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宫人都退下,夜羽溢端坐在床榻上,冷冷的看着宫瓷泪,吐出一个字:“说!”
“皇上要臣妾说什么?”宫瓷泪温顺的低垂着眼,要她说什么?太后要她进宫,不就是想巩固宫家的地位么?还能有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夜羽溢站了起来,随后冷冷一笑:“如果不说,后果很严重。”
“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也更加不知道臣妾需要说什么。”宫瓷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也有些怜悯这个人,帝王就是如此,疑心太重,就连睡在枕边的人,也必须防范,想想还真是让人可怜。
“好,这是你自找的。”夜羽溢烦闷的皱紧眉头,随后低喝一声:“隐。”隐是他的暗卫。只是一瞬间,只见到一抹黑影闪过,便不见了人影,房内多出一个烧着火的火炉,里面有一块铁片,夜羽溢不待宫瓷泪反应过来,拿起少得火红的铁片的铁柄,一把扯过宫瓷泪,这一使劲,宫瓷泪便跌倒在了地上,夜羽溢狠狠的撕开她后背的外衫,露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伤,夜羽溢看都不看一眼,就伸出手中的铁片,贴上她的后腰,‘嘶——’一股烧焦的气味立刻散了开来。
宫瓷泪忍受不住这蚀心的疼痛,那种撕心裂肺让她忍不住低叫了起来:“啊!——呃……”随想大叫出来,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地,她叫不大,只能一直急急的喘气,夜羽溢把铁片扔进火炉:“隐。”瞬间,那火炉消失不见踪影。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冷的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宫瓷泪意识模糊,几乎昏晕,后背唰唰只流血,白皙的后腰多了团烧焦的黑印,血肉模糊,全身都湿透了,那是冷汗。脸上的淡妆也被汗与泪侵湿,脸色异样的苍白,几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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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发烧】]
夜羽溢见着这个样子的宫瓷泪,眸里化过一丝怜惜,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一脚踢向宫瓷泪的腰间,宫瓷泪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夜羽溢毫无怜惜的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茶猛的泼向宫瓷泪的脸上,宫瓷泪睫毛颤了颤,艰难的睁开双眸,看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夜羽溢,眸里化过一丝浅浅的恨意,夜羽溢却是看得清楚,微微一愣,那眼神……心又开始痛了,痛的快不能呼吸,一滴泪滑下他俊美的脸庞,宫瓷泪看得暗暗惊讶,他居然流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胸口就是一痛:“为什么?为什么?!从小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我多么努力你都不看我?你眼中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又是几脚狠狠的踢来,夹带着他那有些嘶哑的声音:“为什么最后为你放下皇位,你却还要恨我?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我做那么多也只是想你快乐而已,只是这样而已……”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宫瓷泪狠狠的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叫太大声(某菀:因为宫人的住处被安排在偏殿,所以这里就算再大声响外面也听不见。)那后背的鞭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又添加了新伤,那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命,她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夜羽溢整个人摇晃了几下,脸上也出了不少汗。宫瓷泪卷缩在地上,血染红了她的月白罗裙,咬着牙以为夜羽溢还要继续踢时,便听见‘嘭——’的一声,宫瓷泪闻声望去,夜羽溢静静的躺在地上,眉头痛苦的紧皱,眼眸闭着,似乎不安稳的转动了两下,脸上带着异样的红,鼻子里流出不少血,宫瓷泪皱眉,艰难的爬过去,手贴上他的额头,好烫,发烧了?宫瓷泪痛苦的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强撑着站了起来,罗裙还滴着血,一瘸一拐的走出内阁,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盆水,先将自己清洗干净,换上新的衣物,用劲把夜羽溢扶到床榻上去,又把地上收拾干净,又出去,换了新的手和帕,蹲在床榻边,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汗,用冰水泡过的手帕放在他的额头上,暂时只能这样了,看着他苍白的俊颜,心里划过一丝疼惜,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疼惜。
又一折腾,天边开始泛白,宫瓷泪趴在床榻边,昏睡了过去,再也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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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溢醒来时,见床榻前趴着一个人,楞了一下,那人似乎睡的很好,盯着那抹苍白的睡颜,心中不免化过一丝愧疚,她也不过二八的年华,暗骂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随后下床榻穿上鞋子,走出了内阁……
待宫瓷泪醒来时,早已不见夜羽溢的身影,揉了揉眉心,却扯动了伤口,扯了扯嘴角,好像比昨晚更疼了些,见门口处有一个身影度来度去,无奈的笑了笑,唤道:“灵心。”
灵心咬了咬唇,缓缓的走了进来,眼里有泪珠在闪:“小姐……”宫瓷泪皱眉,却也无奈:“昨晚……你都看见了?”
