着嘴点点头:“来,帮我把他们抬到床上去!对了,这药没有后遗症吧?”
路一飞架起张三丰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没有。我办事你放心!”
丁敏君费力的扶起殷梨亭,也放到床上,然后长舒一口气,看着他俊美的脸,喃喃的说:“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对不起,我太了解师傅这个人,纵使她相信你们,恐怕最后也会废了我的武功!”灭绝这个人素来刚愎自用,她当日逃出峨眉就注定了不能回头了。
“师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见!你保重!”丁敏君拱手郑重行了一个礼,他今天的情,她领了!日后定相报。
“一飞!咱们走吧!”
“好!”
正文 14订婚
西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殷梨亭忽然猛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张三丰叹口气,也跟着睁开眼睛。
殷梨亭的眼角有些红,手用力攥紧剑:“我要去把她找回来……她根本不知道,被正派驱逐的弟子武林中的人谁都看不起……”谁都可以侮辱,就像是丧家之犬,他怎么忍心看丁敏君落得如此田地?!
“不用去了。她的说的对……”张三丰慢腾腾的坐起来,纵然他不想承认,灭绝就是那样的人“梨亭,自她和灭绝动手的那天起,她就回不去了……”
“可是……”殷梨亭张张口,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没有背叛师门,不是吗?”
“……她和师傅动手了,难道不算欺师灭祖?”
殷梨亭沉默,忽然想到几年前她和纪晓芙在一边蹲马步,灭绝在亭子里喝茶的情景,猛地一咬牙:“我要去找她……”说着离玄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张三丰叹口气摇摇头,他这个徒弟啊,性格里总是有些天真的方面,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他总是想得太过美好了。也罢,丁敏君虽然有些心思,总不是坏人,随他吧!
殷梨亭追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河边休息。
丁敏君笑眯眯的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路一飞正挽着裤腿在河里捉鱼,金灿灿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现出令人眩晕的灿烂笑容。
殷梨亭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的要让丁敏君回到峨眉,仅仅是凭几年前师兄师妹的情谊吗?他想不通。然而,他看见这样一幅画面,却觉得刺得眼睛疼。
“你是因为他……才不想回峨眉吗?”殷梨亭悄然来到丁敏君身旁,沉默了一会儿问。
丁敏君早就觉得不可能这么容易药翻张三丰,只是,她想着,张三丰此人心胸豁达,她又实在无辜或许会借此机会放她一马,所以才有了临走前的那一番表白,只是她没想到,殷梨亭居然会追上来。
坦白来讲,他和殷梨亭也就是比陌生人稍微强上一点点,她很感激殷梨亭的用心,但是,回峨眉就免了。
“我只是不想辛苦练的武功白费……”丁敏君懒懒的拖住下巴。
在这个年代,父要子死子不能不死,同样,师父要徒弟死,徒弟也不能说不死。而丁敏君竟然为了武功就离开峨眉?在殷梨亭看来这简直闻所未闻的事情,他吃惊道:“武功是师父交给你的,没了可以再练,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背叛师门?”
“武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的练得!一天练5、6个时辰,手上都摸起水泡了,我为什么要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废掉自己的努力?”丁敏君反唇相讥,这根本毫无道理,生命是我自己的,理应由我支配。
“我和师傅会给你求情的!”殷梨亭话语中带着几分急迫“你跟我回去吧!”
“没用的。”丁敏君笑着摇摇头,灭绝没有辜负她的名字,心比钻石还要坚硬,根本不可能打动她。“师兄,谢谢你。但是我不会回去。”
“如果,如果,你必须跟我回去呢?”殷梨亭刷的拔出剑,他相信丁敏君只是一时负气,只要他们一起回了峨眉,有他师傅作保,肯定会没事的!总比她流落在外好。
见他忽然动手,路一飞一下子跳过来警戒的当在丁敏君前面:“怎么了?”他怎么追过来了?
丁敏君把他推开挡在身后,自己拔出剑,冷冷的说:“师兄,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除非,你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殷梨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见丁敏君神情冰冷,目光冰冷毫无温度,一时之间心里忽然有股怒气升起来,他反而笑起来:“好!好!丁敏君!算我多管闲事!你既决心已定,以后你我再无瓜葛!”说完甩袖离去。
殷梨亭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客栈,再不提丁敏君的事,只是眼前总是浮现出她挡在路一飞身前的事情,心里仿佛堵了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张三丰叹口气,带着他上山提了和纪晓芙的婚事,两个人都没有意见,当即交换信物定了婚。
随后,张三丰带着殷梨亭回了武当。只是,至此以后,殷梨亭沉默了很多,宋远桥等人也只当他是长大了,只有张三丰暗暗叹口气,很为小徒弟担心。
元末,政治腐败,蒙古贵族已完全成为封建的大地主,手里拥有大量的土地和兵力,俨然一个个小皇帝,由于赋税苛刻,近年来天灾频发,农民们辛辛苦苦一年中的粮食大都交了税,饿死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很多人愤而揭竿,反抗朝廷。
这个时候,正是最乱的时代。
为了方便行事,丁敏君索性换了男装与路一飞兄弟相称,两个人一路劫富济贫的来到了汝宁。
汝宁已经接近了红领巾的地盘,很多的蒙古兵在街上巡逻,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丁敏君和路一飞大摇大摆的在酒楼喝酒。
“老大,这里怎么有点不对劲啊!”路一飞摸摸脑袋,莫名的有些紧张,说话都不敢大声。
“或许是怕有人来捣乱吧?!”丁敏君拿起茶杯意有所指。
“这么说,我们快到了?”路一飞乱激动一把,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汉人的惨状,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卖儿卖女的供养着流油膘厚的蒙古人,看的他心里直难受,恨不得拿剑杀了这些人!
可是丁敏君却说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还是要靠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