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连城把昨夜发生在益州衙门的事简单向云妆说了一遍。
当云妆听到云轩受伤时,紧张的问道:“那齐王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放心,云轩伤在后背,伤口不深,没有什么大碍!”
云妆提着的心渐渐放下了些,接着问道:“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查到没有?”
易连城看着云妆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没有,等这件案子查清楚了,本王就送你回青州。”
“好。”
易连城和云妆正说着话,李飞带了几个侍卫走进来,说事奉了皇上旨意请穆王爷回蘅芜苑。
易连城愤愤道:“本王是来皇宫做客的,又不是犯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飞恭敬说道:“皇上的旨意已下,李飞也是奉旨行事,还请穆王爷不要为难在下。”
李飞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易连城“请”出了漪澜小筑。
片刻后,有几名侍卫走进房间,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又有四名侍卫送来了五套华丽精美的男式衣衫,并抬来了一大木桶洗澡水。
云妆本不想洗澡,可是实在受不了身上的一股浓烈的饭菜味,若是今天不洗澡,恐怕明天身上就是一股酸馊味了。
待侍卫们退去,云妆关好房门,并上了闩,快速的洗了个澡,擦干净身体,用白色绸布仔细裹紧了胸部,然后换上了侍卫送来的一件紫缎青襟华服。
低头看了看,不肥不瘦,不长不短,正合身!
云妆打kai房门,喊了侍卫把木桶抬了出去,就shang床歇息去了。
只是,云妆一夜辗转难眠,直到晨光熹微才沉沉睡去。
和云妆一样度过这个不眠之夜的还有云逸飞。
依兰宫里,云逸飞在以前锦妃经常站立的雕花窗棂前茕茕独立,如水月华映照下,云逸飞如斧雕般立体俊美的容颜上笼着深深的忧伤。
“皇上,您这皇宫云清一点也不稀罕呆下去,对云清来说,您这富贵奢华,金碧辉煌的皇宫,不过就是一个大点的金丝笼,云清住得久了,怕是会抑郁而终。”
云逸飞想着云清说的那番话,脸上掠过一抹痛楚。
他又何尝愿意呆在这个死气沉沉的皇宫?
云逸飞在窗前站了好久,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身来到床榻前,和衣躺在床上,只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翌日,云逸飞没有再去漪澜小筑,云妆一日三餐乐得轻松自在。
晚膳过后不久,云妆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的烛台前,拿着一根竹签随意拨弄着烛火,李飞在门外大声说道:“皇上有旨,请云公子去刑部走一趟!”
这么晚了,云逸飞叫她去刑部干什么?
云妆心中虽然是非常纳闷,却也是放下了手里的竹签,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顺便又照了一下铜镜,抬手摸了摸两抹小胡子,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后,才打kai房门,随着李飞和五名侍卫一起出了漪澜小筑,向刑部走去。
一名侍卫手上挑着盏红色宫灯走在最前面,夜空繁星闪烁,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异常的凉爽惬意。
一行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了刑部,云妆跟在李飞身后走进刑部大牢里一间特别设立的的牢房。
这间牢房设在刑部大牢最西边的一个角落,墙壁上伸出一个石质的烛台,烛台上燃着明亮的烛火,牢房里桌椅,板凳,床榻虽是简朴,倒也算干净整洁,和一般牢房里只是随意在地上散了一些稻草迥然不同。
烛光映照下,一位身穿紫色华贵锦衣,身形略显清瘦的年轻男子背向牢门方向而坐,许是听见了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这位男子慢慢的转过头来,
☆、因爱生恨
双眼深邃如浩淼的海洋,面容温润如玉,整个人优雅俊美的如同谪仙,即便是在刑部大牢这样落魄的境况下,他依旧是风华不减,清逸出尘!