“小姐,您怎么这么苦?灵心还以为…以为…你可以过的很好……”灵心压抑的流下眼泪,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姐?小姐那么好。
“灵心,知道了就不能说出去。”宫瓷泪缓缓的站起来,眼眸里依旧一片无奈,灵心那止不住的眼泪一个劲的流:“为什么呀?小姐……”
“因为他是皇上,而我只是一个妃子而已。”宫瓷泪抿着唇摇头,灵心紧紧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的小姐好苦……却也无可奈何。
“别哭了,皇宫里流泪最可笑了。”宫瓷泪伸出手,指腹点去拿些泪水,灵心只得一个劲的点头,宫瓷泪叹气,这可怜的丫头:“帮我梳洗吧。”
灵心点头,眸里满是坚定,不管了,既然小姐都不怕,那么她怕什么?她一定要一直陪着小姐,就算为了她去死,她也愿意,当下擦掉拿些可笑的眼泪,开始给宫瓷泪上药梳洗。
刚刚梳洗完,一个小宫女便走了进来:“娘娘,碧昭仪邀您去赏花。”宫瓷泪皱了皱眉,她现在这个样子要如何去赏花,可是不去也会令人怀疑的,只好点了点头:“好,叫她候着。”
宫女欠了欠身:“是。”便退了出去。
一刻,宫瓷泪在灵心的搀扶下到了大厅,虽然上过药压住了少许疼痛,脚却还是有些软,碧水怜见宫瓷泪出了来,淡淡的行了一礼“臣妾参见娘娘。”
宫瓷泪虚扶了一下手:“不必多礼,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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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羽澈】]
“恩。”碧水怜站起身,脸色一片淡然,宫瓷泪走下台阶,这个女子,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跟她有些想:“走吧。”
“恩。”碧水怜微微点了点头,不卑不亢的走到宫瓷泪旁边,宫瓷泪浅浅一笑,和碧水怜一行向御花园移步。
御花园……
踏着这石子路,宫瓷泪腿又有些软了,昨晚伤得太严重,还好灵心眼尖,立马走过来,不着痕迹的扶住她,不然她怕她真要虚脱了。
“姐姐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碧水怜皱了皱秀眉,担忧的看着宫瓷泪,宫瓷泪抿了抿唇,看这样还真不能再走了,不然伤口可要裂开了,勉强笑了笑:“的确是有些不舒服,我们去前面那个亭子坐一会吧。”正移着步子,却不响踩到那长长的裙角,灵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宫瓷泪一下子没了支撑,向前倒去,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所有人似乎都愣住,她以为肯定要摔一跤,然后伤口便去裂开,却没想到会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缓缓睁开眼睛,抬眸望去,那是怎样的一张俊脸呢?阳光般的笑容,黑发束起,两缕银白绸带系与发间,微微飘扬着,漆黑如星辰般的双眸璀璨无比,眸底深处,却藏着不为人觉察的忧郁与哀伤,一袭银白衣袍,腰间挂着一枚琉璃玉佩,正中有一个小小的‘澈’字,看模样也就十七、八岁,好一个美少年。
宫瓷泪突然回过神来,推开他,毕竟古代男女授所不清,再加上她还是后妃:“你?”宫瓷泪话还没有讲完,便听见身后一众宫人加上碧水怜都行了礼:“臣妾见过羽澈王爷(奴婢参见羽澈王爷)。”
宫瓷泪意外的挑了挑眉,王爷?退后一步,灵心赶紧上前扶住宫瓷泪:“娘娘,您没事吧?”宫瓷泪摇了摇头,回头向夜羽澈欠了欠身:“臣妾谢过王爷救助。”
夜羽澈如星辰般的眸子闪了闪,随后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娘娘不必言谢。”
宫瓷泪礼貌性的笑了笑,刚刚这一个大动作,伤口似乎裂开了,忍着痛,转头对碧水怜道:“碧昭仪,本宫有些不舒服,便先行回宫了。”
说完又转身向夜羽澈欠了欠身,在灵心的搀扶下,向来时的路重返,夜羽澈见宫瓷泪走了,无趣的耸耸肩,星辰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就走,只是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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