云妆心中一滞,差一点就叫出“云墨”这两个字郎。
云墨看清来人,优雅的站起身,面带嘲讽的来到云妆面前。
李飞对云墨躬身行了个礼,恭敬说道:“惠王爷,卑职奉皇上旨意,把云公子给您带来了,卑职先行告退。”
李飞说完,也不待云墨回答,就转身步出了牢房。
隔着牢房森严冰冷的的栅栏,云妆能清楚的看到云墨眼中的恨意,那恨意中夹杂着一丝苦痛,让云妆浑身上下感受到了仿佛沁入骨髓的寒意。
云墨斜睨了云妆好一会儿,突然清冷的笑了几声,那笑中好似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凄凉,伤心与仇恨。
云妆只是静静地瞧着他,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涟漪。
她现在是云清,一个商人,是不可能认识惠王爷的。
“你果真还没死?想不到你的命还真是大,你为什么不死呢?你死了,本王就能从恨你的深渊中解脱出来!不再对你的背叛耿耿于怀,也不需要为你的水性杨花而伤心欲碎,苦痛不堪!锎”
云墨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亢,若非云妆亲耳听到,她绝不会相信一向儒雅温润的惠王云墨竟会说出如此残忍的一番话。
“云清从未见过王爷,更不知王爷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云妆尽量使语气保持平静,淡淡的扫了云墨一眼。
“云清?”云墨说着冷笑了一声,接着鄙夷道:“傅红妆,你可真是能装,本王倒要看看你的这出戏能演到何时?”
“傅红妆是何许人?云清不认识,不知王爷说得演戏又是个什么意思?”
云墨瞧着云妆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越发的面色阴沉。
“傅红妆,欧阳云锦,云妆,现在你又女扮男装自称云清,这不是演戏是什么?本王很想知道你嘴里到底有没有过实话,难不成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自恃美貌,把你身边的男人耍得团团转,本王几次三番都没能杀了你,这次本王以为终于得偿所愿,可谁知父皇竟告诉本王,你还活着,果不其然,你没有死,叔父没有死,云轩更没有死,你们这伙奸夫淫妇终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看来云墨已经把自己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云妆若是再咬死口不承认,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可云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云墨,以至于云墨如此恨她,当即冷冷回道:“傅红妆也罢,云锦也罢,可曾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惠王,令惠王对在下如此痛恨,必欲杀之而后快!”
云墨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紧盯着云妆恨恨斥道:“这么多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又怎么会记得本王,记得你以前曾立下的誓言?”
誓言?
云妆有些纳闷,她从没有对云墨许下过什么誓言,可若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对云墨立下了誓言,她又怎会知道?云墨语声冷冽的接着说道:“七年前,傅家惨遭杀戮,本王以为你死了,伤心难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算痊愈,可是你呢,不仅没死,更是以元景公主欧阳云锦的身份嫁给了父皇?你忘了你以前和本王在御花园中的清月阁对月盟誓,你说过这辈子非你的云墨哥哥不嫁,你说就算你死了,你的心中也只有你的云墨哥哥一人,后来你又对本王说,皇上是你的姐夫,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你姐姐傅红莲死了,你还不是贪慕虚荣,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改名换姓,都要嫁给我父皇,皇妃的身份对你而言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你嫁给父皇还不算完,竟然又和云轩勾搭成奸!在你眼里,我云墨算什么?什么海誓山盟,非君不嫁,什么死生契阔,与之成说?傅红妆,我的妆儿,我的心肝宝贝,本王被你骗的团团转,你心里难道就没有过一丝愧疚!是不是在你心中,从来就没有过本王的位置?本王恨你,这辈子本王得不到你,那就要毁了你,本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不知廉耻的到处招蜂惹蝶!”
云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对云墨说道:“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傅红妆,而且,欧阳云锦已死,你又凭什么认定云妆就是欧阳云锦?难道你所做的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傅红妆违背了对你的誓言,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云墨笑得凄凉,“怪只怪本王对你用情至深,自那件惨案发生以后,本王想尽一切办法希望找出凶手,为你报仇,可是自从去年在御花园与你匆匆一见,本王就认出了你,就算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你忘了你曾经托本王找一位手上带有镶嵌了绿宝石的金质骷髅头戒指的男人,本王就确定你是傅红妆无疑,因为,本王查到的凶手手上也戴着那样一枚戒指。”
云妆听到这,心中一紧,插话道:“那凶手是谁?惠王能否告知云清实情?”
“本王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与本王可有一丝一毫的情分?离心岛上你跳下河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绝无生还的机会,可是,本王还是不死心,本王知道,如果你还活着,就一定会去寻找本王告诉你的那三个人。本王派人暗中留意调查,终于知道你不仅没死,还活得有声有色,那时候本王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你为你擅自违背誓言而受到血的教训!可是,父皇竟然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竟然把本王的母妃打入冷宫,受尽嘲讽苦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傅红妆,本王真后悔,没有亲自去杀了你,让你活到现在,听说本王的叔父又拿你当个宝,哈哈哈你风流成性,***如此,当真就不怕会遭到报应?”